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相接,沈清疏忍住没有动,任由她来主导这场亲吻。
薇止笨拙生涩地在她唇上贴着,轻轻摩挲,彼此的温度交换纠缠,她环搭着沈清疏的肩膀,学着她轻轻啄吻她的唇心。
她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又迟疑着探出舌尖舔了舔清疏的唇瓣,细细勾勒她的唇形。
她动作又轻又缓,清疏耐心地启开唇缝引导她,感觉到她小心地探进来,舌尖又湿又软,带了淡淡桃花酒的香气。
就像是一头初生的麋鹿探索森林,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她慢慢扫过清疏的上颚,汲取着她的味道。
舌尖相触,薇止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要缩回去,清疏勾着她的舌,终于忍不住回吻她,扣住她的后脑,顺着惯性前压了几步,踉跄着将她压抵在树下。
这次要激烈得多,如同狂风暴雨般骤然落下,身体紧贴着身体,唇齿相依,清疏在她口腔里扫荡,吮吸她的舌尖,深深地交融,热烈得几乎要融化在津液之中。
直到肺活量耗尽,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时,薇止推拒着在她肩膀上轻锤了几下,沈清疏才放开她。
两人依偎在一起,胸口上下起伏,薇止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攀着她的肩膀,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她眼尾泛红,眼眸里都是莹润的水光,清疏抱着她,蹭着她的额发,心脏软绵绵的,像是在温水里被泡得发涨。
她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喉咙滚动,控制不住地从耳廓开始吻她,细细密密的吻过每一寸肌肤,含住她的耳垂逗弄,沿着精致的下颚线往下,掠过颈项,手指轻挑开衣领,在她细瘦的锁骨处流连不去。
“唔……”薇止揽住她的后颈,不自觉地侧过头去,酥酥麻麻地感觉几乎要渗进骨子里,她难耐地轻吟了一声,在几要迷失的□□里找回几分理智,“别……别在,这儿……”
清疏眼里光芒明灭不定,一股暖流生出来,小腹暖烘烘的。她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停下来,偏头一看,两个丫鬟都背过了身,藏在树木阴影里,极力地降低存在感,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她终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从前读书时,她明明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是很失礼的行为,不想到了自己,还是情难自禁。
她俯身下去,施力将薇止打横抱起,大步往卧房走去。
薇止猝不及防,将手搭在她颈后,深埋着脸,手指渐渐收紧,无措地揪着她衣服领口,不知如何是好,她之前并未设想到这个地步,心里滋味复杂难言,羞涩紧张的同时,又不可抑止的生出恐慌来。
像是回到新婚那夜,那种对未知,对生命中有另一个人侵入的恐慌,她觉得自己还未曾准备好。
她失神了片刻,回神时,清疏已将她抱到床上,她小心地撑着重量,倾身压下来,寻到她的手扣压在枕上,凝神看她,眼神柔软清澈,蕴着毫不掩饰的恋恋之意。
良久,清疏将她脸上散落的几丝乱发慢慢抿到耳后,慎重得像是在做一等一的大事,细致又温柔。
她视线逡巡着,凝在她眉间,薇止的眉很细,不笑时总好像带着几缕青烟似的闲愁,让人不自觉想替她消解烦恼。
清疏俯首,轻柔地在她眉心贴了贴。
薇止揪紧了床单,几乎要溺毙在这样迟缓又温柔地折磨里,一片寂静之中,她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像是马上要从心口跃出来。
“我可以吗?”清疏柔声问询,声音又低又柔,炙热的吐息吹拂在她眉宇之间。
薇止说不出话,她其实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只是新婚前夜,母亲给她看了几幅似是而非的图,吞吞吐吐地解释了一番,因而女子之间如何,她更是并不甚清楚,可这并不妨碍她基于直觉地心慌抗拒。
她偏开了头,没有接话,已经是无言的回答,清疏手上力道不自觉松懈下来,胸膛里翻涌滚动的情感像是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下来。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涩声道:“抱歉,我……”
“不是的,”她刚开口,薇止忽然疾声打断了她,顿了顿,用力反扣住她的手,眼睫颤动着,轻声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太快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她近二十年的短暂人生之中,这已是最大胆的表达,她羞涩得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清疏怔住,一瞬间心底里像是枯树发芽,开出了柔嫩的花。
