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万星落打开窗,和欧阳乔三人一同望过去。
看见万星落,莫诗诗惊恐的心情平复几分。她晃了晃脑袋,扶着墙壁开口:
“我刚才看到一只鸟,红色的,长着人脸!”
几个人跑下楼打开后门,一把接住腿软的莫诗诗。
“你是不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万星落扶住她,低声问询。
“不,我没喝醉,绝对是真的!”
莫诗诗勉强站稳,摊开左手。
一根红色的羽毛,看上去似金似玉、尖锐无比、流光溢彩。
“我早就说过这里有人脸鸟,你们不信我。”沈天无指着羽毛大叫起来,满脸沉冤昭雪的表情。
“会不会是白天房梁上那只鸟?”万星落拈过羽毛,脸上还带着疑问。
不到眼见为实,他不会相信的。
“和房梁上那只很像,几乎一模一样,但它确实长了人的脸。”莫诗诗也冷静下来,笃定地点头。
欧阳乔见两人起了争执,眼珠一转,上前挽过莫诗诗:
“好啦,反正也没有证据,诗诗现在很害怕,不如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莫诗诗忙不迭地点头,她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遇到这种超自然事件,还是有个人陪伴比较心安。
一夜无眠,莫诗诗盯着天花板,始终睡不着。半夜突然下起暴雨,雨点劈里啪啦砸在窗上,轰隆的雷声让人害怕。
窗户被狂风推开,莫诗诗起身去关窗,隐约看见窗外倒挂着的红色杜鹃鸟,再一晃神,杜鹃消失不见。
“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叫喊,莫诗诗转身,看到欧阳乔抓着被子,指着窗子。
“怎么了?”
莫诗诗陡然一惊,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看到了……”欧阳乔哆嗦着嘴唇。
“看到什么?”莫诗诗不解。
“人脸鸟,就在窗外,刷一下就飞过去了。”
接连三人都说自己见到人脸鸟,由不得万星落不信了。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收拾行李,打算出门避避风头。
路过大厅时,那袋金子还放在桌上,袋子张开口子,看上去像一个黑洞,深邃且让人害怕。
外面还下着暴雨,雨滴淅淅沥沥地,几人拖着行礼打着伞,走过泥泞的小道。
“诗诗,我们打算去夏威夷度假一段时间,你要去哪?”欧阳乔拖着墨绿色小箱子,跟在莫诗诗身边。
“我……就回本市,我爸爸家在市里。”莫诗诗回答,心里却在想:
说出国就能出国,这些人果然是留学生!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度假?”万星落邀请她。
“不了,我签证没办下来。”
莫诗诗婉拒。
事实上,因为母亲和姐姐久居国外,她心里生气,压根就不愿意办签证。
谈话之间,几人来到小镇出口,那是唯一一个连通公路、有车经过的地方。
前面有一堆大爷大妈在凑热闹,围在一起不知做什么,挡住莫诗诗几人的步伐。她快步走过去,拨开人群,看到路边草地上的牌子:
昨夜暴雨,山路塌陷,无法通行。
怎么偏偏这会儿出了问题?
莫诗诗感到头疼,她拉住一个看上去像修理工的人问了一句:
“请问山路什么时候能修好?”
“这得看外面进度,我们暂时不知道。”修理工瞥了她一眼,高声开口:
“雨太大了,最近可能会断水断电,大家做好准备。”
外面的万星落四人也听见了,几人苦笑一声,只能拖着行李回去。回到侦探社,几人重重扔下行李,七歪八斜地倚靠在沙发上。
桌上的金袋依旧放在那里,纹丝不动。
看了眼窗外,莫诗诗第一个提议:
“那人说要停水停电,我们趁水龙头还能用,赶快接点水吧。”
“接什么水啊,我看外面这雨就够我们喝的了。”
欧阳乔娇气地哼了一声。
“别胡说,雨水怎么能喝呢?”万星落立刻反驳她,“还是多接一点,顺便买点粮食,以防万一。”
这位侦探社社长果然有两把刷子,莫诗诗忍不住赞叹。
这样一个不事生产的封闭小镇,早点连通外界还好,如果长时间不能通行,卖货的进不来,他们恐怕得饿上一段时间了。
侦探社的瓶瓶罐罐有限,大部分都在地窖,装着半窖的啤酒、红酒。莫诗诗离开侦探社,打算回家拿一些盆桶,再装些水来。
进了家,一阵冷风吹来,又唤起莫诗诗心中的恐惧,她偷偷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怕不怕,世界上没有鬼。就算有,爷爷奶奶也会守护在这里。
心惊胆战地进入厨房,拿出一沓锅碗瓢盆,无事发生。
她松了一口气,端着盆向外走,突然想起院子里有个快干涸的水井,井边有好几个大桶。
虽然水井听起来就很吓人,但为了生存,她还是鼓起勇气,拎了一根棍子走过去。
因为昨天的暴雨,井里面的水又涨起来了。她俯身去拎水桶,却被水里的人吓了一跳。
“啊啊啊!!!九方御快救我!”
