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那座山(1 / 1)

两家就这样热络起来。

世上的很多事就讲究个“缘”字吧,例如性格、生活相差到南辕北辙去的景弦能与艾青映碰上,还能有这样的经历,偏偏他们两家的父母还真的能聊得起来。

景弦与艾青映都很忙,平常还真抽不出太多的空。

两家父母其实也忙,但他们的社会地位已在那里,是完全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的,他们反而开始聚起了餐,据艾青映汇报,最近每周,两家长辈都要一起吃饭。

景弦就很好奇:“你妈妈怎么办?”

艾青映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我妈每周都要和爸见面,假扮夫妻,要气死了,又害怕被你爸妈发现他们俩没结婚,影响到我。”

景弦敲他一记脑袋:“不许笑你爸妈。”

“他们活该呗,瞎折腾。”

除此之外,景弦与艾青映的生活倒是与从前一样。

或者说,严格说起来,其实还是有点小变化的。

景弦觉得如今的自己,每天都充满了干劲。就连脚步都不自觉变得轻盈,他们自己看不大出来,天天与景弦同居一室的同事们也没有发现。反倒是有一回,景弦去前面博物馆的展厅里有些事,遇到几位半年多不见的同事,他们打了招呼,纷纷好奇打量景弦,且看他看得有些久。

景弦也不知他们在看什么,或者还是为快一年前的那件事?

景弦已经看开了,他爸妈都觉得没问题,他自己也觉得没问题,他喜欢的人更觉得没问题,他有什么好怕的?

看就看呗,人生在世,还不许别人看吗?

景弦朝他们笑笑,转身继续去忙。

景弦走后,那几个同事小声说话。

“半年多不见,景弦怎么越发好看了?”

“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说,他是交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你们少说几句吧,景弦人不错,刚刚还跟我们笑呢,别背地里说人家。”

“就好奇嘛,他现在真的也太好看了,不会描述。”

“也是,原本他是那种很肃穆的人,是因为春天吗?身上仿佛带着春风似的,叫人看着不由就想笑。”

“哈哈哈,就你会描述!!”

“那我还是希望他交男朋友吧,交女朋友的话,也太羡慕了吧!他第一次开讲座的时候,半个楼的女同事都去看,把报告厅挤得水泄不通,那盛景,我还记得呢。对了,你们知道景弦爸爸是谁?妈妈是谁?我上次看到……”

“哇,果然嘛!”

几个女同事,惊呼着,笑哈哈地边说边走,很快就与景弦越走越远,话题也越说越远,早已与景弦没有关系。

已经回来上班的刘心语听到他们的话,回头望着景弦离去的方向,不由开始咬嘴唇,咬得都快出血了,她还是在咬。

景弦后来见到过一次刘心语,是在停车场。

他正要上自己的车,车前缓缓走过来一个人,景弦好奇地回头看去,发现是她,景弦脸上原本的笑容立刻没了。

景弦又不是活在真空里的人,从小到大,遇到过很多对自己有敌意的人。有些给他道过歉,有些和解了,有些经年不见,景弦几乎都没有放在心上,包括刘心语那个闺蜜,他也没放在心上,哪怕也是当面指着他骂的。

不值得。

可是他非常讨厌刘心语。

就是单纯的讨厌,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恶心的女人。

这是个教训,也是给他警醒,告诉他一定要相信自己,要勇敢,要相信身边的爱意。

景弦对她没有好脸色,却也不至于做出翻白眼那样的事,他直接上车,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刘心语在他车前站了会儿,让开身子,景弦开车走了。

景弦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如果这次刘心语再搞事,他不介意也“仗势欺人”一次,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当然,刘心语如果改过自新,再也不来烦他,那是最好,大家都好。

刘心语望着景弦开走的车,脸色变得更为苍白。

那些同事们说得是真的,景弦真的越来越好看了,景弦也离她越来越远,她变得越发的自卑。

景弦真的谈恋爱了吗?是和那个乐队主唱?

