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1 / 1)

徐蒙死死捂住易初安的嘴,看他无力挣扎的模样,心中解气又好笑。这暗卫如此小肚鸡肠,记仇记的凶,她不过只是嘲讽了他几句,他也记恨至今。

竟故意设计,害她摔入塘中,若不是她熟悉水性,岂不是要淹死在此。

她非得好好教训他。

易初安咽了两口荷塘水,嗓中腥腻腻的直泛恶心,手脚提不上力气,不多时眼前也模糊起来,他潜入水底已久,气息早已不足,每一息间都是煎熬。

现下手脚被徐蒙缠着,挣扎不开,不多时更是意识昏沉。

徐蒙注意着易初安情况,见他眼皮慢慢阖上,眉宇间一派痛苦之色,这才单手搂住他的肩,另一手滑水,想提拉着他浮上水面。

她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可刚探出水面,好容易沉默片刻的易初安忽而摆手挣扎起来,徐蒙脑袋被他圈住,往下沉了些许,没注意时差点呛到水。

他许是下意识求生,挣扎力气很大,徐蒙扯不开他的手,正焦急间,背后腰上托上一只手,徐蒙扭过头,看到水灵灵的一张俊脸——正是顾延。

“阿延。”她欣喜地唤了声,低头看着死命拉扯自己的易初安,抬眸用眼神示意顾延快来帮忙。

顾延目光落到易初安狼狈泛红的面上,脑海里飞快闪过落水前的许多画面,眸光渐冷。他实在不想救一个谋害蒙姨的人,甚至觉得易初安死了倒清净。然而看着徐蒙慌张的眼,他心知肚明,自己是绝不能这样做的。

静默片刻,顾延伸手抓了易初安过来,和徐蒙一齐协力,将这个旱鸭子推到岸边。

易初安失去知觉,瘫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徐蒙和顾延这番救人累的不轻,慢慢爬到岸边,对视一眼,皆是狼狈无比。

顾延虽然水性甚好,却也为易初安所累,呛了两口水,他四肢无力,却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徐蒙身边,扶她起来。

徐蒙缓了两口气,身上力气才恢复了些,她靠在观景台边的木阑干上,慢慢闭上了眼。

做好人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差一点就送了命。

顾延坐在徐蒙身边,先前束好的发冠松开,满头长发被水打湿,黑锻一般湿漉漉披在肩上。月华下,肌肤白皙如玉,俊秀至极,些许水珠顺着他浓密的睫毛往下滴,沿着尖削的下巴淌入月白色中衣领口。

“阿延,你……”徐蒙缓过劲来,短路的神经终于想到顾延情况,她偏头去问,见他一副出水芙蓉的美丽模样,一时有些惊艳,楞了片刻才继续道,“你方才呛水了没有”

顾延闻言,面色稍冷,他定定看着徐蒙良久,眼里竟生出几分哀怨来。

他不知道徐蒙会水,刚刚在水里四处寻找却不见人,当真是提心吊胆,感觉心脏被人攥紧了,一阵阵地窒息。

可她不出声,只是为了教训一下旁人。

顾延越想脸色越白,睫毛抖动,形容坚毅又可怜。

“阿延,蒙姨错了,以后有事一定同你商量,决不让你担心了。”徐蒙见顾延那可怜模样,心瞬间就软和下来,反正和自己孩子也不要什么威信,徐蒙厚脸皮道歉,顺便给孩子顺顺毛。

“阿延最好了,一定会原谅蒙姨的失误对不对?”

顾延哪里抵抗的了她的糖衣炮弹,心中发笑,面上却装作不为所动。

他还想听徐蒙夸夸自己。

“阿延性子好,又长的俊……”徐蒙一鼓作气继续夸下去,顾延听着嘴角微勾,笑意还没漾开,便听得耳畔一阵咳嗽声。

他不耐地瞪过去,徐蒙“哎呦”叫了一声,拍着脑门起身去看岸边躺尸的易某人。

她还真把他忘了,话说这人可不能死,今晚睡哪可都得靠他带路呢!

