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浔难得没说回来,还像刚才那样慵懒地坐着,却已将头偏过来看着她。
两人久久都没再说话,叶千漓仍然一本正经地吃着点心,若无其事地看来来往往的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在平复那一瞬间带来的悸动。
有南宫浔坐在这个角落,周边便一直都没有人敢来,所以一旦两人不说话,这一边就会显得格外安静。
叶千漓吃完点心,总算真正淡定下来了,“昨天能在宴会上待三个时辰,今天在这儿能待多久?”
“那就看你要陪我多久了,你要是一直在这儿,我肯定一直都好好的。”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你的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讲还是不讲?一句话。”南宫浔中的毒能让无医都束手无策,她不知道自己想救南宫浔到底是因为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和挑战欲,还是别的什么。
“夫人是不是舍不得我死?”
叶千漓迅速回答:“你想多了,我只是对你中的毒很感兴趣。”
“我听说……突然回答很快的人不是说谎就是心虚。”
“无聊,你不说算了。”叶千漓起身就想走。
南宫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伸手就刚好抓着她的手,然后往上滑抓住她的手腕,“不说就要走?无医不在,万一我突然出什么事怎么办?”
叶千漓:无医不在?我信你个鬼!
但是南宫浔就是逮着不放她走,别看他语气听着可怜兮兮的,他脸上的表情明目张胆得很,“能奈我何”四个大字就明晃晃地摆他脸上,眼角微微上翘,真是霸道又欠揍!
但叶千漓就不坐下,两人一度僵持着,一声童稚的儿声响起:“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叶千漓回头,正是南宫忆,他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叶千漓的大腿。
“仙女姐姐,你在和七哥哥玩什么游戏啊?拔河吗?”
南宫浔腾出一只手来捏捏南宫忆肉乎乎的脸:“为什么要叫她仙女姐姐呀?”
“因为我昨天掉到水里了,仙女姐姐就像仙女下凡一样来救我,还对我施魔法,就是你给我讲的那种,把我衣服头发全烘干了。”
叶千漓愕然,原来仙女姐姐就是这么来的啊?八成是南宫忆当时在水里浮浮沉沉,眼睛看不太清人才这么以为的吧?
什么叫“就是你给我讲的那种”?难道说魔法这个东西是南宫浔给南宫忆说的?这个世界当真有魔法这个词语吗?为什么原主记忆里丝毫没有?
总之也算是解了她的惑,叶千漓颇为无语地揉揉南宫忆的脑袋,一抬头,正好看见宗门大家们走进场内。
叶千漓急忙摆着手臂挣脱,“你快放开,我去一下。”
意思就是去了还要回来,南宫浔便放开了。
叶千漓快步走到青玄宗休息的位置,扫视一周却并未看见青衣。
“七小姐是在找青衣吗?”青泽笑容和煦地起身走到她面前。
“嗯,她今天没有来吗?”
“对,是这样的,母亲多年未见青衣,相信你也能明白失去女儿多年一朝归来是什么心情,母亲实在是暂时受不了青衣离开她身边,所以还请七小姐见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青衣来看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是她再想见到青衣也没办法了。
叶千漓失望地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青泽:“我能明白,青衣这些年跟着我受了太多苦,她在青玄宗也没什么好让我担心的。
“不过还请你可以帮我把这个交给青衣,她会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些……就算是这些年来对她的补偿吧。”
青泽发现自己隔了个盒子竟不能探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过他面上表情不变,看不出什么,他答谢道:“青衣收到礼物肯定会十分高兴,七小姐有劳了。”
那边南宫浔正趁叶千漓不在,已经和南宫忆达成了协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七哥哥,我也想和你和仙女姐姐玩。”南宫忆十分不理解,多他一个怎么就不行了?
“仙女姐姐以后是要嫁给我的,如果我娶了仙女姐姐,你以后就能天天来我府里和仙女姐姐玩了,对不对?”
“嗯。”
“但是你反过来想,如果她没有嫁给我,你就只能在宫里才见得到她了,你多久才进一次宫,她多久才进一次宫?那你们能一起玩的机会就很少了,对不对?”
南宫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恍然大悟:“所以说我要想和仙女姐姐玩,就必须要仙女姐姐嫁给你,要仙女姐姐嫁给你,我现在就不能打扰你和仙女姐姐玩是不是?”
南宫浔面带夸奖的微笑,把刚才他手里那块点心分成两半,拈了一半给南宫忆:“忆儿真聪明,奖励你吃半块你伯母做的点心。”
一听这是他伯母,也就是夏云烟做的点心,南宫忆逃也似的跑了。
边跑边喊:“我不会打扰仙女姐姐嫁给你的!”
南宫忆哪里知道,等他后来回想往事,想起曾经这么轻易就信了南宫浔的鬼话,只能两眼泪汪汪。
什么仙女姐姐嫁给他以后就可以天天陪自己玩了,等那之后他明明就更难见到仙女姐姐了!南宫浔根本不给他见面的机会!
叶千漓去一趟回来,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地明明白白了,就只听见南宫忆喊的那句话。
“你跟他说了什么?不要教坏小孩子。”
南宫浔无辜地拉她坐下:“难道你以后不会嫁给我的吗?心好痛,我的毒是不是又要发作了?”
叶千漓觉得又气又好笑,无语地推他一把,南宫浔借机就抓住她的手贴在他胸口,把她揽过来,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怎么办?我好像得了不能离开你的病,你说该怎么办呢夫人?嗯?”
好土的情话,笑得叶千漓腰都直不起来,捂着肚子一个劲儿笑。
“南宫浔?”一道试探性的温柔声音忽然出现。
叶千漓正正脸色朝声源处望去,是个身着烟纱笼裙的女子,她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翦水秋瞳,和一小节琼鼻,肌肤若雪,身姿窈窕,雾一般的薄纱勾勒出她娇小而姣好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