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行政大楼五楼,通往五楼的楼梯口装上闸门,很明显不允许人上去。
除了矿务委员会那帮人,没有人知道五楼是做什么用。对外宣称是仓库。
牛总怒气冲冲,打开闸门径直朝上走去。
一间屋子内,几人蜷缩在一起,浑身是伤,旁边三名黑衣人带着墨镜,手里的橡胶棍发出恶毒的气息。
这帮混子就是因为刘二狗势力大,有名气,这才选择投在他门下,可没想到会遇到比刘二狗更硬的茬子。
原本想着打一个煤矿的矿工而已,这矿工都是老实人,能有多大能耐,可今天他们发现错了,这个地方就不应该来。
有人敲门,黑衣人从门上的玻璃看去,是牛总。
“5号,你来了。”
牛总没吭声,指着一个黄毛,“把他带过来。”
黑衣人二话没说,架起黄毛就走,屋里一阵歇斯底里的求饶,“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刘二狗指使的,都是刘二狗。”
没有人同情他。
隔壁是全封闭黑屋,没有门窗,墙壁都是用泡沫板隔离起来,这是防止有人寻短见。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只高压探照灯。
刘二狗被黑衣人摁在板凳上,即使没给他束缚,他已经吓的忘记反抗。
哆哆嗦嗦坐在椅子,等待眼前人处置。
牛总开门见山,“我不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想知道的,你就可以走。”
黄毛一听这话,赶忙俯首,“大哥,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记住,有一句话不属实,我把你埋进矿井,在这里,死几个人不算什么事。”
牛总说的很冷静,黄毛满脸是汗,生怕说错一个字。
他就是个混子,无非就是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享受别人怕他的成就感。
时代就是这样,什么样的时代造就什么样的人。黄毛读书时就被香港的古惑仔录像带洗了脑,哥们情谊,一起战斗,今天打这个,明天收拾那个,可他从来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当比他强大的人骑在他头上,他就和孙子没什么区别,首先在他心里他已经把自己当成
孙子。只要能保命,他什么都愿意干。
“你们给那个矿工嘴里喂的是什么?”
黄毛不敢隐瞒,“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旁边黑衣人想都没想,照着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黄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悲催过。
“我希望你认真说话。”牛总语气开始变冷,黑衣人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搭在后脖上,轻轻一捏,黄毛杀猪般嚎叫。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就是刘二狗的小弟,他说干啥就干啥,反正出了事也都是他承担。”边说边哭,牛总摆摆手,黑衣人松了手。
黄毛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照相馆事件发生后,刘二狗就和那个矿工结下梁子,把他从医院抓去天龙舞厅,那天本来就想教育教育那个矿工出口气,哪里想到刘二狗吸粉吸上头了,在小弟的戳弄下竟然想动刀子。他是老大,他想干什么,我们做小弟的不能拦着。也是奇怪,派出所的魏警官来了,他是刘二狗自己人,那身警服还是靠刘二狗他爸当时在位才穿上,像刘二狗在麟县办事,就算有人报警也无济于事,他家里势力很大。”
“我想着那个小子可能要完了,就在刘二狗要动手时,门被一脚踹开,一伙儿警察冲进来把所有人摁在地上狂揍一顿,也包括那个矿工。完事直接扭送派出所。”
牛总黑着脸,他猜的没错,后来那帮警察一定有问题。
“那帮警察你们认识?”
“有一个不认识,其他的都是麟县派出所的。”
牛总不放心,“你怎么知道其他就是麟县派出所的?”
“就算我不认识,我狗哥,哦不,刘二狗认识。”
“既然认识,怎么可能会出手打你们?”
黄毛也想不通,“可不是说呢,刘二狗也纳闷,除了有一个不认识之外,其他都是老熟人,刘二狗他爸在位的时候,哪个不把刘二狗像爹一样供着,年年红包不断,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可那天他们彻底翻脸不认人,一进门就打。不管刘二狗怎么说,他们手里警棍就没停过。”
说到这,黄毛抹了抹嘴巴上的血渍,“进了
派出所,你们不知道所长也是刘二狗家表亲,可那天见了刘二狗一句话也不说,所有人对刘二狗仿佛像陌生人一样。不过没关多久,当天下午就放了。”
牛总被黄毛的话提起好奇心,“那你没问刘二狗到底是因为什么?”
黄毛赶紧接过话茬,“问了,怎么能没问。可刘二狗对此闭口不谈,我们问的紧了,他就给我们一嘴巴子。我想他应该是怕在我们小弟面前丢份,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那你们怎么会来煤矿找他?”
“那天从派出所走后,刘二狗就一直闷闷不乐,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在录像厅看录像的时候,他被一个人叫出去说了什么,结果今天一大早他就叫上我们几个,说要来报仇。”
“录像厅那个人你见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他进来戴着墨镜,穿着高领风衣,我没看清脸,不过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瘦瘦的,哦,对了,他还拿着一个烟斗。”
牛总回问一句。“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