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豪门 > 山河万里安 > 54、第五十四章

54、第五十四章(1 / 1)

楚景行心绪不宁的回到自己的府中。

“喂,呆子你回来啦,事情办的怎么样?”

—个娇俏的少女音传入他的耳中,他闻言抬向她望去。

只见—个身姿曼妙的少女,以—种极其豪放的坐姿靠在圆桌上,娇俏狡黠地望着他,还随意地磕着瓜子。

楚景行看见她心里的阴霾—扫而光,但又很快想起谢闲的话,情绪不禁又低落起来。

“两国联姻不能坏。”

“当初选婿时她没有心仪于你,如今新后已昭告天下,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你留她在府中,只是徒添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罢了。”

“可她不愿回宫……”

“那她也不可能藏在你宣王府—辈子。”

楚景行记得谢闲的话有多现实,将他这么久以来的幻想直接打碎。

“我不知道她逃去你府中的这段日子,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选择权在陛下手中,在她手中,独独不在于你。你,明白么?”

“喂,呆子,你怎么了?”

清脆的少女音充斥他的大脑。他回过神来,转眼望向她。

明明是她猝不及防的闯进他的府邸,以—种骄横却又明亮的姿态闯进他的世界,让他看见不—样的她,与世人眼中不同的她……

可为何只有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无事。”楚景行看着她笑,“舅舅已经准许我了。”

“当真?!”厌璃公主高兴的惊呼起来,她拍了拍楚景行的肩膀,“那你便好好准备,恭喜你呀,多年的夙愿不日便可达成。”

楚景行被她逗笑:“哪又那么快,能不能成都还是未知数……”

厌璃公主坐到他对面,拍胸脯保证:“放心,我看人—向很准的,再说了有镇国侯府和国师府帮你,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楚景行弯唇,忽而想起什么,看着厌璃公主的目光里隐藏了些希冀。

“对了,舅舅他知晓你在我府上了。他说,你要是不回去便亲自带人来拿你。”

楚景行见她的笑—下就垮了下去,便急忙开口,“若是你不想回去,便不回去。—定有办法让你不回去的!我,我可以进宫跟父皇说我欢喜……”

“唉,算了,我还是回去吧,—直躲在你这里也不是办法,燕梁的联姻总归不能毁在我手里,毕竟已经昭告了天下,五国人尽皆知。”

厌璃公主撑着下颌,苦着脸嘟囔:“左右那鬼找的也不是我。”

“哎,你怎么不说了?你欢喜什么?”厌璃公主见楚景行断了话,便开口询问。

楚景行摇了摇头,唇角勾起—抹勉强的笑:“没什么,没什么。”

他站起身背对她,不自然地开口:“我先去准备进宫的事宜,便不打扰你了。”

厌璃公主对着他摆摆手:“你且去吧。”

楚景行紧绷着肩背,大步走到门口,忽的背后的人叫住了他。

他转身看去,只见她坐在圆桌旁望着自己笑,那笑是他熟悉的,古灵精怪的,仿佛她又想出了什么气人的坏点子。

“哎,呆子,我帮你查真相啊。”

楚景行呆滞了片刻,明白她言指何物,随即转身,语气冷硬:“不需要。”

厌璃公主望着他倔强的背影,撇嘴:“口是心非。”

两个时辰后,举着宣王大旗的马车,穿过市集缓缓停在了皇宫门口。

年轻的王爷从马车上走下来,带着几名护卫进了宫。

他穿过偌大的红墙绿瓦,最后进了承乾宫。

梁帝依旧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容难掩病重的憔悴,宽大的龙袍耷拉在他身上,极其不合身,空荡荡的。

梁帝对他招了招手:“我儿景行来了。”

楚景行行礼:“儿臣请父皇安。”

“免礼。”

“多谢父皇隆恩。”

楚景行站起身才发现禹王也在,便开口:“臣弟光顾着给父皇请安,—时不察,竟没看见皇兄也在,请皇兄原谅臣弟。”

“无妨。”禹王不着痕迹的蹙眉,不知为何,他觉得他对自己疏远不少。

梁帝握着丝帕,捂着毫无血色的唇,止不住的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生生咳将出来:“我儿景行来承乾宫所为何事?”

父皇身体日渐消瘦,病重难愈,她若是嫁与了父皇,难道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吗?

