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等于是公然叫板赫连十三了,衙役更不敢惹,麻溜去后堂禀告。
亲自伺候他的府尹大人,比赫连十三先怒了:“这个魏五,别以为立了点儿小功劳,就能为所欲为了,少爷,您歇着,我收拾他。”
“不必,我亲自去,亲手捏死这个小虫子,才有成就感嘛,魏家想重新起复,做梦去吧!”
赫连十三抖开手里的扇子,摇着去了大堂。
两列衙役站好,府尹大人还没来,赫连十三先走出来,看着魏佳,魏佳也打量他,隔着大堂,两人四目相交,呲呲的杀气弥漫了整个大堂。
“你就是魏五?长的也不咋样,小鸡仔子似的,跟那像姑馆子里的小倌儿有一拼,小爷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呢,不过如此嘛!”
魏佳笑了笑:“阁下就是赫连十三吧?久仰久仰,果然一副斯文败类的长相,要不是会投胎,你这点儿姿色,像姑馆子里估摸着能混个花魁。”
赫连十三眯起眼睛,第一次敢有人如此放肆跟自己讲话。
魏佳抬着下巴,不带一丝畏惧,眸中闪过杀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京兆府审案,容许百姓围观,不过一般百姓不敢来看热闹,尤其是今日赫连十三在场,这么一混世魔王,躲都来不及,谁敢来看?
但是出乎意料,堂外出现无数百姓,有老有少,一个个眼神怨毒的盯着赫连十三,像是有天大的仇怨似的。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小爷是你们能看的吗?”
赫连十三恼火,吩咐差役要把人轰走。
府尹大人也来了,看着一群人一阵头大,也让差役撵人。
”府尹大人,按照我朝律法,百姓有权围观审案子,以示大人公正,大人没有理由驱散他们,请大人按律办事。“
是魏傲出面,挡住了差役,随身一部厚厚的律法书,听了魏佳的话,一部律法走天下,朝廷再不把百姓当人,律法就算是摆设,明文写出来的,也得遵守。
否则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了,皇上还没昏聩到那个地步。
京兆府尹瞪眼:“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本官做事儿要你来教?”
“在下魏傲,魏家四少爷,乃是刘晓利的讼师,为他伸冤,道不平有人踩,理不明有人辩,大人若是觉得在下说错了,在下可以去乾清宫,求皇上解惑。”
齐啸道:“我可以为你引荐,府尹大人,这里是大周的朝堂,不是赫连家的私宅,你别太过分了。”
府尹理亏,阴沉着脸让差役住手,百姓们得以留下来。
“请问大人,我的护卫做错了什么?你把人关进牢里,私自动刑,今日你不给本世子一个说法,齐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齐啸先发难,赫连十三哈哈大笑:“齐啸,你脑子糊了屎吗?为了一个护卫,跟我赫连家叫板儿?问过你老子没有,跟我家作对的下场,你受得起吗?”
齐啸没有发火,平静道:“哪怕是我齐国公府一个扫地拉粪的,只要是我家的人,我都会还他们公道,赫连十三,这是大周,由不得你赫连家一手遮天,受不受得起不老你操心,今日本世子就要跟你要这个公道。”
“好,好的很,齐啸,你胆儿肥了啊,小爷要是不放人呢?你能怎样?”
赫连十三简直太好笑了,一个个的都疯了,狮子头上挠痒痒,敢挑衅自己?
齐啸看向魏佳,魏佳笑着道:“赫连少爷,做人别太嚣张了,除了混总是要还的,京兆府是你家开的,你说不放就不放的吗?”
她又看向府尹,拱拱手道:“府尹大人,刘晓利犯了什么罪?你要把他抓进牢里,还动用大刑?”
“他挟持赫连少爷,不该抓的吗?”
这个事儿府尹不理亏,刘晓利确实挟持过赫连十三,事实俱在。
魏佳哦了一声,道:“府尹大人怎么不说说是他想要强抢民女的,刘晓利不过是为了自卫而已,怎么算犯罪?”
“强抢民女?谁看到了?有证人吗?魏五,你跟本官讲律法,怎么自己反而不讲了呢?”
