21、使苦肉计(1 / 1)

第二天赵绾绾刚用了早膳,小丫头报县主来了。她正打算去迎迎,槅扇处的帘子已经打了起来,赵绾绾就看见一身红白镶边浅金牡丹纹样缎面圆领褙子的永安县主抱着一个两岁左右,里面着交领柿蒂纹袄子、墨绿镶边织金方补比甲的小孩子进来了。

她头上梳着两个小发鬏,手腕上带着叮当响的银铃铛,脖子上挂着赤金五福祥云图案的项圈,睁着两颗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四周。

赵绾绾双眼一亮,惊喜到:“这可是安姐儿?都长这么大了?”

安姐儿办满月和周岁时,赵绾绾都来观了礼,因此对安姐儿并不陌生。

两人在罗汉床上坐了,永安县主抱着安姐儿指着赵绾绾哄道:“安姐儿快看,这就是送你小铃铛和金项圈的姨姨,姨姨是不是很好看?”

安姐儿安静地坐在她娘怀里,并不乱动,也不认生,反而认真的打量赵绾绾,赵绾绾含着笑意任她打量。

半晌,安姐儿抬头看她娘,奶声奶气地唤:“姨姨?”

永安县主笑着点头,在她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道:“对的,姨姨,安姐儿真聪明。”

安姐儿躲着她娘亲,嘴里咯咯咯笑出了声,很是开心。

赵绾绾也笑:“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还真是如此,周岁的时候我见着她时还是个肉球球,如今话说得这样清晰了。”

永安县主抱稳了笑着乱扭的小身子,说道:“那也是你们才看得出来,我天天看,可不觉得。倒是这脾气,才真是一天一个样。平日里看着安安静静的,要惹毛了她,恨不得嚎破了天去。她祖母又宠着她,我有时候可真是没办法。”永安县主无奈道。

有公主这样的祖母宠着,也是安姐儿的福气。

这时烟雨拿了一样东西过来了,赵绾绾接过,摊在手上递到安姐儿面前,柔声道:“安姐儿来,姨姨送你个礼物,拿去玩好不好?”

永安县主一看,是快水色极好的事事如意的白玉佩,口气就酸溜溜的:“哟,偏心的财神爷,给公主送了个玉座屏,给安姐儿的是玉佩,就给我快破布,合着都是金贵的,就我是个破落户!”

说得一旁的丫鬟们都捂着嘴笑。

赵绾绾好笑:“公主是长辈,安姐儿是小辈,你要和谁比?”

永安县主瞪了她两眼,自己先笑了,浑道:“看在这么多年师徒的份儿上,师傅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这小徒儿计较了,”

赵绾绾愕然,两人什么时候成师徒了?随即听她讲起昨日在公主面前说得那番话,自己也笑了,学着江湖人的做派,拱手做礼道:“那真是多谢师父你大人有大量了。”

两人互相打趣,笑着抱到了一处。安姐儿虽不知道大人们在笑什么,却也跟着笑得手舞足蹈的。这下子,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笑完了,永安县主拿过安姐儿握在手里的玉佩,给她系在衣带上免得掉了,哄道;“安姐儿快谢谢你偏心的姨姨。”

安姐儿竟真的双手抱成了个小拳头,学着大人的样子向赵绾绾作了作揖,奶声道:“安姐儿……谢谢姨姨。”

赵绾绾喜欢的不行,真想把她揣在口袋里带回家。轻轻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脸儿,温柔道:“安姐儿不用客气,姨姨喜欢安姐儿。”

许是感受到她的心意,安姐儿竟朝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一排雪白的乳牙露了出来,说不出的可爱。

永安县主讶异的笑骂:“好你个小财迷,姨姨送了你玉佩,就舍得对着人家笑?前儿你舅舅来,求着你笑一个,也没见你给他施舍个笑脸。”

赵绾绾也笑了,直夸她聪明。

安姐儿在这儿闹了会儿,就有些困,永安县主就让奶娘抱下去睡觉。

待人走了,永安县主才捶了锤两条手臂,向她抱怨道:“这可真是个小祖宗,看见了我就非得让我抱,谁哄都不行。越大越重,真是累死我了。”

“这也是她亲近你。再者,养孩子就是这样,成倍的辛苦,但也有成倍的满足。”

永安县主赞同的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要当娘的人了,这觉悟就不一般。”

赵绾绾只笑,心里却越发期待肚子里这个孩子了。

她在公主府住了两天,就要回去,永安县主强留不住,只好陪着她去向公主辞行。

公主笑着拍她的手,只说是个好孩子,让她有时间就来玩,赵绾绾恭敬地答应了。

永安县主把她送到二门,又专门派了几个侍卫护送她回去。赵绾绾笑她排场,永安县主也不管,只不听她拒绝,转身就进去了。

赵绾绾没法,也知道她是好意,就受了。

她的马车出了城门后几个时辰,就有八骑骏马飞奔着进了城门。守城的小官儿远远见着马上人俱着锦衣卫服饰,忙赶着百姓让到一边儿,老远就给他们清了路。

到了宫门口,几人下了马,李谟两人亮了牌子,就疾步进了宫。

洪武帝照旧在懋勤殿召见了他们。

两人行了礼,洪武帝让他们起身,打量他们一身风尘仆仆之外,竟都伤痕累累,身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

他皱紧了眉头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趟差事很艰难?”

