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床了,懒虫!”温和带笑的声音在晏姝耳边响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晏姝睁开眼,顿时被透过窗户纸照进来的白光刺激得沁出几滴泪水。
“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过日子啊,我说过了的。”谢永泽自旁边的睡榻上起身,抚平纯白寝衣上的褶皱。
看着晏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丝毫不知避讳,没有那些闺阁女子该有的羞涩,谢永泽禁不住笑了起来。
心无尘垢的样子仿若是不知世事的阳光少年,可惜,也只是好像罢了。
晏姝知道对方不会告诉自己真话。
说起来,一直以来其实都是个误会。
当然,前金余孽的疯癫道人已经察觉到了。晏姝主命破军,她是来破局的,不是能助他们成事之人。
一直以来他们都抓错了人,真正的天命之女另有其人。
只是这贤王爷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对这女人这么上心,搁他们的意思,就是尽快解决了她。
“咯咯咯咯。”院子里的母鸡闲适地哚着地上的米粒,一边扑棱着短翅咯咯叫着。
晏姝头上包着块花布,腰上系着围裙,正端着一盆苞米粒撒在地上喂鸡。
哗啦啦,一大把苞米又撒在地上,几只母鸡自门外飞奔了过来,挤作一团,抢食吃。
这对晏姝来说也算是一种新鲜有趣的体验了。
于氏自厨房中探头,看见晏姝如此豪奢的行为皱了皱脸,这娘子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喂鸡哪有用苞米喂的哟!拌上一些麦麸就不错啦!
谢永泽哈哈笑,此时他正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也不嫌脏,直接靠在旁边的石柱子上。
“娘子,菜园子还没浇呢,要不你先去浇浇水吧?”谢永泽喊到,就别祸害人家的苞米了。
晏姝扬起的手一顿,回头看谢永泽。
刺目的阳光让她不得不眯缝起眼睛,最终也只看到谢永泽闪亮的白牙。
笑得跟个二愣子似的。
晏姝把苞米放到墙角,又来到水井边,打算打一桶水。
只可惜聪明绝顶的晏大小姐怎么摇晃系在木桶上的麻绳,都无法让木桶沉到水里。
“呼。”晏姝仰头。她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一股股的烦躁自内心喷涌而上。
“谢永泽!我要出去逛一逛!”晏姝大喊。
“咱还没吃饭呢,娘子。”谢永泽悠然道。
娘子?
晏姝垂目看了一圈,一把抓起井边挑水的扁担举起来,冲着谢永泽便打了过去。
“哎呀!娘子!你干什么啊!哎呦,谋杀亲夫喽!谋杀亲夫喽!”谢永泽一蹦三尺高,瞬间蹿了出去,围着院子便转起了圈。
院中安逸哚着苞米的母鸡受了惊,一阵响亮急促的咯咯声,四处逃窜。
顿时院中一阵鸡飞狗跳!
“呼呼呼!”晏姝掐腰喘着粗气,瞪着远处得意洋洋的谢永泽。
几十年的修养都让她喂了狗!
于氏和老头子站在厨房窗户边偷偷往外瞧。
“老头子,他们多像咱俩年轻的时候啊。”
“是啊。”老头握住于氏粗糙的手。
那么多年,儿子死了,儿媳跑了,孙子不见踪影,他们也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