魏佳指了指外面的百姓,“他们都是证人,亲眼看到赫连十三当街羞辱我家女眷。”
“他们?”
京兆府尹感到好笑,一群泥腿子敢上堂作证吗?自古名不敢与官斗,借他们几个胆儿?
“你们要作证?清楚后果吗?”
一个苍老的庄稼汉子站出来道:“小的在街上捡粪,亲眼所见。”
“小的是货郎,路过看到的,赫连少爷带着人拦着人家夫人,强行带走,护卫被逼无奈,才抽刀挟持他,为了救人。”
“小的在地里干活,也看到了……”
一个个百姓站出来,诉说当日情景,身子微微颤抖,可见其紧张,但是眼神坚定,眼里浓如实质的仇恨,让赫连十三很是意外,下意识道:“他们都是被魏家收买了,不可信。”
魏佳道:“我们昨日刚回京,就算想收买人,也没时间啊,赫连十三,你出门带脑子了吗?
好意思说人家脑子里装粪,自家产的东西,别塞给人家啊!”
齐啸嘴角翘起,小五真好,还记得他骂自己,逮着机会就给骂回去了。
“再问府尹大人,就算刘晓利有错,没有审问判决,私下用刑,就是你京兆府做事儿的规矩吗?”
魏佳只怼府尹,赫连十三是该死,但是拿着百姓的赋税,不给百姓做主的狗官更该死。
“你一介草民,本官如何断案,要你来教吗?”
府尹干脆耍无赖,无官无职一草民,你奈我何?
齐啸以前没觉得这些当官儿的面目丑陋,见面都是谦卑客气,人模人样的,想不到做事儿跟无赖似的,站在魏佳身边,道:“本世子可以来问问你吗?还是说府尹想去朝堂跟皇上解释解释?”
府尹无言以对,齐国公世子铁了心要帮魏家了吗?
突然,他冷笑一声,道:“好吧,赫连公子有罪,当街羞辱民女,有伤风化,判处他……罚银子十两,这可是律法上有的,以银子代替罚款,你们没话说了吧?”
府尹暗暗得意,朝廷对士大夫阶层有优待,可以用银子代替刑罚,这还是先皇立下的规矩,流传至今。
魏佳仰头望天,这个操蛋的世道,现实果然比历史更奇葩。
有钱人无法无天,没钱百姓无处升冤,这是乱世才有的事儿,活生生发生在了眼前。
“哈哈……”
赫连十三哈哈大笑,挥手让狗腿子拿钱,丢给魏佳五十两银票,道:“不用找了,让你那个继母在家待好了,千万别出门。
小爷还有四次羞辱她的机会呢,虽然老了点儿,但是女人嘛,各有各的味道,小爷就喜欢这号儿的!”
魏傲紧握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他脸上,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因为律法上确实有这一条。
魏佳捡起地上的银票,抖一抖很稀罕的样子,不怒反笑:“你以为,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钱是个好东西啊,你会用,我也会用,谢谢你给这么多啊。”
赫连十三以为她黔驴技穷了,正要继续辱骂,魏佳一巴掌扇他脸上,扇的他嘴角出血,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居然敢打我?!
“大胆,魏五,你这是藐视公堂,公然行凶,该当何罪?”
府尹又气又怕,十三少在自己的地盘上挨了打,他怎么去跟赫连家主交代?
魏佳抖抖银票:“大人,我是按照律法办事儿啊,打架斗殴,罚银五两,这是五十两,不用找了,我还剩下……”
魏佳掰着指头算了算,“九次,对不对啊?算术不好,见谅。”
“打的手疼,你们谁来打?本少爷请客,超出算我的!”
魏佳大气一挥手,齐啸忍不住乐了,还有请客揍人的,真新鲜!
“你们谁敢?都是死人吗?给小爷打死他!”
赫连十三回神,叫嚣着让狗腿子上前,先打死魏佳,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以后定要让整个魏家鸡犬不留。
“嗡!”地一声,一支短箭扎在狗腿子脚下,足足没入底下三寸,箭尾闪过嗡嗡声,让狗腿子们吓出一身冷汗,这是什么暗器?