朱怀衡忍不住露出了愤恨的神色,道:“启禀皇上,您是不知道,自从咱们三天前到了保定,就有一波又一波的杀手跳了出来,其中一回,微臣差点被人一箭射死,好在谨言替微臣挡了,这才能全须全尾的来见您!”

洪武帝神色凛然,威严冷峻,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连我皇家子孙也敢伤害!”又问李谟:“谨言身体可还好?”

李谟脸色苍白,神色平静,看不出伤势轻重,抱拳回礼道:“多谢皇上关心,微臣还好。”是还好,不是没事,这就说明了问题。

朱怀衡忙双手递上一个扁平的木匣,王公公接过呈了上去。

洪武帝打开,拿出里面一沓卷宗看了起来,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突然,“啪!”地一声,卷宗被洪武帝狠狠地摔在龙案上,他冷笑连连,厉声道:“好!好!好!真是好啊!我大明朝的俸禄就是为了养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龙颜大怒!

殿内的人俱都跪了下去,胆战心惊地呼道:“皇上息怒!”

半晌,殿内只听到洪武帝粗重的呼吸声,众人动都不敢动。当呼吸声平息时,洪武帝的语气已经恢复正常。

他问两人:“就带回了这些东西?人证呢?物证呢?”

李谟答道:“回皇上,微臣等人搜集到这些证据时,明州那边已经有了动静,此次带去的人手不足,微臣不敢正面交锋,只好带回证据让皇上先行过目。”

“哼,竟能这么快就察觉到风声!难怪这几年不曾传出什么消息,原来是布防严密!想必,就算你们再带人去,也查不出什么了。”

“微臣无能。”李谟两人忙请罪。

洪武帝挥挥手,“罢了,这与你们无关。相反,若不是你们此次当机立断先将案卷带了回来,只怕朕还被蒙在鼓里。”

“行了,这大半个月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找太医疗伤吧,至于其他的事……等朕的旨意。”

两人忙恭敬行了礼,退了下去。

出了宫门左边就是太医院。朱怀衡揉着腰往那边走,唉声叹气道:“哎哟,我这把骨头,可别还没老,就已经没用了。”

身后传来马的嘶鸣声,朱怀衡回头一看,原本应该和他一起去太医院、伤得比他还重的人竟骑着马跑了!

“哎……谨言!”他追了几步,还是只能眼看着一人一马消失在那头。

他看向同样被甩下的吉平袁让两个,又惊又疑惑,问道:“他这是去哪儿?伤都不治啦?怎么连你们也被扔下了?”

吉平收回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朱怀衡,默默摇头——他是再不敢多嘴了的。

袁让这时已经上了马,吉平忙跟了上去,两人也骑着马走了。留下朱怀衡托着腰站在原地一脸懵: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屋里点了灯,赵绾绾坐在罗上床上看一叠手稿,不觉时间的流逝。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像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将赵绾绾吓回了神。

她放下书稿,走过去看,顿时僵在了那里……

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仰面倒在地上,头向外歪着,有血腥味传来,人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这是……这是什么……什么操作?

刺客?被追杀的刺客?被追杀之后逃到她屋里的刺客?被追杀之后逃到她屋里也会把她拉下水的刺客!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脑海中花了三秒对这次的意外事件下了定义——总之,不管这人的来由是什么,她一定不能让自己和他扯上关系!

她垫着脚尖往外挪打算去喊人,一边又要盯着那人怕他突然醒了过来,赵绾绾紧张地不行。

眼看就要到槅扇了,赵绾绾一喜,正打算一步跨出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姐姐……”

赵绾绾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身后又传来一声“姐姐……”

她觉得不可能,可是……可是他在叫姐姐……万一呢?

犹豫片刻,她果断跨了出去。对正在外面做针线的烟雨招招手,又对唇比了个嘘的动作,两人再次回到屋内。

赵绾绾把那人指给烟雨看,烟雨大惊失色,忙拉着赵绾绾退后一步,却看那人没有反应,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赵绾绾拍了拍烟雨,小声道:“我等会儿过去看看,他可能是我认识的人,你在门边守着,万一有不对,就赶紧出去叫人。他伤得很重,应该没什么危险。”

烟雨犹豫,可一想到商玖在,就点了点头,又让主子要小心。

赵绾绾这会儿有了底气,垫着脚凑近黑衣人,在他身边慢慢蹲下,然后,用帕子包了手,将他的脑袋转了过来。

一张极清俊的、苍白的年轻面容落入她的眼里。

赵绾绾看见这张还算熟悉的脸,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至于她竟愣了一秒钟,才露出诸如大惊失色和果然如此这两种混在一起的复杂神情。

“阿谟,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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