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
张铁匠不大看好，因为离着上次破城已经过去五年了，西羌人忍不住了。
“打好了，东家快来看看。”
两人一起出去，作坊的大铁板上躺着一把黝黑的长刀，和魏佳画出来的一样，现成的铁水，人多干活儿快，不到半个时辰就给她打出来了。
“嗯，不错，就是这个，继续吧。”
接下来就是捶打刀刃了，不断烧红不断捶打，把杂质锤炼出来。
魏佳就站在旁边看着，长刀一点点变薄，褪去黝黑，渐渐有了光泽。
“差不多了，该淬火了。”
“你们都回家吧，剩下的我和张师傅来做，西羌人快攻城了，把家人都安顿好了。”
众铁匠大惊，“上次才退走，这么快又来？”
“就是因为上次没讨着便宜，才不甘心大举进攻的，张师傅，提前给他们结三个月的薪水，回去的时候多备些吃食，没事儿别出门了。”
“多谢东家，东家真是大善人啊！”
伙计们千恩万谢回家，各家都准备有隐蔽的地窖，多次屠城，他们都有了应对经验。
魏佳想起教官讲的淬火方子，那时候教官讲的眉飞色舞，她看似听的认真，很感兴趣的样子，其实心里早打哈欠了，女孩子家谁喜欢听这个？
无非是想出任务，教练不放人，有求他才讨好他的。
也是她记性好，教官说的又很带感情，这个淬火的法子，在古代那可是传家之宝，传男不传女的，可惜，现代没人稀罕这个了。
按照一定比例的羊油，煤油，还有西域人特有的黑油，其实就是现代的石油，长刀放进去慢慢加热，谁规定淬火一定要用水的？
长刀渐渐闪出银光来，张师傅叹为观止，“东家，老汉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般淬火的，东家年纪不大，懂的真多。”
“我是读书人啊，书中什么都有，这个只是偶尔得来的，姑且一试。”
魏佳还真是第一次做这个，一切都凭感觉，差不多就取出来，让张铁匠再一次锻造，第二次祛除杂质。
两人共同努力，又淬火一次，长刀终于打造成功了，寒光闪闪，一道道云纹清晰可见，随手一挥，地上放着的铁矿石就被削成两半儿了，不说削铁如泥，削个石头木头什么的，毫不费力。
“好刀！”
张铁匠眼睛大亮，有生之年能见到这等绝世神兵，不枉此生了。
“马马虎虎吧。”
魏佳凡尔赛一把，眼底露出笑意。
找来牛皮做了手柄套儿和刀鞘，挂上红缨，魏佳往身后一背，感觉自己跟武侠书里的落魄刀客似的。
为什么不说是潇洒的剑客呢？因为剑是高雅之物，玩儿剑的都是有钱人，玩儿刀的大多是江湖讨生活，混饭吃的，潇洒不起来。
没等她耍几趟熟悉一下，门外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居然是魏赵，身上带着血腥气，“城外有埋伏吗？”
“是的，整个城都被围上了，不过主子放心，人都没事儿，平安回来了，但是想走是没希望了。”
魏佳松口气：“没事儿就好，谢谢你了，回去歇着吧，只能听天由命了。”
“主子，一旦城破了，我拼死也要护着你。”
魏赵没了之前的阳刚之气，但是人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此时反而显地英气勃勃，一点儿不娘。
“我自己逃走有什么意思？如果可以，带走十三和魏唐，他俩还那么小。”
这里也没事儿了，索性关了门，回家和家人在一起，反正也逃不走，魏佳反而平静下来。
城里已经出现乱像，西羌人已经和大周小范围打了几场，斥候纷纷回归，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
魏佳回到家里，忧心忡忡的众人看过来，都露出希望之色，魏佳无奈苦笑：“别看我啊，我是真没招儿。”
魏傲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眼神不善：“小五还是个孩子呢，那些大人们都没办法的事儿，他能怎么办？”
魏二叔道：“小四儿，你心疼弟弟叔叔理解，我们只是问问外面的情况，都这个时候了，自家别内讧了。”
“我知道的也有限，听天由命吧，起码咱们一家全全活活的，死也死在一起了，挺好的。”
魏老爷子走出来，看着魏佳道：“如果你有能力，我希望你能带着你大哥逃，他是嫡长孙，魏家的将来全靠他了，算祖父恳求你，保护好你大哥。”
魏佳很以为，以前没见祖父对大哥这么上心呢，道：“不用祖父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都被太悲观了，说不定西羌人打不进来呢，别自己吓自己。”
“咚咚咚！”
一阵阵沉闷的巨大响声，像是在打魏佳的脸，这是……
“西羌人开始攻城了！”
魏傲脸色难看至极，第一道防线这么快就破了吗？
护城河是摆设不成？
“我去城墙上看看！”
魏佳蹙眉，待在家里躲着也不是事儿。
刚打开门，有人正打算敲门呢，吓了一跳，瞪了魏佳一眼，瓮声喊道：“所有的犯人都上城墙御敌，违者就地斩首！”
魏佳脸色难看起来，“谁下的令？我们也要去打仗吗？”
“废话，留着你们吃干饭啊？
民夫不够用，罪囚顶上，没有让你们做敢死队已经不错了，快着点儿，谁敢逃，老子刀下不留人。”
魏家人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都有些无措，又不敢反抗，只好磨蹭着出门，跟着罪囚们一起往城墙走去。
魏佳急的不行，第一次感到无力，只能塞给那个将士一张银票，恳求道：“这是五百两，麻烦将军给我家人安排一个比较安全的差事，我家都是读书人，第一次见到打仗，吓的脚软，重要差事做不好也是给将军添乱嘛。”
将领手腕一番，收下银票：“我尽力，小子挺上道，城墙底下运送尸体的活儿给你们家吧。”
“太谢谢了，这次事了，咱们都能活着，一起喝酒。”
“成，这话老子喜欢听，老子叫裘士诚，瞧你干巴瘦，心思倒是灵活，你叫什么？”
“魏五，您喊我小五就好。”
魏佳不介意跟他拉拉关系，她甚至怀疑自家人拉上去，是不是闫岳故意报复？结交这些中层降临又是比大佬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