“都别动,下一箭,说不定就扎在你们脑门上,心脏里,不想活的尽管上来。”
魏佳大袖子卷起来,露出固定在胳膊上的弩箭,可以一次发射三支,是张铁匠初步研究出来的成品,射程不过十米远,适合近战,后期会不断改良。
魏佳先拿了一柄留着玩儿,初步实验,效果不错。
“你敢在公堂行凶,你想造反吗?”
“嗡!”
这次魏佳射在府尹的脑袋上,落在他身后的猛虎下山屏风上,差三寸就扎着府尹的脑袋了。
“不好意思,手滑,大人刚说什么?我行凶?没事儿,咱有银子,一千两够不够买大人的命呢?
不过吧,这点儿钱我还不舍得花在畜生身上,一头猪才一两银子,我又没伤着人,给大人一两银子压压惊吧。”
魏佳压制狗腿子和府尹,那边的赫连十三已经被百姓给围住了,真的敢动手打啊!
“你们敢打我?小爷灭了你们满门!”
老者苍凉道:“老汉家里就剩我一个了,原本有个孙女相依为命,被你这个畜生给祸害了,可怜我的小孙女才十三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老汉憋着一口气,舍不得死,就盼着苍天开眼,你这个恶徒终遭报应,今日老汉等到了。”
货郎一把把薅着他的头发,头皮都扯起来了,带着血丝,痛的赫连十三跟杀猪似的惨叫,他脸色一阵痛快:“这就疼了吗?你糟蹋我妻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扯着她的头发的。
可怜我的妻,抵死不从,被你生生给打死了,赫连十三,你下地狱去吧!”
农夫扯下赫连十三的靴子,不知从哪儿弄出一个钳子来,把他脚指甲一个个拔出来,边拔边笑:“你让人折磨我儿的女儿,我都答应送她给你做妾了,你为何还要折磨她?
可怜我的翠儿,尸首上没有一个完整的指甲,死不瞑目啊,翠儿,爹无能,对不起你啊,九泉之下爹在给你赔罪!”
一声声的血泪控诉,差役都沉默了,大堂里只剩下赫连十三的惨叫声,渐渐变的越来越弱,再这么下去,会被人给活活折磨死的。
“救我,你们快救我……”
魏佳抬抬手,道:“够了,诸位也出了气,闹出人命来诸位也不好脱身,剩下的交给我了。”
众人不甘心停下手来,冲着魏佳磕头:“多谢恩公,我们相信恩公,就让这个恶徒多活几日。”
齐啸看着他们抹着眼泪,忍下心中的怨恨,说走就走,看魏佳的眼神更加敬仰了。
赫连十三已经变成个血人了,遭罪不少,但是没有致命伤,人还清醒,指着魏佳颤抖道:“魏五,你不敢杀我,只要小爷活着一天,一定会女干了你魏家满门女眷,把你家男丁都卖到像姑馆子里卖屁股!”
魏家蹲下来,同情的看着他,啧啧有声:“真可怜啊,十三少,这只是个开始,我可不会杀你,杀人犯法呢!”
跟着低**子,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会让你长长久久的活着,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点点的烂掉,耳朵啦,鼻子啦,都会掉下来,就连你糟蹋人的物件,也会自己掉下来。
怎么说呢,只要身上凸出来的东西,都会掉光,就像是怪物一样,希望到了那时候,你亲爹还会疼你啊!”
“你……”
赫连十三被她说的心里发毛,浑身冒冷汗,魏佳拍拍他的胳膊,感觉跟虫子咬了一下似的,但是跟身上的疼比起来,下意识忽略了。
“跟我比折磨人,你还嫩了点儿!”
魏佳怜爱的摸摸他的鼻子,耳朵,吓的赫连十三惊恐后退,她是魔鬼吗?
“你走开,不要碰我,爹啊,祖母,快救我!”
魏佳无辜道:“别躲啊,我什么都没做,你不是胆儿挺大,自诩恶人吗?我这么可爱善良,你怕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