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啊……!”
齐啸又是一声凄厉惨叫,夜猫子都惊的飞起来。
原来是魏佳知道是他,麻利把脱臼的胳膊给接回去了,齐啸没防备,那叫一个酸爽。
“大半夜的你站我家门门口干嘛?”
魏佳无语至极,这些世家子脑子都有病吗?
“小五,你说这话亏不亏心,这是我家的庄子,我家的好不好?我还不能来了?
下手这么狠,你是不是借机报复我?”
魏佳一想也是啊,黯然道:“哎,可怜我连个家都没有,都要被人扫地出门了,论惨该是我更惨才是,齐世子,天一亮我们就搬走,不劳您来催。”
齐啸大怒:“魏五,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吗?
为了你们,我跟我爹都翻脸了,大半夜离家出走,你还凶我,我都是为了谁啊?”
齐啸的委屈翻江倒海,蹲在地上像个大孩子似的,头发丝儿都透着伤心委屈。
“哭了啊?这么点儿事儿,不至于,我整天都怼我爹,爹是干啥的,坑他怼他就是了,离家出走,不至于,为了我家的事儿吗?”
齐啸:“也不算是……”
两人也不进门,蹲在门槛上,齐啸说起自家的糟心事儿,心情渐渐好起来。
说完之后,齐啸义愤填膺:“你说这种爹我还能要吗?我有兄弟,有太子,将来自己闯下一片天,狠狠打他的脸,让他跟我娘忏悔道歉!”
魏佳怜爱地摸摸他的头,跟撸个狗子似的,道:“真是个小傻逼啊!”
齐啸:“……”
这是当兄弟的说出来的话?我都这么难了,你说我傻逼?
“魏五,我要跟你绝交!”
怒吼声满院子都能听的到,惊动了久别重逢胜新婚的叔叔们,婶子们起身想出来看看,被丈夫按住:“办事儿了,别操心,他们经常吵,不用管,伺候好老爷才是要紧事儿!”
婶子们红着脸,男人都这个德行,什么事儿都没这个事儿重要,进屋就抱着啃,倒是让她们很欣慰,起码没有在外面偷吃。
直到恢复贤者时间,才有心思说起一路上的经历,婶子们难以置信,小五有这么厉害的吗?
大房魏傲是长子,学识人品都没的说,魏佳一直是陪衬,没人注意到,这次流放,反而觉醒了似的,成了家里的大功臣。
外面,魏佳对齐啸的怒吼不为所动,“小点儿声,大半夜的不怕把鬼招来,听我给你分析分析,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傻了。
那个小妾,就是一白莲花,男人的通病,喜欢保护弱者,被人崇拜,你爹也一样,与其说多喜欢林雨蝶,倒不如说林雨蝶是他心灵寄托,是他反抗家族,追求婚姻自由的一种成就感。
林雨蝶已经掌握国公府内宅大权了,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名分了,以前没机会争取,你现在送上门儿了。
国公府偌大的家业,换做是我,散了给乞丐做慈善,也不能便宜了林雨蝶母子。
你这一走,自己闯天下了,亲者痛仇者快嘛,不是傻逼是什么?”
齐啸一听也对,闷闷道:“那我该怎么办?”
“简单啊,找你五哥就对了!”
“你当人哥哥上瘾啊,当谁五哥呢!”
齐啸哭笑不得,一夜的憋屈瞬间消散。
“说正事儿,她做白莲,咱给她来个茶艺表演,不就是飙演技嘛,给我几天时间,保证把你训练成茶艺高手。”
“什么白莲,什么绿茶的?字倒是认识,组合在一起我咋听不懂呢!”
拜现代网络所赐,魏佳闲暇就爱刷段子,刷小故事,什么狗血剧情没见过,实践或许不行,嘴炮是无人能敌。
“我跟你讲,咱们这么来……”
魏佳足足讲了一个时辰,嘴皮子都说干了,齐啸好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兴奋地一拍大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五,哥哥承你的情,我现在就回去,老子的东西,扔了也不能便宜那一窝子小人。”
“嗯,看好你哦,齐啸,记住了,成大事者须静气,还没开始做,就把心里的想法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那不是傻,那是蠢。
你看看朝中那些大臣,谁能从他们脸色上看出心里想什么吗?
城府太差了,得改改。”
齐啸好笑又感动:“怎么感觉你跟我爹似的呢!”
