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匣打开,便是见三柄无鞘宝剑陈列其中,这三柄宝剑锋芒内敛,表层暗淡无光,朴素非凡,很难让人将之用玄铁神兵联系起来。
掠过这三柄玄铁剑,董婉儿这才面色好转下来,微点颔首,“那就请叶掌柜先说说这三柄玄铁宝剑吧。”
叶秋并未因董婉儿的无礼有丝毫动怒,这方才是自己藏剑山庄无礼在先,如此倒也扯平,讨价还价之时倒也不比再因此顾忌。
旋即运功提起第左手边第一柄宝剑,向后推开一步,简单舞了两下后,左手捏在剑尖两侧,逐渐发力,便见此剑弯曲,剑身与剑柄平行,柔韧如此。开口道:“此剑三尺有三,柔韧非凡,重六斤六两,其名折柳。”
见此,董婉儿面露诧色,心中暗道一声好剑。
将此剑恢复如初,叶秋又将之放如剑匣,将居中剑匣内的宝剑提起,颇有几分吃力模样,朝着方脸掌柜点了点头,那方脸掌柜随手从柜上取来一柄宝剑,同叶秋手中宝剑相接。
‘叮’的一道清脆响声过后,紧跟着传来仓啷一声,便将方脸掌柜手中宝剑断成两截,手中只剩一柄断剑。
叶秋取来一块白布,在宝剑剑身一擦,适才留下的铁锈消失,整个宝剑恢复如初,待将宝剑放入剑匣后,长舒了口气,“这第二柄宝剑,长三尺九,宽三寸九,掺有西域玄铁,十七斤八两,寻常宝剑难挡一合,其名断刃。”
叶秋扫过最后一柄剑,却是并未去拿,抬头朝着二人看去,“不知两位少侠是否满意这两柄宝剑?”
董婉儿眉头微微一锁,朝着第三个剑匣内的宝剑扫去,却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收回目光问道:“叶掌柜的,为何你取来三柄宝剑,却是只说了前两柄?”
“这第三柄宝剑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叶秋将第三柄宝剑合盖,摆手笑道。
董婉儿却是不依不饶,“叶掌柜的,你这倒是吊人胃口,拿来却是不说,哪有你这般做生意的?”
叶秋停住动作,脸上流露一抹自惭之色,“非是在下不愿意说,而是此剑非比寻常,乃是先辈叶孟锻造而成,通体以深海寒铁而成,奇重无比,足有三十六斤之多,看起来锋芒内敛,但锋利程度和断刃相比,也是不逞多让,此外非剑道大家不可使用,否则会被此剑内蕴剑气所伤!”
“哪会有你说的这么玄乎的兵器?”董婉儿不以为然,心中却是来了兴趣,从椅子上站起朝着第三个剑匣走去,“我的剑术已经练到家了,我来试试!”
“不可,这位女侠……”
叶秋连忙劝阻,却是被董婉儿打断,“叶掌柜,你倒是不比多言,若被剑气所伤,我绝不会找你藏剑山庄的麻烦。”
劝阻无果,见董婉儿执意要以身试剑,叶秋并未再去阻拦,让开位置任其自取。
打开剑匣,打量其中宝剑,董婉儿当即伸手握住剑柄,脸上流露出一抹讥讽之色,“故弄玄虚,不过如此。”
说着,董婉儿自知力道不足,便运功于掌,意图将此剑拿起。
随是有些吃力,但董婉儿仍是将之提起,正想说什么之时,便觉一道寒气从剑柄传来,瞬间便是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前后摇晃,眨眼功夫脸色苍白了几分。
“不好,她被剑气所伤……”
叶秋话未说完,便听咣啷一声,宝剑从其手中脱离,掉落地面,眼看其将要向后栽倒,便是见姬云悄无声息出现在董婉儿身后,手掌贴在其后心,温热内力缓缓从其掌心涌入董婉儿体内。
仅是片刻,董婉儿面色恢复,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到一个手掌贴在自己背后,温热内力涌入体内,颇是舒服,待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忙的挣脱出去,回头看着姬云,欲言又止。
“姑娘,我就说此剑古怪,你……”
叶秋话说一半,戛然而止,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等大了眼睛,不仅仅是叶秋,还有其旁边的一干掌柜,跑堂,流露出的神情中,是惊愕,诧异等不一而足。
身着破旧褴褛的姬云,从地上拾起宝剑,便是觉着一股冰凉,旋即将内力汇入其中,随着内力汇入,便见剑尖上突然生出足有尺许吞吐不定的青芒。
“是,是剑芒!”
叶秋回过神来,一口道出这青芒跟脚,却又连连摇头否认,“这怎么可能?”
姬云并未去理会叶秋,随手摆动此剑,剑尖上的剑芒宛如长蛇一般,伸缩不定,陡然朝着地面刺入,便听刷的一声,长剑刺入砖石,深入尺许。
来此购剑的江湖中人多是会在此试上一试,这地面所用的砖石乃是使用极为坚硬的花岗岩所切沏而成,此剑深入地面,不仅是此剑本身锋利的缘故,和他附着在剑刃上的内力也不无干系。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姬云又拔剑而出,安然放回剑匣之内,微微点了点头,“这剑倒是不错!”
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藏剑山庄锻造兵刃,其中以剑为主,对于剑芒的传闻自然是最为熟悉,唯有剑道大家方才能使出这等绝技,整个藏剑山庄之内,也唯有故去的老庄主能催动剑芒,但使用出的剑芒却也不超过半尺,而这少年赫然能逼出尺许剑芒,叫人难以置信。
“你......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董婉儿率先回过神来,适才的不满与嫌弃之色全然消失,试探问道:“那是剑芒?”
原来这东西叫做剑芒。
姬云心中自忖,昔日他便是借助这剑芒方才咋青萍师兄手下走过一招,见众人神色,对于这江湖中的剑术高低,却是有了度量。“掌柜的,你手中那把断剑卖不卖?”
“啊?”
方脸掌管咂咂嘴吧,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低头朝着手中半截断剑看去,“少……公子,你说的是我手中这把?”
“要不然这里还有哪吧断剑?”姬云嗤笑反问道。
“姬师兄,你剑术如此卓然,莫不是这深海寒铁锻造的兵器不趁手?”董婉儿微微一愣,回眸朝着姬云看去。
“这倒不是。”
姬云摇了摇头,那一把深海寒铁打造的兵器倒也算可以将就,但价格也可想而知,他可不想再欠袁琦人情了。
叶秋闻言惊醒,面露喜色道:“是在下眼拙了,想不到姬少侠竟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也唯有此‘湛君’能够配得上公子,也不至使得如此宝剑蒙尘。”
董婉儿倒也是心思敏锐,自然多少能够察觉出姬云顾忌,“姬师兄若是喜欢此剑,小女亦可做主,为姬师兄买下此剑。”
姬云朝着董婉儿上下打量,心道:这丫头倒也是有些气魄。“这倒是不必了,剑之好坏,因人而异,我看那把断剑就挺合适的!”
“姬少侠,不是可否稍等片刻。”叶秋蓦然开口道。
姬云微点颔首,心中多有所猜测。
待叶秋转身离去,便是见那方脸掌柜连连放下手中断剑,忙不及的又去沏了一壶茶,斟满茶盏递到姬云身前,“姬公子,这是今年武夷山那颗大红袍母树上的新茶,这半晌也该是口干舌燥,且先解解口渴,稍后大掌柜的就回来。”
董婉儿闻声一怔,走到桌边自己斟了一杯,随后一饮而下,砸了咂香唇,“这茶倒才是给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