她傻傻站着,眉梢眼角的喜悦几要溢出来,好一会儿,她才吹灭蜡烛,翻身上床,从身后抱住薇止。
“别怕,”她贴着她的耳廓,声音还带着情动后的喑哑,却同往日一样的沉稳温和,歉声道:“是我太着急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她们成亲已经将近一年,可从相互坦白心意来看,似乎确有些太快了。沈清疏自认不是急色的人,可面对着薇止时,她却总是不能自控。
薇止靠在她胸口,软软地嗯了一声,清疏手上施了点力道,将她紧紧揽住,初春的夜里,依偎着,肌肤相贴,鬓发相磨,她的四肢百骸都好像泡在温水里,渐渐化开,提不起一点子力气。
——
三月十八日殿试,殿试之前,考上的贡士还要进行一场复试。
复试类似于后世的面试,考官出题,考生直接口述回答,难度并不高,主要是检验一下考生是否有真凭实学,以免因为其他缘由,不小心录了个草包,在皇帝面前闹出乌龙,考官也受到牵连。
另一个也是看看考生的身材相貌,有没有五体不全的,特别丑陋的,以免殿试时吓到皇帝。古人其实也不免以貌取人,甚至更甚,长得丑的都不能做官。
好在此次录取的贡士大都很正常,便是年老的,位置排在后面也就是了。
复试过关以后,又有专门的礼部官员统一培训礼仪,怎么入殿,怎么给皇帝参拜,整个程序都有严格规定,务必要做到整齐划一。
这些单独做起来倒不难,沈清疏袭爵以前就已学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做到动作标准,难的是和其他人配合,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众人在宫里排练了一整天,拜得腰酸背痛,才勉强过关。
这天沈清疏和会元楚方还打了个照面,出乎她的意料,楚方身材十分高大,国字脸,长得英气勃发,她本来还以为楚方是个文弱书生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想也是,文弱书生也撑不过会试,能得中的,那都是身体倍儿棒。
她微微颔首示意,便去寻几个同窗,见到郑衡时,看他面色沉静,眉宇间疏阔不见颓丧,心里放心了几分,看了楚方背影一眼,调侃道:“师弟,别灰心啊,殿试时你还可以把状元给夺回来。”
“师兄可别这么说,”郑衡无奈笑笑,“楚会元极有才华,我输得心服口服。”
沈清疏笑道:“你服了先生可不服,我昨日去见他都还一直念叨着呢。”
“这倒是,辜负老师厚望了,不过,”郑衡有些愧疚,却又带了两分轻松,长长吐了口气道:“一直以来,我都很怕中不了,让老师失望,现在真的没中,我心里不知为何,却舒坦多了。”
沈清疏一想也是,郑衡从前压力确实有些大,那读书劲头,她看了都有些害怕,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没中会元,也不见得是坏事。
她便也不再提,恰好这时林修平过来,一见她,便抱怨道:“老爷子把我骂惨了,他拿你做对比,越想越气,我明明中了,让他骂得跟没中一样。”
还有自己一份功劳了?沈清疏摸摸鼻子,劝解道:“岳父大人是严格了些,不过大哥,你也确要当心,倘若殿试稍出差错,也许就掉到同进士了。”
“唉,我晓得的,但我文章火候就是这样,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林修平长叹一口气,转而道:“不说这个了,你考得如此好,难道还是想要外放么?”
沈清疏点点头,还没答话,旁边夏薄归听了惊讶道:“你要外放,清疏,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是啊,师兄。”郑衡也看过来。
这时代留京做翰林,就像后世留在□□,做大领导的打杂秘书,以后可以直接留在□□各部门,开启快速直通车道,渐渐升成部长,外放就是做县长,一步步慢慢往上升,最后可能只升到省长,怎么看,都是前者更好。
“我留在京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七品官,不知要熬多久,因而更想早点去地方,做一方父母官,至少大权在握,贴近百姓,能做点我喜欢的事。”沈清疏没有多说,简单解释了两句。
林修平不解道:“你也可以做三年翰林再外放啊,何必急于这三年呢?”
沈清疏苦涩笑笑,她也想这样,可现实它不允许啊,不过这缘由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夏薄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是,以我的名次,入不了翰林院,到了六部,也是不入流的小官,还不如外放,做些实事。”
不会吧,这么轻易就说动了,沈清疏嘴角抽搐了两下,摆摆手道:“师兄,我就是瞎胡说的,你听听就罢了,可千万别跟着我胡来,一定要留在京中啊。”
她担心夏大人知道了,会一怒之下,打断她的狗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大家都脑补到太平洋了[捂脸],我觉得阿止拒绝是合理的,亲密关系的建立需要一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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