魏佳气笑了:“你这样的逆子我还不稀罕呢,折寿,滚了,打扰我睡觉。”
“明天你们不用搬,我会说服我爹的。”
齐啸满是认真,如果连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到,他不配做魏佳的兄弟。
“好,我们不搬,麻烦,很快就能搬回我们自己家,搬回城里。”
魏佳这话在外人耳朵里听着像是吹牛,但是齐啸知道她一定能做到。
启明星已经挂在天边,很快就要天亮了,齐啸牵了一匹马,飞奔回家。
……
国公爷被逆子气的半死,林雨蝶的温言软语都没什么用,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是因为得不到才觉得珍贵,真的到手了,很容易变成蚊子血,十多年过去,齐国公再爱林雨蝶,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一夜辗转难眠,齐国公想起过世的妻子,这么多年,事情真相他没有去查,却也明白了,妻子那么骄傲的人,害人不屑暗地里害,做了不会否认,是他当时年轻,错怪了妻子。
愧疚如陈酒,每次想起,齐国公心里油煎似的,备受煎熬。
现在儿子怨恨他,甚至离家出走,齐国公一夜之间苍老许多。
林雨蝶伺候他起来,打开门去饭厅吃饭,国公爷就看到齐啸直挺挺跪在门口,衣服都被打湿了,难不成跪了一夜?
齐国公瞬间心疼,却还是端着父亲的威严,道:“你这是作何?”
齐啸一个头磕在地上,“父亲,儿子知错了,不该那般惹您生气,若是气出好歹来,儿子万死难辞其咎。
儿子昨夜出门,冷风一吹,已经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儿子不当人子,只想求得父亲原谅,否则儿子长跪不起!”
林雨蝶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桀骜莽撞,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的世子吗?
要说他是真心忏悔,打死她都不信,不过齐国公信了,就足够了。
齐国公差点儿落下眼泪,没有什么比儿子回头是岸更让人感动的,亲自扶着他起来,道:“父子之间哪儿有隔夜仇的,有事儿咱们父子商量着办,不需要如此,跪坏了身子,父亲不心疼吗?”
“是,父亲不怪儿子就好,林氏,昨晚上我出言不逊,你毕竟是父亲的妾室,为这个家付出许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该那么说你,我给你道歉。”
说完还弯腰行了一礼,自己把自己先给恶心住了,忍不住吐吐舌头,这下懂什么是茶味儿了。
“不,不敢当,世子快快请起,妾身当不得!”
林雨蝶跟见了鬼似的,不,比见了鬼更可怕,世子这么多年,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现在居然给她行礼,林雨蝶心里真有惊恐。
“就是,你是世子,无需直降身份,回去洗漱一下,陪父亲吃饭,咱们说说庄子上的事儿。”
齐啸心里得意狂笑,成了。
林雨蝶一颗心拔凉拔凉的,齐国公的话绝了她扶正的心思,在齐国公心里,她终究只是个妾室,奴才一般,世子是主子,不需要给她行礼。
那是自降身份,一句话定了林雨蝶的命运,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惊慌怨恨,还要强忍着伺候齐国公。
齐啸恭恭敬敬答应一声,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看了林雨蝶一眼,笑的邪肆,这才是刚开始。
早膳是父子俩一起用的,林雨蝶在一旁伺候着,做着奴婢的事儿,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她生的两个庶子,一个庶女也一样,没有来主屋吃饭的资格。
以前她没想这些,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今天被齐国公的话惊醒,心中只有绝望。
饭后,父子俩去书房议事,林雨蝶随行伺候,齐啸貌似不经意道:“父亲,书房都是家里的机密,事关重大,还是小心为好。”
齐国公想起昨夜林雨蝶冲进来的事儿,吩咐管家:“以后没有老夫的许可,任何人不许踏进书房半步,世子除外。”
“是,奴才马上吩咐下去。”
管家瞄了林雨蝶一眼,看来她要失宠了。
世子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还以为他们父子的关系降入冰点,不知道多久才能缓和,没想到世子如此识大体,孝顺懂事儿,主动低头,这么快就父子和好了。
世子长大了啊!
管家从小伺候国公府,看着齐啸长大的,很是欣慰。
林雨蝶咬碎了一口银牙,昨夜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失意,强撑着没有失态,行礼退下,以后书房的院子,她半步都休想踏进来。
齐啸又给了她重重一击,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有些恍惚,以前那么多年,怎么就拿她没招儿了呢?
“啸儿,想什么呢?”
“哦,没事儿,这就来。”
现在全盛京高层都知道魏家人回来了,都在关注赫连家,不知道这次赫连家会怎么对付魏家,看似风平浪静,其实酝酿着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