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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海盗(1 / 1)

此船比一般画舫大上十倍,是真正意义上的船舰,用于军事战争,一共五层,最上头一层配有两门洪武炮,前后各一,中间是一圈枪炮,将船舰周围十丈之内纳入射击范围,更配有金国精锐部队忠孝军三十人。

乃完颜齐的姐姐,安硕公主的船。

此时,北方战乱不断,南方也暗潮涌动,都不太平。为了安硕公主的安全,完颜齐遣人护送其回汴京。

而今晚我们逃离凤凰楼的唯一机会,就是暗地潜入安硕公主的船。

此时,船舰正泊在凤凰楼码头。

码头两岸挂满了黄色的灯笼,在夜色中,愈发的迷离朦胧,而湖泊更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淋漓,如梦似幻。

与我进入凤凰楼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船上每隔三尺就有一人把守。

守卫森严。

原本完颜齐是于码头上送行的,但不久就有他的手下上前,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离得太远,我听不清楚。

之后,他便匆匆离开。

不用想,一定是我逃出的消息传到了。

我与沈月云藏身在离码头不远的货仓旁,阿黄趴在我们中间,它吐着舌头,不停地舔着手掌,两只眼睛滴溜溜的。

我摸了摸它脑袋。

我不知道阿黄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发现我出事了,然后,又怎么样唤醒了身中剧毒的沈月云,又是怎样避开守卫,找我的佩剑苍茫,再然后,在危机重重中,找到我,救我出来。

这一系列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是艰难险阻的,而阿黄却做到了。

还有沈月云,她都已经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却缘何无事人一般。

那毒明明还在她体内,中了无解剧毒的人,顷刻便没了性命,她竟可以承受下来,还能运功救人,似乎并未影响分毫。

她幽谷出身,琴艺高超,十五岁以一曲“凤凰回春曲”扬名天下,跻身大家行列。武功师承谷主盖森,行事风格更是与其相同,做事全凭喜好,亦正亦邪。她冷冰冰,不喜言语,也不过刚刚十六的少女而已。

我看着她越来越觉得怜惜。

耳边忽然“哼”的一声,沈月云不屑道:“你以为谁都稀罕你身上的秘密?救你不过顺手而已,若非你那条狗,我早就离开了。脱困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天涯,休要将我想的那般不堪。”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以为我把她当成了与吴克都一样想从我这知道钦宗宝图的人吗?

我刚想解释。

码头上忽然嘈杂,调度高喊:起帆!

沈月云冷着脸,“还不快走。”说罢,率先潜入水中。

寒冬腊月的湖水,冻得人直打哆嗦,寒气入体,浑身上下冰冷一片,虽然事先穿了防水的衣物,但依旧无法阻隔寒气的入侵。因为之前被囚水牢,伤了根本,内息不稳,无法运功,所以哪怕再冷,也只能生生受着。

阿黄跟在我身后,卖力地刨着它的爪子。它与我和沈月云不同,没有内力,不能长时间潜在水中。而我,虽可调整内息呼吸,但毕竟受了伤,也无法长久。

此次从完颜齐那里逃脱,扬州城内恐怕早已贴满通缉我的画像。

安硕公主要到汴京,必然要经河道,进入京杭大运河。我们若想逃离,只有等船舰出了扬州城,入了运河,那时完颜齐与吴克都离得远了,就算知道我的行踪,一时半会也无法赶来。

船体较大,吃水较深,浮力不够,速度较缓。

我与沈月云贴在船底,船底光滑,根本无法附着。沈月云依靠她深厚的内力,贴紧船上,顺手扯下腰带绑住我。而阿黄早已浮上岸,不知去向。不过,我并不担心,它那么聪慧,总能找到我的。

我昏昏沉沉,忽冷忽热,不知过去多少时辰,水流开始湍急。

沈月云拍了拍我肩膀,“到了。”

说罢,她带我浮出水面。

却不知天色忽然黯淡,狂风乱作,阴寒冷冽,一会不到,竟下起大雨来。船体摇晃,雨水哗啦哗啦落在巨舰上,似有倾倒之势。

我与沈月云浮在水面,接连浮沉,身旁就是巨舰。

船上人乱作一团,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气象。

有人隐隐喊道:“落帆,抛瞄!”

