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我不由得竖起耳朵,熬了这么久,不论好坏终于有了答案。
这种身在局中的日子,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还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这些年所受的教育在南佛寺煤矿简直是场笑话,这种日子比任何事情都煎熬。
“南佛寺煤矿开矿已有30年,在这三十年里,天怒人怨,生灵涂炭,你进山看看,百年树木枯死掉,动物没有栖息之地,河里看不见一条鲜活的鱼,井里打不出水,庄稼年年欠收,他们不仅不收敛,不反思,还要继续扩大规模,继续开井。好啊,老天爷开眼了。”
“三号井开了那么多次,老天爷想尽办法阻拦,可是他们呢,说什么人定胜天,说什么发展经济才是硬道理,我呸!不顾一切还是将三号井开启,可你知道这三号井搭进去多少条人命?哼,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们万万想不到,三号井就是他们的报应,原本以为连续的报应他们应该清醒,可是人类的罪恶是无穷尽的,他们竟然为了维持生产每年向三号井献祭生人,你,就是被选中献祭的那个。”白瞎子一只手指着我,面目散发出无限邪恶,恶狠狠的盯着我。
轰隆!
又一声炸雷。
颤抖!
怪不得我离家时母亲百般阻拦,这里面果然有事!
回头再一想,不对啊,冯高既然是我父亲的铁子,他没理由害我。
还是不对,就算他要把我当献祭品,可母亲后来为什么会同意我去煤矿呢?
重重谍影,脑袋里不断翻着片,想找出逻辑,这里面越来越邪,越来越迷,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你们机电维修2组空编整整三年,为什么你就轻而易举进入?到现在另一个岗位仍然空编,你难道不怀疑吗?”
白瞎子一连串的发问让我这一个多月压在内心的疑问全然提起,“你们2组就是矿里专门来献祭的。”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越想这事越邪乎,白瞎子这样一说,更是推向风口浪尖,但前后串联起来这个答案似乎很符合逻辑。
“孩子,我是为了救你,要不是我费尽周折,恐怕你已经被献祭。我当年
就是知道3号井真相,这才毅然决然辞职离开,可没想到,南佛寺煤矿仍然没有放过我。”
矿务办公室说,白瞎子是因为拿到赔偿款这才放弃矿里工作,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中了蛤蟆毒,可听他的说辞,这里面事情不简单。
说到这,白瞎子低下头,他仿佛在默哀。
但我的心直哆嗦,之前听说过在修某些大型桥梁的时候,高层会选一名民工,柱子灌浆的时候一把推下去,被水泥灌在柱子里,听说这就是献祭,以此来保佑桥梁顺利竣工,但都是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眼前这会儿,我不得不相信。
白瞎子哈哈一笑,“可千万别相信煤矿那帮人,他们永远都是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你要听他们的,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我师父老李他们是怎么回事?”
“不瞒你说,自从变成这副模样,别说是出门别人躲着我,就连去买点东西都没人会卖给我,他们视我为祸害,直到前几年村里来了一个挑货郎,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他懂一些玄术,我将所有家产给他,这才换回泥人塑身术,全依仗它们照顾我的生活。”说着,扫视一圈周围石像。
早些年听母亲说过,路过的挑货郎千万别得罪,他们出门闯荡江湖怀揣一身本领,而且还讲过一个小故事令我至今难忘。
说是我们村原来有个泼妇,趁挑货郎不注意偷了一面镜子,挑货郎发现后妇女坚称这就是他的,为此喊来他老公大打出手,有人看见傍晚时分,挑货郎绕着泼妇家转了三圈,将手里一包针撒在院子周边。
没过多久泼妇三个孩子纷纷以各种事故死亡,泼妇受不了打击变的疯癫,没过几年就去世。
我不管选择信或者不信,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摆在眼前的现实颠覆一切认知。
“孩子,你听我说,我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你现在要学会自救。”
“自救?我从今天起我不干了不成吗?他还能把我绑来献祭,又不是旧社会,还有王法,还有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