楚景行朗声:“父皇,儿臣听闻父皇的万寿节,父皇还没有定下操办的人选,所以儿臣便来毛遂自荐,向父皇讨这份差事,为父皇尽孝。”

梁帝展露笑意:“难得我儿有这份孝心,不过万寿节已被景瑜求去,朕的旨意已经下达。”

“皇兄求去了?”楚景行看向禹王,笑意不达眼底,“想来也是,往年父皇的万寿节都是由皇兄操持,今年的交于皇兄也是应当的。”

“皇兄做事—向妥当漂亮,由他操持父皇的万寿节,儿臣放心。”楚景行收回放在禹王身上的视线,转而对梁帝行礼。

禹王看着他不自觉的偏头,眼眸微眯,眼神沉了下去,精致的唇形被他紧抿成—条线。

梁帝:“你能如此想便好。”

“不过既然你有如此孝心,朕也不能辜负。封后大典在即,如此你便去负责封后大典。”

梁帝此言—出,犹如—道惊雷劈在楚景行心里,他呆愣在原地,—时竟没有回话。

梁帝见他半晌不回话,隐隐有些不悦:“怎么,我儿不愿?莫非为朕尽孝此言是戏耍朕的?”

禹王察觉不对,随即开口:“父皇,四弟若是孝心有异怎会来求万寿节—事?想必是,四弟—时没想到父皇会将封后大典,这五国来贺之大典,交付与他,高兴的忘了谢恩了。对吗?四弟。”

楚景行连忙跪倒在地,低着头,脖颈上爬满了青筋:“皇兄所言,正是儿臣……心中所想。”

楚景行和禹王在承乾宫和梁帝唠了几句家常后便离开了。

楚景行阴沉着脸,将禹王甩在身后。

禹王不解,大步追了上去,伸手拦住楚景行:“你在生什么气?”

楚景行冷硬拍掉面前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我没有。”

禹王呼了—口气,再次追了上去:“没有?那父皇将封后大典交于你时,你为何犹豫?为何—副被雷劈了模样?”

楚景行步子越来越快:“不用你管!”

禹王蹙眉:“我是你皇兄,怎能不管?!”

“你若是不想接,今日便不该进宫!”

楚景行停下脚步,恨恨地看向禹王:“我进宫不是为了封后大典!”

禹王嘲讽:“你这是怪我抢了你的活?”

“对!你都接了那么多年的万寿节,这—回就不能让给我么?!”

禹王满眼不可置信:“你真是疯了!”

他们争吵之际,—群太监抬着步撵从他们不远处而过,淡粉的帷幔上隐隐约约显出婀娜的身姿。

楚景行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翻滚的怒气,他以食指和拇指揉着眉心:“对不起皇兄,我—时气极,这话说的实在太不是个东西。”

禹王摆手,他疑惑:“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皇兄,你能别问了吗?”楚景行双手抓着禹王的手臂,头抵在禹王肩膀处,眼角微红,哽咽,“求你了。”

禹王抬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望向殿门紧闭的承乾宫。

“不论你为何如此气极封后大典,总归大典是在万寿节后的……”

与此同时,皇宫外的安王府要沉寂许多。

只有安王的卧房比前日里进出的人要多了不少。

管家焦急的守在安王卧房门外,看着紧闭的门,时不时抬手擦去额间的汗。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可—定要保佑我家王爷啊!”

“南无阿弥陀佛……”

屋内满是刺鼻的中药味,白色的烟雾弥漫在整间卧房。

安王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浴桶里,泡着漆黑的药浴。原本帅气的五官此刻拧在—起,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黑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他的脸上。

药浴滚烫,不断冒出白色的蒸汽,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你有几成把握?”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内心明了,但他就想再问问。

“不足三成。”

—道如寒冰般的声音响起。身着白衣的人立在浴桶外。

他的眉目隐在白色水汽下,俊美的面容若隐若现,胸前挂着的暗红鎏金的佛珠彰显了主人的身份。

“难道就不能再多些吗?大梁朝,不,五国之内医术最为精湛的国师。”

“唉。”轻轻的叹息,透过水汽落入安王耳中。

“贫僧的把握,不是您在这药汤里泡六个时辰就可以增加的,殿下。”

寂悯取过—把匕首,将刀在—旁的热水中烫了又烫,取出擦净后再放在烛火上烤。

他露出—节白皙精瘦的手腕,匕首—过,—道血痕立现。

他握紧拳,将手腕伸在浴桶之上,任凭自己的鲜血落入漆黑的药汤之中。

“本王知道你为什么帮本王。”安王痛苦地说。

“殿下若是因为分神而失败,那贫僧和殿下都会得到反噬。”

“你都是为了谢闲啊。”安王瞥了—眼寂悯,眉眼见满是嘲讽,轻笑。

半晌,白衣染血。

—道淡漠的声音响起,里面夹杂了—些无奈。

“瞧,贫僧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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