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飞摆摆手,安慰道:“别激动,我不是寻仇来的。”
黄海波这时才回过味来,暗暗责怪自己思虑不周,自己和岑飞是把话说清楚了,但裘华荣不知道啊,如此骤然相见,难免会想到寻仇上面,毕竟之前的那次见面,就很不愉快。
黄海波当即拉了把椅子请岑飞坐下,然后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当裘华荣听黄海波讲到,岑飞主动要求来给他治伤时,裘华荣复杂的看了岑飞一眼。
作为大师兄,裘华荣知道的更多一些,知道是师父石振国与人设计害岑飞在先,后来被发现后,有关部门直接将八卦门遣散,师父下落不明。
裘华容是个很耿直的汉子,一向恩怨分明,他虽然相信师父可能有苦衷,但并不认可这种害人的行为。
现在害人不成,自己反受其害,也只能说是天道轮回,怨不得谁。
岑飞不知道裘华容在这短短时间想了那么多,即使知道他的心路历程,也不会影响他救治裘华荣的决定。
每一个好人都应该被得到善待,天道可能不公,人心应该向阳。
“你知道我师父去了哪儿吗?”裘华荣张了几下口,最终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岑飞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你师父帮助的那个人,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害人无数,你师父参与其中,等于是助纣为虐,即使是有什么苦衷,也应该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道理裘华荣都懂,否则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正视岑飞。
岑飞站起身,走到床前,“先看看腰吧,能治我就给你治。”
一旁的黄海波连忙将柜子上的ct报告递了过来,岑飞看不太懂,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准备直接用灵气探查。
因为没有暖气,屋内很冷,窗户和门还很破,冷风不时的灌进来,现在要探查,顾不上保暖,只能掀开被子,将上身的衣服拉到胸前。
“能趴着吗?”
裘华荣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字道“能!”
说是能,也只是忍着痛,让黄海波帮忙翻身,等平趴在床上时,这么冷的天,裘华荣的额头已经痛出了一层薄汗。
见情况这么严重,岑飞不再犹豫,伸出食指,轻轻按在裘华荣受伤的背部,探出灵气,对他的脊柱进行内视。
到了金丹期,岑飞通过灵气探查人体时,已经远超世界上最好的医疗器械了,虽然岑飞不懂医,但哪里有问题,还是可以轻易发现的。
也就半分钟,岑飞就发现了症结所在,又装模作样的用指头在受伤周围划了几下,跟正骨师傅摸骨一般。
又过了一分钟,岑飞收回手指道:“有个脊凸被打断了,正好卡在椎间孔那里,压迫了神经。”
黄海波点了点头,“对的对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这句话,医生说那个部位很巧妙,不做手术,未来就是瘫痪,做手术,可能伤到神经和脊髓,甚至会大小便失禁。”
说到大小便失禁,黄海波声音变小,下意识的看了裘华荣一眼,生怕他听了心里难受。
裘华荣对自己的状态其实很清楚,听到黄海波介绍自己的病情,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见他情绪还好,黄海波继续道:“岑大师,这个有希望吗?”
岑飞道:“我能让他正常站起来,但以后可能不能练武了。”
裘华荣听到前一句,眼神一亮,待听到后一句时,眼神又暗淡了下去,不过转念一想,能够正常行走,总比瘫在床上强。
黄海波可不会想那么多,听说能治,开心得像个收到礼物的小孩子,“需要什么东西不,我现在就去办!”
岑飞一摆手,对裘华荣道:“家传的手艺,就是用手指头给你正骨,把握我倒是很大,就是会很痛,痛到骨子里,要不要正?”
裘华荣根本就没有犹豫,对于一个骨子里非常骄傲的人来说,这段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生活,才是最黑暗的,痛又能如何,又不能痛死。
裘华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将身下的枕头揪起一个角,直接咬在了嘴里。
岑飞见状,不再多说,直接伸出两只手,以不同姿势,压在裘华荣的患处,刚一用力,裘华荣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额头的青筋暴起,但依然一言不发。
岑飞的手头动作都是假象,是做给两个人看的,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通过他的手,进入到裘华荣体内的灵气。
灵气成线,如同是岑飞手指的延长,拴住那块破碎的脊凸,一点一点往外退,退的时候,再控制灵气修复椎间孔,以及旁边受损的神经。
这个过程其实可以很快,但岑飞毕竟是第一次做,又要兼顾裘华荣的体会,所以尽可能的放慢,绕是如此,也才花了五分钟,脊凸就归位了,剩下的,就是长出骨痂。
不过这块脊凸并不受力,理论上裘华容现在就可以站起来,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行,想了一下,岑飞又边患处输入大量灵气,促进血液循环,加快患处的恢复。
到了此时,背部的疼痛已经缓缓消退,裘华容咬住枕头的嘴,已经有些麻木了,想要松开,却一下子松不开。
岑飞又内视检查了一下,确定一切都搞好了,剩下的就是静养,手掌离开了裘华荣背部。
想到实际情况,岑飞补充道:“你的患处其实并不受力,你之所以站不起来,是因为它卡在了受力的部位,现在它已经归位了,所以你可以站起来试试,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行。”
听岑飞说完,裘华荣动了一下腿,感觉腰部的力量已经回来了,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刚刚那么痛都没哭,现在不痛了,却因为能再次站起来,泪水再也止不住。
黄海波见裘华荣突然泪流满面,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胳膊,紧张道:“大师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裘华荣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是突然感觉腰部能受力了,太高兴了,你扶我起来试试,我感觉我能下床了。”
与裘华荣的切身体会不同,黄海波作为一名旁观者,很难相信一个瘫痪在床的人,被岑飞在背上按几下就能正常走路,他更能接受的是继续躺几天,才能下床,那样才科学。
岑飞见黄海波看着自己,点了点头,“不要紧,我就在这里,出不来事。”
练武之人其实性子都比较直,既然相信岑飞,那此时就不会怀疑,当即准备先帮裘华荣翻个面,再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