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那个脸黑,这都什么人呐!
“西羌人打来了,抓你给人当小倌儿啦!”
齐啸一个激灵,睡意散了不少,看到魏佳的脸,抱着被子翻个滚儿,“小五,你能不能给我点儿私人空间,老在人家睡觉的时候扰人清梦,正找到一绝色花魁,眼看都要上手了,你陪我一大美人啊!”
“行吧,那你继续做梦,梦里什么都有,等西羌人打进来,找你去当小倌儿你别哭就行。”
齐啸挤出几丝苦笑,“你别吓唬我,一大早上的……”
“我想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吗?”
魏佳认真的样子,让齐啸终于慌了神,“那还等什么?逃命去啊!”
说完又畏惧看她一眼,哀求道:“五儿,不是我没有和城池共存亡的觉悟,而是我真的不能死啊。”
魏佳黑梭梭的眼睛盯着他,齐啸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发憷,只听她道:“是啊,你不能死,你是太子最好的伙伴,你死了他会孤单的。
你可以走,请带着我的家人一起走。”
“好,哎,不是,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的吗?”
齐啸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来,合着要不是太子,她真的会把自己摁在这儿,与城共存亡啊。
魏佳:“我想看看真正的打仗是什么样子的,我不会有事儿,你们留下来反而会让我分心。”
军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在乎的东西,魏佳这一世活着最在意的就是家人了。
朝廷没有给她任何东西,带给她的只是苦难,朝廷是死是活不关她的事儿,有多大能力担多大责任,她现在只是个流放犯人,有心也无力啊。
时间不等人,齐啸麻利穿了衣裳,贵重文件装起来,小厮护卫整装待发,立马就能走。
闫岳那边也派人来了,门卫不敢耽误,第一时间禀告他,他是不满意魏佳落他面子,但却相信魏佳的本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安排几位贵人逃走。
不敢走前门,怕百姓们看到引起恐慌,直接后门集合,等到大皇子这儿,只是等一会儿,只要九皇子自己来了,大皇子没来。
这人又做什么妖儿?魏佳第一想的是他准没安好心,最会虚伪做戏,“你大哥不走?”
九皇子苦着脸:“什么都瞒不过五哥的眼睛,我大哥说了,父皇派他过来历练军政的,他不能丢下将士们自己逃走,否则对不起父皇的器重。”
魏佳索性不管他,“那你们先走吧,人家要名声不要命的,咱得要命。”
九皇子期期艾艾:“五哥,我想……,我想陪着我皇兄,他毕竟是我亲兄长,从小都是他管我,我……”
魏佳有些头大:“随你便,我也不能妨碍你们兄弟情深,咱们走。”
带着齐啸去和魏家人会和,只是这一次,又遇到麻烦了,魏老爷子不肯走,“咱们是戴罪之身,此时若是逃了就是罪加一等,不能私自潜逃的,小五,魏家没有怕死之人。”
魏佳面无表情,别看老爷子平时话不多,慈爱宽厚,老好人一样,但是他在魏家有绝对的话语权,他做的决定魏家众人无人敢不听。
“小五,听祖父的吧,这不是还没打进来嘛,此时逃有点儿早。”魏傲怕她魏佳,走不走的也不强求,去了铁器作坊铺子,里面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自从接了官方铁犁的生意,铁匠们收入倍增,尤其是魏佳做出来抽风厢,鼓风机来提高温度,铁矿石里面的杂质也找到了提炼办法,铁器铺子打出来的铁犁比刀箭都坚韧结实,匠人们对她这个东家是心服口服。
“东家早啊!”
兰儿的爹是作坊里的大管事儿,这时候魏佳才知道他姓张,喊人家张铁匠,作坊的事儿都交给他来管着。
“嗯,给我打一把大刀来,速度要快点儿。”
魏佳心情不佳,既然要留下来,就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冷兵器时代,还是得有把趁手的兵器合适。
她前世的教官祖传的刀法,不过现代社会用不上,平时都是自己练,魏佳那时候想和教官搞好关系,没少拍他马屁,人家练刀每次都去看。
教官练刀自己也闷,就跟她讲他祖上,讲这个刀的讲究,魏佳多少记着一些,教官的刀法是从唐刀演变下来的,练到高深处,一刀能把人劈成两半儿。
“东家要什么样的刀?和那些当兵的一样吗?”
张铁匠有些意外,此时看魏佳,已经不是要拐走自家闺女的坏小子了,有点儿乘龙快婿的样子了,长的秀气,本事大,会赚钱,这样的后生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魏佳:“不要那种的,我给你画个图样子,你按照这个来打,还有最后淬火的时候让我来,你不用管。”
淬火也是打造神兵利器最重要的一环,一般都是冷淬,直接放在冷水里,冷热交替之时淬炼出杂质来,但是也容易炸毁,冷热猛然交融,兵器受不住,很多当场皲裂,彻底毁了。
所以古代神兵难得,不知道多少次失败才会锻造出一把来。
魏佳要的长刀比一般人使得要长出三分之一来,还要窄许多,但是又比剑宽,手柄也比一般的刀长出一辈来,相当于后世的太阳国武士使用的那种武士刀,铁匠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兵器。
“别废话,让你们打就赶紧打,干活去吧。”
魏佳没理会他们的追问,铁匠们对视一眼,以前东家脾气挺好的,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今日怎么这么大脾气?
“干活了,别来烦东家。”
张铁匠挥手让他们散开,让魏佳去屋子里等,亲自倒了茶给她,魏佳脸色好看一下,指着凳子道:“张师傅,你也坐,跟我说说城里的事儿。”
张铁匠块五十了,是雍州城的老居民,肯定知道以前破城的事儿,魏佳想听这个。
“但凡有点儿能耐的都走了,没走的也死的差不多了,咱不能说朝廷无能,西羌人确实厉害,日子总得过下去,说多了都是泪,东家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魏佳问道:“为何西羌人破了城不留下来,又会退走了呢?”
张铁匠道:“西羌人不会种地,占着城也没啥用,还得费力气治理,他们的目的就是抢人抢钱,让给咱们汉人,等于帮他们繁衍人口,积累财富了,跟养牲口一个道理,养肥了就能宰了。”
原来是这样,魏佳心情很是沉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是知道古代汉人被游牧民族压着打,纵观历史,西域民族离历来都是汉王朝的大敌。
但是汉朝时候,汉武帝打的西域差点儿灭了族,可见汉人不是无能,打不过西域,而是缺少真正有魄力的领导者。
“东家,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张铁匠沧桑的脸色透出几分睿智了,活这么大岁数,自然有几分自己的生存之道。
“嗯,你怕不怕?如果你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魏佳没有否认,他想走也行,如果可以,她希望全城的百姓都能撤走,守城御敌是将士的事儿,跟百姓无关。
“走?能往哪儿走啊?老汉一辈子都在这个城里,走不出百里去,只是放不下我家兰儿,东家若是有心,能帮我照顾兰儿,老汉死也能瞑目了。
不瞒东家说,兰儿她娘就是被西羌人掳走的,我没用,保护不了她啊,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平安活下去。”
魏佳略略沉默,道:“我会尽力的,兰儿是个好姑娘,日后嫁个好人家,接你一起享福,别想的那么悲观,说不定这次不会破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