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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漓忙活了好半天才在湖中央弄出几块礁石，又在四周围升腾起如梦似幻的水雾，然后选好最能凸显出她尾巴美腻之处的角度在礁石上躺下来。做完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后，她才用法术开启了直播设备。
五分钟后，陆陆续续有几个熟面孔踩进了她的直播间，发着弹幕和她打招呼。
寥寥几条弹幕，锦漓也不能厚此薄彼，笑着一一回应，包括那句看上去就无比荡漾的“主播今天还是这么的肥美多汁啊~”。
人气惨淡的小透明可真是太惨了，连这种疑似变态的粉丝都不舍得放过，唉。
变态粉丝【顿顿要吃鱼】又发弹幕问：主播今天有什么安排，劲歌还是热舞吖？
锦漓扇了扇自己线条流畅、每一片鱼鳞都晶莹剔透的尾巴，心说热舞是不可能热舞的，站得起来算我输。至于劲歌嘛，她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问：“你们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弹幕静止了一瞬后就如同浪花似的翻滚起来。
【东北大虎妞】：老铁别开腔，自己人！
【青丘扛把子】：老铁别开腔，自己人！
【顿顿要吃鱼】：我要听学猫叫~这歌最近在人界老火了~
【东北大虎妞】：↑再扯犊子信不信我削你啊！
【青丘扛把子】：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别打波浪号！能不能有点阳刚之气！
【山间百灵】：新来的不太了解情况，可我听说人鱼的歌声能够魅惑人心，想来应该是极为动听的。
【顿顿要吃鱼】：蠢老虎~蠢狐狸~看不惯就来咬我呀~
【顿顿要吃鱼】：哎呀其实鸟也很好吃的~但现在连麻雀都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了，太可惜了~
【东北大虎妞】：鸟类吃起来一嘴毛，就那几两肉还不够塞牙缝儿，有啥好吃的？
……
眼看着话题就要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锦漓赶紧跳出来打圆场说：“咳咳，今夜月色正浓，道友们还是一起来修炼吧。”
学猫叫是不可能学猫叫的，她这么条美腻大方的人鱼怎么可能去学猫叫！
【山间百灵】：那个……人鱼也能修仙吗？
果然天底下的小鸟都一样，叽叽喳喳，问题还贼多。
锦漓厚着脸皮吹嘘道：“别的人鱼能不能修仙我不知道，反正我能！”
【山间百灵】：好、好厉害啊！
锦漓趁热打铁：“那还不赶紧关注走一波！”
关注数+1。
锦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粉丝数终于又重新突破了个位数大关，兴奋地想要引吭高歌，但联想到自己一开腔就疯狂掉粉的惨痛经历，到底还是生生忍住了。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稳定下来后，大家都不再插科打诨，身处天南地北的几只妖怪，对着头顶上方的那轮明月开始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修行。
锦漓也心无旁骛地吸收起了月华之力，她虽然有那么点咸鱼，但也是条怀揣梦想的人鱼——有朝一日她顺利幻化出双腿，定要上岸去浪它个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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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浩渺的湖面上，一艘乌篷船缓缓地行驶着，船桨拨动着湖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坐在船尾划桨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形容憔悴，眼下乌青乌青的，像是许久未曾睡过安稳觉的模样。目光死死盯着向四处漾开的水纹，他年轻的面庞上交织着怀疑和恐惧的情绪，说话时连牙齿都在打架：“大师，咱就非得晚上来捉鬼吗？”
那水鬼厉害得很，青天白日下都能害人性命。眼下正值半夜三更阴气最重的时候，它在仙女湖里妥妥就是carry全场的节奏啊。
大师并没有搭理他，背着把桃木剑站在船头，略显单薄的身形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看上去毫无安全感可言。
胡铭开始后悔了。他就是头脑一热才会自告奋勇地带这劳什子大师来湖心探查情况。自己好不容易才从水鬼手里逃出升天，这会子岂不是又自投罗网了吗？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啊。
一阵微风吹过，胡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阴森可怖的水鬼就在水底下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窥伺他的一举一动，当他稍有松懈之时就会将他拖拽到冰冷的湖水中，将他永远困于不见天日的湖底。
“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小年轻自己吓自己，心态崩得一塌糊涂，哆嗦着将船身调转了方向，挥舞着船桨朝岸边划去，没划两下就听到“噗通”一声响——站在船头的大师摔湖里去了！
胡铭又回想起了那日被一只冰凉干枯的手抓住脚脖子使劲往湖底拉拽时那种慢慢窒息、濒临死亡的感觉，被水鬼支配的恐惧使他完全顾不上落水之人的死活，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快离开仙女湖。
明昭泡在清冽的湖水里，瞧着飞速远去的乌篷船，面无表情地骂了句：“小兔崽子。”然后才朝着湖心那片被纱雾所笼罩的区域游去。
这雾起得诡异，不过置身于薄雾之中，却没有阴冷刺骨的感觉，想来与那水鬼不相干。
明昭轻轻松松就游过了雾区。
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她一眼就瞧见了在湖面上显得无比突兀的礁石和躺在礁石上的半人半鱼生物。
明昭爬上礁石，从背后取下桃木剑提在手里，边靠近边往外释放杀气。
师父说过，对付猛鬼厉鬼，首先气势上不能输。
对付这种未知生物，明昭活学活用。
然而等她走到半人半鱼生物跟前，将桃木剑悬在它脑袋上方的时候，这生物还在呼呼大睡，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明昭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一遍它的脑袋和上半身，和人类女性并无多大区别。只有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看上去妖里妖气的。
明昭站起身，不甚温柔地踢了踢它微微扇动着的鱼尾巴。
说真的，这鱼尾看起来还挺肥美的。
锦漓梦见她幻化出双腿，踩在结实的土地上翩翩起舞，忍不住嘿嘿傻笑出了声。
然后，梦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