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岑飞问到背后指使之人,余洪的嘴角抽了抽,有些犹豫,毕竟做这一行,如果随随便便就供出背后的金主,以后就混不下去了。
这一点岑飞其实也明白,当即补刀道:“对方说是花钱请你办事,却没有告诉你我的背景,所以对于一个坑你的人,你又何必维护他。”
余洪听到岑飞给他台阶下,内心一松,对自己的这些小弟也有交代了,当即回答道:“出钱的人叫周埔梁,他有个外号叫周不良,他说让我去找舒家菜店的麻烦,给我十万块钱,另外讹到的钱,也归我自己。”
岑飞一听周不良的名字,立刻就明白了,一切的根源,还是因为果山开始经营蔬菜大棚后,挡了周不良的财路。
当初农场开业时,周不良就带着一大帮人,人拉车载的带了不少花圈和充气娃娃来闹事,结果因为鹿霸天暗中使了个小手段,让周不良出了个大丑,抱着充气娃娃,灰溜溜的跑了。
本以为这周不良只是看不惯自己抢他生意,最多也就和农场那边闹一闹,撒撒纸钱,恶心一下人就罢了,没想到还请人去卖菜的店下绊子,确实很下作。
事情搞清楚了,岑飞一挥手,“你们走吧,以后别再犯我手上就行。”
余洪一帮人如蒙大赦,当即拱了拱手,抬脚就走。
黄海波刚要跟着一起走,岑飞想了一下,“你怎么认识我的,我还没弄明白呢。”
眼看走不成了,黄海波面露苦笑,对余洪等人道:“你们先走吧!”
余洪本就不爽,听黄海波叫他走,那里还会留下来共患难,假装关心的嘱咐了一句,脚下抹油,溜得更快了。
胡同里只剩岑飞和黄海波两人,岑飞再次开口道:“你认识我?”
黄海波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在脂郡酒吧见过你,当时你一指头就制住了我大师兄裘华荣。”
岑飞只去过一次酒吧,当然不可能忘了当时的情况,席虹诗说是请他吃饭,结果把他带去了脂郡酒吧,在酒吧里吃了一顿涮羊肉,还将前来找场子的八卦门众人给摆平了。
岑飞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皱眉道:“原来你是八卦门的人,八卦门不是没了吗?你怎么还干打打杀杀的事情。”
黄海波面露苦涩,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我们八卦门不靠收保护费过活的,我们主要是做教练,或者做安保工作,那次去脂郡,其实是因为脂郡老板的生意不干净,害了人家的姑娘。有人让我们去教训一下老板,结果就碰到了你们。”
岑飞心中咯噔一响,如果黄海波说的事情是真的,那自己和席虹诗做的事情,不就成了助纣为虐?
以席虹诗的性格,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十有**是被她那个亲戚给骗了。
这件事真假难辨,回头再跟席虹诗讲一下,岑飞将思绪回到黄海波身上,“既然以前不做打手,怎么现在做了,很缺钱吗?”
黄海波咬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说了,“掌门消失以后,八卦门就被遣散了,我和大师兄去工地干活,他为了救另一个工友,腰被钢架砸到,下半身完全动不了。”
说到这里,黄海波似乎是哭了,抹了一把泪,继续道:“老板连夜就跑了,一分钱赔偿都没有,那个被救的人也穷,把他卡里所有的钱都给我师兄,师兄不肯收,我做主收了,但一万块钱都不到,第一天就花完了。”
岑飞听了有些动容,黄海波嘴里的大师兄叫做裘华荣,这名字一看就是个大反派,为了荣华富贵,绝对是嘴里喊哥哥,背后摸家伙的狠角色,事实上,当时他走进酒吧,面对岑飞,立即来了一个战术后仰,给岑飞的第一映像,就不是个好人,没想到还能因为救人,而身受重伤。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用名字去评价一个人,确实不准确。
不过,他老爸老妈当时取名字的时候,真的很不用心。
岑飞突然很想去见见这位因做好事而瘫痪的平民英雄,不仅是自己可能能帮上忙,还因为想要多接触一下对方,后面搞清楚脂郡是不是真的做不干净的生意。
“我祖传了几手专门正骨的手艺,说不定对你大师兄有效,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黄海波不疑有他,事实上,但凡是身手好的武林高手,在外伤方面,都有一手绝活,特别是有家族传承的人,这方面就更强了。
一想到师兄的病情可能有救,黄海波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当即说了个地址,岑飞一听并不远,就主张一起步行走过去。
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又聊了一下八卦门的情况,八卦门招的弟子,大多是家境贫寒的小孩子,有些甚至是孤儿,也只有这样的孩子,才吃得了苦,练武能练出名堂来。
黄海波和裘华荣两人,在这世上也没啥亲人了,八卦门解散后,两人没有落脚处,只能搭伙租房子住,再结伴去工地打零工。
两人不是没想过给人做安保工作,但那样的一般要熟人介绍,没人介绍的情况下,也没人敢用。
结果零工没打多久,就出事儿了,望着高昂的医疗费,黄海波被迫去给人站台,当打手,饶是如此,裘华荣还是从医院搬了出来,在家吃药静养。
拐进一个破旧的巷子,走到第三个平房,房门是虚掩着的,远远的,岑飞就听到里面有人讲话。
“这是我最近几天的工钱,我先走了。”说话的是一个男声,声音显得很憨厚。
“你不要这样,我救你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两人刚准备进门,一个戴着安全帽,农民工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出门,看到黄海波,挤出一个微笑,“海波回来了啊,我先走了。”
黄海波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岑飞往屋里请,那中年男子见状,也没停留,直接就走了。
“裘哥,你看是谁来了!”黄海波先走进房间,往旁边一站,露出了站在身后的岑飞。
“是你!”床上的裘华荣眼睛瞪得浑圆,想要挣扎着起来,但腰部传来一阵绞痛,让他不得不继续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