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除了一张床之外,到处堆满泥土,洒落一地的篆刻刀和模具,合着这些石像都是白瞎子自己做出来的泥雕像。
成品,半成品站满屋子,他们从四面八方看向我,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怵,这白瞎子不会真疯了?不过听他说话好像没有问题。
吧嗒!
门自己关上。
刚刚有些寒意这回又是一个激灵,再看屋里,哪里还有什么人?
白瞎子呢?人呢?
“白叔?白拴牢?”
“这呢。”他什么时候站在一座足足一人高的石像后面鼓捣着什么。
长舒一口气,白瞎子不是瞎了吗?这些石像他怎么做出来的?难道他没瞎?
他那黑洞洞的眼睛我不敢直视,只能胆战心惊的问道,“白叔,这石像都是你做的?”
“怎么?瞎子就不能做泥人吗?”
我内心问道,瞎子难道可以做雕刻?难不成瞎子都比常人还本事?岂不是成精了。
还没等胡思乱想,他立刻转移话题,“你不是询问李志虎吗?怎么又关心起这石像来了。”
他果然知道李志虎,但矿里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释?难道全矿上下合起来骗我一人?
更是不可思议!
“我师父在哪?”
我是火急火燎,心里的煎熬他人何尝知道,可这白瞎子不紧不慢,找了地方坐下,从石像背后拿了些柴火,轻车熟路放在火盆里,划破火柴,火苗嗖嗖窜上。
拿起旁边用铁丝绑着的茶罐子,下了些茶叶,水壶倒了点水,开始煎茶。
看他这轻车熟路的模样,真不像瞎子,上前用手在眼前摆弄两下,他用一根柴火制止,“怎么?瞎子做点事情在你眼里就那么不正常?”
“你快告诉我师父在哪?”
“孩子,矿里眼睛太多,我已经分不清谁是魔谁是佛,如今我已朝不保夕,你就容不得我喝口茶?”
一直等到茶罐子里的水沸腾,茶叶被熬成沥青状,足足可以拉丝,他凑上前闻闻,“嗯~”似乎很享受,一饮而下。
他竟然不知道烫!
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白瞎子整个人精神许多。
“你
不是要找李志虎吗?去把那张彩条布揭开。”
靠在屋内东北角的石像被彩条布蒙着身子,听白瞎子这么一说,再看向那三具未知的石像,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内心恐惧缓缓走向前去。
掐了掐手指,我还是清醒的,回头看了一眼白瞎子,他背对着我,可他仿佛能看见一切。
“别愣着了,答案就在这里。”
唰!
彩条布被掀开,一排石像活灵活现,他们并排站着,脸上的神色依旧存在,无法相信一个瞎子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
操!
这不正是李志虎,刘经理,赵天放,晓娟餐厅老板娘,还有那个我讨厌的徒弟小谢吗?
嗡!
忽然天旋地转,脑袋一阵发晕,赶忙扶着墙站稳,不要告诉我,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些石像安排的?
白瞎子自言自语,“孩子,南佛寺煤矿可不是你看见的这样,这里的秘密太深,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是局。”
局?什么局?
云还没铺满了天,地上已经很黑,极亮极热的晴午忽然变成黑夜了似的。
风带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北边远处一个红闪,像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
白瞎子往屋外看了一眼,暴风雨即将来临,“自打你踏入南佛寺煤矿,这一切就又开始了。你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都是矿里的献祭品,迟早摆脱不了一个惨死。”
献祭品?什么献祭品?
白瞎子猛然回头,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我,“你看看,我这副模样就是拜南佛寺煤矿所赐,这里的人都是魔鬼,都是魔鬼你知道吗?”
白瞎子越说情绪越激动,眼眶中流出的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泪还是浓。
又是一道雷声,暴雨声越来越响,外面响起一片蛤蟆叫声。
我被惊醒,红着眼眶质问,“我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瞎子呵呵一笑,“你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