其他人可能认不出那个人,迷恋景弦迷恋到已经疯过一次,可能还会继续疯下去的刘心语能透过一个下巴就认出,那个人是景弦。

刘心语这几天躲在单位门口,果然看到过那个主唱来接景弦,她就更确信了。

她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景弦离她越来越远了,她该怎么办?

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和景弦在一起了。

她生病了,她也没有以前漂亮,景弦却是越来越优秀,她更配不上景弦了。

景弦一定非常讨厌她吧,刚刚景弦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头痛欲裂。

景弦本来还有些不大高兴的,因为看到刘心语,回家的路上,接到妈妈的电话,听到对方笑盈盈的声音,他的心情才又好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是个契机,于他,于艾青映,同样于他们的父母。

他的父母比从前更愿意关心他,也可能是他的终身大事算是定下来了?父母忽然也安定许多,妈妈不时也会给他打电话,聊聊天,分享一些生活里的事。

这会儿,他妈妈约他到一个地方,他去了发现,是个摄影工作室,装修得很有格调,在一个小洋房里。

妈妈已经到了,在和工作室里的人聊着天,他到后,听了几耳朵就听明白了。

他们近来也是难得松快,两家人相处得又好,打算一起出去旅游。他妈妈心中一动,就想着要不去拍点旅拍什么的,恰好快到他们俩的结婚纪念日。

他妈妈笑道:“我和你爸爸结婚时,很快有了你,之后又匆匆继续念书,还真没有时间拍婚纱照。”

景弦笑着点头,认为这个主意好。

这家工作室拍照,风格都是量身定做,他妈妈就叫景弦帮她参考参考,景弦想了想,参与到讨论当中,说得很愉快。说到一半,云悠悠道:“对了,我问问青映他妈妈,要不要一起。”

“…………”景弦阻止道,“要不还是别了吧?”

云悠悠笑道:“你不懂。这种事情,他妈妈一定会喜欢的,她是个热闹的性子。”

景弦心道,这次,她是真的不喜欢啊!!

然而云悠悠已经笑着给对方打去电话,云悠悠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这样热忱而又关切的话语,景弦都能想到傅真真的表情,傅真真当然不好拒绝,应下了。

云悠悠笑道:“我说的吧?”

景弦暗自好笑,他觉得,艾青映的妈妈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有多痛苦呢。

聊完,回去的路上,傅真真又打来电话。

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可能不好请外面的摄影师,她自带团队,问云老师可以不可以。

云悠悠自是答应了,那头定金已经付了,云悠悠抱歉之后,没要人家退回,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艾青映知道后,又是一通笑。

他甚至道:“阿姨真的没有发现真相,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景弦无语:“我妈妈是真不知道。”

“没有想到啊,艾月白先生,竟然也有做演员的天赋!他们俩,这阵子假夫妻演得不错嘛!”

景弦想了想,幽幽道:“难道没有另一种可能?”

艾青映也想了想,看他:“假戏真做了?”

“你爸妈本来就有感情的好吧!”

艾青映沉吟片刻,点头:“没准还真是,这么一想,我妈有好几个月没出门工作了。她以前讨厌我爸,不想见到他,都是直接走人的。”

景弦笑:“没准你很快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艾青映倒在他怀里,装哭:“哎哟,这孩子以后还不是我带么!他们俩肯定顾不上,我小时候就不顾我。”

景弦摸摸他的卷毛:“挺好的呀,小孩子很可爱的。”

艾青映回身看他,看了半晌,有些可惜地说:“如果我会生孩子那就好了,我给你生一个,一定超级漂亮可爱又聪明。”

“噗。”景弦继续玩他的卷毛,“为什么不是我生呢?”