她一把松开铁桶,尖叫出声。
水井里那个面目憔悴、头发炸开的人是谁?
转头看了一圈,没有人过来,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定睛一看:
哦,那个憔悴的人竟是我自己。
话说九方御是谁?她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名字?
莫诗诗被自己的一惊一乍无语到,幸好周围没人看见,她重新走到井边,拉起铁桶。
一个红色的人面鸟出现在井中。
刚才被吓了一遭,现在反而不怕了。莫诗诗心里想着果然来了,她面无表情地抄起水瓢,使劲砸下去:
“吓老子,吓老子,我让你吓老子,老子魂都吓飞了,你给赔保险?!”
砸了几下,也只激起波纹水花。莫诗诗深呼一口气,转头看向天空。
半空中,半人高的红色杜鹃鸟张开嘴巴,嗓音沙哑,就像用指甲划在黑板上一样。
它说:
“救,冤,怨……”
三字说完,它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出声。一张口,嘴角渗出一大口血液,顺着红羽点点滴滴滑下,滑到莫诗诗手上。
“我该去哪里救你?有没有地址?不能说话写个字也行啊!”看杜鹃鸟越来越淡的身影,莫诗诗急得几乎要去捞它。
“布谷,布谷……”杜鹃鸟彻底化为鸟型,小小一个,鸣叫着就要离开。莫诗诗眼疾手快,挥起水瓢一把扣住杜鹃,抓到手里,回屋用绳子绑住它。
她心里是害怕的,可不知为什么,一股莫名其妙的勇气充斥在她心脏。
仿佛这样的画面,她已经做过无数次,见怪不怪了。
也许上辈子是屠夫吧。
她耸了耸肩,回到侦探社,和四个朋友大眼瞪小眼。
“你们这是……进货去了?”莫诗诗指着满院的蔬菜水果,目瞪口呆。
三大麻袋白菜,整整两箱宽粉,一板车土豆,半人高的车厘子……
“大家总要吃火锅的嘛。”沈天无尴尬一笑。
“没事,我们有地窖,能存下。”欧阳乔小手一挥。
“你的盆呢?出什么事了吗?”万星落问道。
“我刚抓住这个,就带过来了。”莫诗诗将背后的手一伸,一只红色的、五花大绑的杜鹃鸟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就是那个人面鸟,我亲眼看到它化成人脸,然后又变成这样。”莫诗诗摊了摊手,小鸟在她手上挣扎着要飞出去。
“你好勇!”沈天无竖起大拇指。
“有了这个就好办了。”万星落盯着杜鹃鸟,头脑不停转动。
“这鸟一直朝一个方向挣扎,八成是有固定的居所,我们跟着它走,说不定能找到它的秘密,也看看到底是谁装神弄鬼吓唬我们。”
这一提议引起大多数人赞同,毕竟都是侦探,骨子里有探险解密的兴趣。
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摆在眼前,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哎哎哎,等一下!”沈天无拦住他们。
“有话快说!”欧阳乔有些不耐烦地停下脚步。
“咱们去之前,先把蔬菜水果装到地窖里啊。”他拦住四人。
“不是咱们,是我们。”万星落微笑道:
“你是后勤部长,装蔬菜的活儿就归你了,我们先勉为其难走一趟吧。”
“加油!”师弈跟着补刀。
“你们……你们……”沈天无委屈极了,他冲四人的背影大喊一声:
“你们不讲武德!!!”
不讲武德的四人穿着雨衣雨鞋,牵着杜鹃鸟,陷入潋潋雨幕当中。
杜鹃鸟似乎非常怕水,每沾到一滴雨,叫声就会虚弱很多。莫诗诗不得不用纸巾擦干它的羽毛,为它打上伞。
下雨正是歇息的好时机,路边爷爷奶奶端着小马扎,拿着蒲扇,目光悠远望着雨幕。
看到莫诗诗几人走过,他们不知为何脸色大变,提起凳子关上大门,简直就像约好的一样。
“他们这是怎么了?”欧阳乔纳闷了。
“好像很害怕我们。”师弈跟着补充。
“准确来说,是害怕这只鸟。”万星落一路观察,得出结论。
“难不成,他们都见过这只鸟?”莫诗诗有些惊讶:
“要不然我们找个人问一下,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
几人一致认同。
“爷爷,您认识这只鸟吗?”
莫诗诗找准一户闲聊的家庭,问那个坐在石凳上,抽着旱烟的大爷。
看到红色杜鹃鸟,大爷的脸色顿时一变,朝着莫诗诗直摆手:
“我不认识,你快走,不要停在我家门口。”
大爷对待瘟神一样的态度,让几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莫诗诗将杜鹃藏在雨衣里,重新找了一户人家。
“几个后生,有什么事呀?”老奶奶摇着扇子,面色和蔼。
“奶奶,请问您有没有听过红色的杜鹃鸟?”
老奶奶和煦的脸色陡然一变: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是研究民俗的学生,想了解一下相关知识。”
“哦,哦,红色的杜鹃鸟,我确实知道,那是李老头家害人的东西,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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