顷刻间,五栀布帆齐落,锁链抛于河中。

船舰渐渐稳稳浮在河上。

此时狂风大雨,河面不平,加之之前损耗太多,想要凭借自身之力上岸,简直难于青天。我与沈月云对视一眼,跳上船舰,趁着混乱,打晕两名士兵,换好衣物,装作往外勺水,与其他兵士混作一团。

彼时,最底一层,由于雨水较急,排水又慢,已被淹没。除了随船奴仆,三十军士也加入了排水。

两名贵人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下来。

“怎么样,可有伤亡?”其中一人问道,语气温柔。

“公主且放心,船舰已经稳住,未有任何人员伤亡。很快就会排完,雨水较大,公主还是先回船内休息的好。”

声音一出,我顿时惊惧,此人不是吴克都是谁。

原本以为已经逃出扬州城,完颜齐与吴克都都不再惧怕,谁想,吴克都却亲身护送安硕公主回汴。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你,过来,护送公主上去。”吴克都忽然命令我。

我一怔,低下头,没想到他会突然叫我。

“叫你呢!”他怒斥道。

“是。”我低声应道。

我要到公主身前,势必要从吴克都身边走过,他对我已经甚为熟悉,我换了一身衣服,并未易容,稍微一瞅就能发现,此时神经紧绷,一触即发。

就在我走过他身边,到达安硕公主身前时,吴克都忽然“咦”了一声,命令道:“你是哪个将军手下的,抬起头来,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噌!

苍茫出鞘。

发出森寒的光。

我与吴克都对立在船舰两侧。

侍女惊惶大叫:“有刺客,有刺客,保护公主!”

“我当是谁呢,茫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吴克都笑呵呵道,“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说罢,他挥剑刺来,迅若鬼魅。

吴克都不愧深得吴风真传,一套剑法行云流水,未有破绽。

一呼一吸间,十几招已经过去。

他剑剑刺我心门,招招要我性命。

手中剑,快,准,狠。

我深知自己不敌,内伤严重,倾力抵挡,以力化力,却还是无法招架。

“茫九,束手就擒吧,你打不过我的。”吴克都得意洋洋,“你只要你肯说出宝图下落,我就让你重回逆血阁,甚至,将整个逆血阁奉上于你。比你这样被人追杀、颠沛流离的日子,可好上太多了。”

“然后,在你们找到宝藏后,像杀死我师父付俞生一样的杀死我?”我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冷笑道:“莫说我不知道,就算真的知道,也不会告诉与你。”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吴克都眯起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砰!

虎口突地一麻。

我被吴克都整个人震飞出去。

“茫九!”

沈月云的惊呼声,接着,身体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噗”的一声,我吐出一大口血来,眼神有些涣散。

吴克都笑道:“竟然找了帮手,还是个女的。茫九,你怎么那么怂呢,找女人来帮你,笑死我了。”他忽地收敛笑意,“一起上吧,今日吴某心情好,愿意相陪。”

我知道以他吴风之子的自负,是当得的,就算我与沈月云联手,也无法打败他。我推了推沈月云的肩膀,悄声道:“你先走。”

沈月云没动。

我又推了她一下,“他不会杀我的,在他没得到宝图之前,我不会死的。”

沈月云扶着我站了起来,从我手中拿过苍茫。

她冷冷地望着吴克都。

就在此时,“噗轰”一声巨响,船舰被砸出一个大窟窿,紧接着,中间两层着起了大火。船身摇晃,好多人摔倒在甲板上。一时间,求救声,哭喊声,此消彼长。

吴克都稳住身形,将安硕公主护在身前,喝道:“什么情况!”

“报告大人,有人劫船!”一个小兵摇摇晃晃地从指挥台跑来。

“传我指令,所有炮手归位,对准敌人!”

小兵战战兢兢,哭丧道:“可是,可是大人,炮台已经被轰塌了。”

“废物!”

吴克都怒骂道。

此时,船舰上一片混乱,安硕公主的船舰被一艘艘船围住,那些船打着“天罡寨”旗号,其中一艘与安硕公主船舰规格类似,炮声就是从那艘船舰上传来,安硕公主的船摇摇欲坠,江水漫延上来,就要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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