“喂。”徐蒙走过去蹲下,拍了下易初安的脸,易初安咳嗽过后,一丝反应也无。徐蒙怀疑自己力气太小,打的不疼,手上加大力气,直把易初安脸上白皙的皮肤抽出几道红痕来才停下手。

易初安虽然呛了几口藕塘水,但憋气不久,只是一时意识模糊,被徐蒙打了好一会,面皮火辣辣的疼。

他心中又气又怒,想要睁开眼,却发觉眼皮上粘了胶水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徐蒙探过易初安鼻息,发现他呼吸顺畅,应当没有性命之忧,为了帮助他早点醒来,便绕到他身侧,伸手压住他胸腔,往下使力。

如此反复几次,易初安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忽而睁开眼,俯身吐出嗓中几口积水。

他沉重的喘息片刻,也不顾满身大小点滴的泥泞,翻身躺在湿滑的草地上,对着那轮圆月出神。

“别装死,休息一会带我们回寝院休息。”徐蒙觉得自己也算救了易初安的命,比之这个心胸狭窄的男子人格高尚许多,态度不由恶劣起来,扭起秀眉,往他胳膊上踢了一脚,恶声恶气道。

见易初安没反应,徐蒙胆子大了起来,又踢了他一脚,第三脚正要踹出时,瘫倒的人突然动了。

“不要以为你刚才救了我,便能对我颐指气使,我向来看不上你这样虚荣造作的女子。”易初安恢复了原有力气,懒散地撩开眼皮,碧色眼眸在月色下泛着微光。他长相极具异域风情,冷艳妖异,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很是接地气。

徐蒙从他话中读出一股深重的自恋意味来,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易初安,心道,莫不是他以为自己方才之举是对他有意

易初安给了徐蒙一个意味难辨的眼神,坐起来,用内力烘干衣裳。他冷眼看着似乎被自己功法惊呆了的徐蒙一会,发现她裙摆湿淋淋地淌着水,思忖良久,终于极度不情愿地走过去,如法炮制,给她也弄干了衣裳。

“你要报恩就给阿延也烘一烘衣裳。”徐蒙欣喜地看着自己身上干爽的衣裙,心中感叹,内力真的好神奇啊,比她们星际时代的烘干机还好用。

“胡说八道,谁是为了报恩,我只是不愿意欺负女人罢了。”听她说报恩两字,易初安立刻不自在了,他绝不是感激她救了自己,当即呛声道。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不是报恩,也不是良心发现,你这样当世难寻的豪侠义士,哪里会暗害一个小小女子。”徐蒙明夸暗损,气的易初安脸色越来越差,然而他刚说自己不愿欺负女人,现在亦不好打脸,只能忍气听着。

徐蒙心中偷笑,招手唤顾延到自己身边,“阿延,快过来,请易大侠帮你烘一下衣裳。他可真是大好人呢!”

顾延抬眸看了徐蒙一眼,见她眼中笑意都快遮掩不住,忍不住微弯唇角站起身来。

荷塘微风徐徐,吹在湿漉漉的衣裳上,竟是钻心的冷。

“那就有劳易大侠了。”他走到徐蒙身边停下,偏头看着一侧阴沉着脸的易初安,唇边竟带着清浅笑意。

“易大侠”三个字被他那清越悠扬的嗓音说出来,格外具有讽刺意味。

易初安憋屈的不行,冷冷剜了徐蒙一眼,而后不情不愿地运行内力给顾延烘干衣裳。

为了不失手打人,他在心底默念,他是成年人,不能和女子计较,他要保持风度。

徐蒙站在一边看着,表面平静,心中却是哈哈大笑。

这个王八蛋,现在有苦说不出了吧。

顾延衣裳干了以后,易初安臭着一张脸丢下话来,“要想早点睡觉,就赶快走吧。”

语毕,他转身就走,那个不留情面,翻脸如翻书啊。

徐蒙攥着顾延衣服,跟在他后面,这次倒是顺利,三人很快到了嘉木院。

嘉木院离正院有些远,较为偏僻,因而夜间格外安静。

易初安推开雕花大门,大步往里走。徐蒙四下打量一番,觉得虽然地方是偏了点,倒也隐蔽安全。

嘉木院是一所两进两出的小院落,外院种了许多松柏,精心修剪成鹤鹿模样,因而取名嘉木院。

三人进了外院,往前行了片刻,便见一扇红木门,门上镌了精细的篆字纹,上方悬着一角黄铜铃。

也不知是何用处。徐蒙正好奇间,红木门“吱呀”一声自内被人推开,而后两个小厮和一双婢女鱼贯而出,见到易初安,面上皆显出惶恐之色,跪下行礼道,“大人万安。”