“生孩子这么痛苦的事,我怎么舍得让你来。”

景弦非常感动了,艾青映扑过来,轻声呢喃:“我们来造小孩儿~~”

景弦意乱情迷地,事后才想到,他们俩本来就没法生孩子的,艾青映瞎说就算了,他还瞎感动,简直是哭笑不得。

爸爸妈妈们很快便一同出游去。

此时已是六月末,景弦看着书桌上的日历本,在算着日子数爸妈们什么时候回来,他好去接的时候,忽然发现,五月二十五日这一天,竟已过去一个月。

这是个他曾以为会记住一辈子的日子啊。

是他被刘心语冲上来污蔑的那天,是他被耻辱包围的那天。

景弦也有些懵了,他把日历翻到上个月,在右下角看到那个日期,发了许久的呆。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的病,似乎真的好了。

曾经以为终身都难以跨越的那座高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已经翻越。

刘心语又出现过几次,景弦更是视而不见。

倒是同事好心告诉他这件事,林同事还担心道:“你要小心点呀,我们俩都觉得她的眼神看人还毛毛的。”

“是啊是啊。”徐同事点头,“她又不是程雪那种,她是考进来有编制的,不犯原则性的错,单位是不可能开除她的,她这几天老在我们单位门口那一圈晃。”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们放心吧。”景弦笑道,“我还怕她上来打我不成?”

“不是啦,我们是害怕她又胡说八道……”

“那就说去。”景弦完全无所谓了。

同事们其实还是很担心的,不过看景弦这样,她们也不好多说。

担心倒也不无道理,因为没几天后,刘心语就来发疯了。

刘心语是正式员工,几乎与景弦同年进的单位,只是办公区域不在一起。景弦刚来工作没多久,第一次开讲座时,如其他同事所说,的确有半个楼的女同事都去看他,那天的报告厅挤得的确全是人。

一见钟情的起点很浪漫,本质却是有点肤浅,大多是因为容貌。

一见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要永远浪漫,除非拥有契合的精神、灵魂。

那天因为景弦外貌而对他有所好感的人估计不少,但大多也不过如此罢了,不熟悉,没有交流,这样的好感顶多几天也就没了。

刘心语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景弦,她的确是能够欣赏景弦的人,欣赏的不仅是他的相貌,更是精神与灵魂,只可惜这个开头没有引来好的发展。

得不到,不想放弃,索性毁灭。

刘心语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就会愤怒于真实现实。

因为一年前的事,景弦与刘心语在单位里都很有名气,几乎大家都认识他们。

刘心语已经回来上班,她的领导也不可能真不给她安排工作,那样更是刺激她。

某个刘心语和同事、领导来景弦他们这里开会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另一个会议室出来的景弦和同事们。

景弦眼神也没给一个,笑着和同事们说着话,直接擦身而过。

刘心语的同事们互相对视几眼,其实什么也没说,更因为站在刘心语背后,她甚至都看不到的。偏偏她是个疯的,这些天,景弦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她,她突然就激动起来了,回身就大声喊:“景弦!!”

景弦连脚步都没顿,直接往前走。

刘心语的同事们这才缓缓回神,上前就去拉刘心语,拉着她要走。

刘心语将人一甩,怨恨又出来了,站在原地,吼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凭什么讨厌我!你又凭什么!你不就是个同性恋吗!你以为我喜欢你吗!你以为我愿意多看你一眼吗,你——”

景弦回身看她,眼神冰冷。

刘心语的话戛然而止。

整个走廊安静了,同事、领导们,或尴尬、或愠怒,却是都没人再说话,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景弦冰冷的双眸里,却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只有纸面一样的平静。

景弦正要开口,手机铃声打破走廊的安静。

大家再度循声望去,是景弦的手机。

景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便赶紧接了。

走廊太安静、太安静了,大家都能看到景弦皱紧眉头,再听到景弦说:“我现在就过去。”

景弦挂了电话,又瞥了眼刘心语,回头跟身边领导说了声,匆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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