易初安杀名在外,恒王府的婢子大多畏他如虎狼。

“起来。”易初安摆摆手,几个婢子赶忙站起来,有些胆怯地站成两排,易初安看了,皱起眉沉声道,“这是王府的贵客,你们小心伺候着。”

他偏过身子,露出站在后方的两人。几个婢子略好奇地望过去,徐蒙和顾延低头,对上身侧几道灼灼目光。

哪个才是王府的贵客,莫不是这位小姐也不怪他们如此猜测,实则恒王人至中年,愈发贪欢好色,上月刚迎进府一对美貌舞姬,还是陛下赏赐。

如今才多久,又要纳一房妾室了,婢子见徐蒙年纪不大,形容秀丽,想到入王府以后的勾心斗角,心中有些替她惋惜。

再看她身边的少年,俊秀明丽,虽然年纪尚小,身量未长成,却也实在是个美男子,心中更是揣测纷纷。

难道进王府还能拖家带口

“把小公子带进去,好生伺候着。”易初安窥见婢子变幻莫测的脸色,明白他们心中疑惑,冷声提点道。

几个婢子大惊,转头望着顾延,心道,原来贵客是这位。小公子

难不成是王爷遗落民间的私生子。

一时冷汗直冒,复又跪下给顾延行礼。

“小公子万安。”

“不必跪我。”顾延看着跪了一地的婢子,目光转冷。这个王府,果然是作践人的。

看来小公子不喜规矩。婢子对视几眼,急急爬起来,柔声道,“请小公子随我们进去安置。”

顾延闻言看了眼徐蒙,徐蒙会意,便对着易初安道,“易壮士,通融一下好罢,今晚我就和阿延住一个院子,这嘉木院应当不止一间房吧。”

“王爷吩咐的话,徐小姐恐怕忘了。”易初安斜眼扫了徐蒙一眼,见她强堆的笑容霎时散去,有些不快地慢慢道,“柔兰院就在嘉木院对面,你若是有事,自可来找小公子。”

“那好罢。”徐蒙耷拉着脑袋应了句,反正两间院子这么近,要找阿延也方便的很。

“我们走罢。”易初安不欲耽误时间,提步往外走去,徐蒙恨恨剜了他两眼,回身望着顾延,微微笑了下,以唇语道。

“阿延,等着蒙姨啊,一会这个讨厌鬼走了,我便来寻你。”

顾延寡冷的脸上浮现了笑意,朝她眨了眨眼。

徐蒙这才摆手跟顾延道别,随后小跑着追着易初安的背影出了嘉木院。

顾延看着徐蒙背影消失在雕花木门后,才收回目光,随着婢子进了里屋。

——

月色如水,温柔地笼罩着整个燕京城。已是两更时分,静谧无声的官道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多时,一辆马车朝着城门附近疾速驶来。

那马车高大宽敞,装饰精美,车厢足有平常人家的三个大,边角都是黄梨木点缀,雕花刻字,十分华贵。

夜风卷起车窗悬着的蟹壳青色薄纱帘,露出车内奢靡情状。

地板上铺厚厚一层藕合色绒毯,黄铜炭盆里燃着金丝炭,烧起来没有一丝烟味,格外暖和,珠宝玉器和女子纱衣落了一地。

往上看,榻上衣衫不整的男子搂着个美貌女郎,以口哺酒,那女郎欲拒还迎,满面红霞,妩媚非常。

正情浓缱绻间,男子忽而低呼一声,抚住侧脸,他拿下手,俊脸上多出一道细长的血痕——却是女子腕上金刚石手钏所划。

“世子恕罪。”女郎见状吓的瑟瑟发抖,跪倒在地,俏丽的面上眼泪滚滚而落,好不可怜。

“哭就不好看了。”顾鲲目光闪烁,忽而抬起女郎尖尖下颔,深情地看着她,慢慢凑近。

女郎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面上红晕愈浓,羞怯地闭上眼睛。

“啪。”预料的细吻没有等到,响亮的巴掌声突兀响起。

女郎半边脸发麻,她抚着娇嫩秀美的侧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鲲。

“怎么,我打的轻了。”顾鲲却挑眉笑了,慢慢抚好袖口的褶皱,自上而下看着女郎,眼中一片阴翳。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在想怎么写死顾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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