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为选侍(1 / 1)

第十七章:

如今天儿亮的愈发晚了些,夏日里卯时三刻红日便挂在东边了,而现下卯时末才能将将见些许亮光,故皇后也允了晚一个时辰请安即可。

昨儿夜里承元帝未曾留宿皇后的坤德宫,也未去容贵妃的隐月宫,人都想着会留宿御清苑,结果找人打听后方知承元帝留了两刻便带着李茂回了乾阳殿。

宫中人也不敢猜度承元帝到底如何打算,只是明显她们伺候的主子心情好了些。

柔若无骨的手执起绛紫色的流苏钗,着水蓝色宫装的女子听人回了这话后便对镜一笑。

“这人倒是有些手段。”

瞧着镜中侍女不解的模样,女子轻抚着珠钗,瞧着指尖的蔻丹游离于绛紫色间,衬得愈发好看。

“她若是昨夜让皇上留了,那今日必然得封,封得位份高些还好,皇后也不能将她调的太远,若只是末位采女,那踏入后宫便也离死期不远,且看她昨夜拒了皇上,却没让皇上发怒便可知其颇有几分聪慧。”

流苏流走在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人在秋日的早间愈发清醒。

“她一日留在御清苑,后宫诸人就拿她没办法,哪怕是皇后也一样,所以出御清苑前她定要把握皇上的心,让皇上记住她,不能忘记她,这样她踏足后宫之时她还有皇上这个后盾。”

侍女顿悟,看着眉眼精致的主子,打扮一番后愈加惊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

镜中的女子瞧见了,也未再说什么,只让她们换身素色的衣衫进来,她最好看的模样只给那人瞧,这宫中她便只做中上之姿便可。

待她报仇了,便着最好看的衣裳去给那人瞧。

***

坤德宫中,容贵妃一如既往地姗姗来迟,瞧着皇后一副大度之极容忍她的模样,眼中蕴着笑意,不着痕迹地行了个礼,便施施然坐上自己的位置。

“如今天儿凉了,淑妃,你紧着针工局的人赶制秋衣,特别是皇上的,定要仔细着,各个宫里的,也要紧着做了,这秋日里最是容易伤寒。”

皇后似是没有瞧见容贵妃敷衍的动作,轻抚着袖上的刺绣,对徐淑

妃嘱咐着。

“前两日便吩咐下去了,只是各宫的倒还好,各人的尺寸都是知晓的,针工局也都一一安排着,只是御清苑的那个云初姑娘,从前便是与其他宫女领着寻常衣服,现在若是要做,只怕是得让人去量尺寸,但是没有皇上的安排,也无人敢私自进去,臣妾也不知该如何,便也只能问问娘娘。”

侍女此时上茶进来,茶香弥漫在殿内,皇后抬起茶盏,漫不经心道:

“她虽还是宫女,到底也是伺候皇上的,自然得派人去,你且吩咐下去,客气些便好。”

“这后宫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宫女的服饰向来都是用的下等布料,上好的绸缎用多少都是依着人来的,若是多了一个难免叫针工局难做,皇后娘娘还是等着她哪日成了正经主子再说吧。”

皇后望着捧着茶盏细细嗅了下茶香而后轻摇着头的容贵妃,她今日与昨夜一般,打扮的华丽些,绯红的宫装,戴着许多珠钗,几分艳丽,几分华贵。

“容妹妹如今倒更重规矩些,只是正经不正经的,还是看皇上,在皇上眼中她已是正经主子,是他的女人就可,其他的,倒也不必如此在意,毕竟她也是伺候皇上的,不能短了她的,妹妹也少醋些,否则叫皇上听见,还以为你同以前一样呢。”

皇后这话一出,座下其他人都低下了头,唯独刚刚进宫不就的常才人与林选侍,愣愣地瞧着原先还安之若素的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而后看了一眼皇后,便抬手扶了下头。

“臣妾身子不适,便不叨扰皇后了。”

绯红色身影消失在殿内,皇后扫了眼下方脸色各异的嫔妃,笑吟吟地遣散了众人。

“告诉淑妃,让人去御清苑时特地找皇上在的时候去,内里发生了什么,都事无巨细地说与旁人知晓,定要让冠宠后宫的容贵妃听听皇上是如何待另一个女子的。”

明心轻声应了是,瞧着皇后心情大好便劝着她多用些膳。

“皇上此刻应该下朝了,遣人去请下,就说本宫有事相询。对了,大公主呢。”

明心顿了顿,帮皇后取下凤簪的动作缓了下。

“大公主昨夜在御清

苑歇下来,听说昨夜哭闹不休,怎么哄都哄不好,让那个宫女哄着便睡了,可要派人去接?”

皇后抹着口脂的动作停了下,而后勾起唇角,看着镜中端庄大气的女子,眼尾撩起不屑。

“低贱的奴才生的女儿就是低贱,往日里怎么哄都哄不好,偏挨着另一个奴才便好了,就算有一丝皇家血脉,骨子里的奴性也改不了,她要待便待着,等本宫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定然不能叫她占了嫡长的。”

明心欲言又止的瞧了下皇后,心中叹息,其实有大公主在皇上来这儿的次数也多些,只是她不敢说出来。

***

承元帝下朝后,刚回乾阳殿便听李茂说皇后遣人过来说想请皇上过去一趟。

想着昨夜皇后的妥帖,承元帝便让李茂回了午膳去坤德宫用。

“她呢。”

“云初姑娘今晨早早的便醒了,奴才也已着人送去早膳,公主与云姑娘一同用的,听说还进的挺香的。”

将朝服换下,承元帝松活了下筋骨,想着御清苑一大一小二人,有些新奇,就好似他是百姓家的顶梁柱,家中妻儿在等着他。

眼中一直蕴着笑意,承元帝欲踏出内殿突然想起什么,看向一直在一旁的丁一。

“朕上次让你查是谁在御清苑前胡说八道你可查出来了。”

丁一身子一怔,而后恭敬道:“奴才去查了,但那几日洒扫的宫女也好太监也罢均说没有在院前逗留,都说洒扫后便去了别的地方。”

承元帝蹙眉,他不信没有任何人在云初面前说闲话,她身边那个宫女一瞧就是没有任何心机的,直白的很,也是真心对云初,否则昨夜也不敢那样说话。

“既然都不认,那便将那几日洒扫的宫女太监皆打二十大板,若有人愿意供出来,便可免刑,若无人,那便打完后,宫女送去浣衣局,太监送去马厩,直到他们愿意说出主使为止。”

外头响起闷雷声,承元帝瞧着应是要下雨了便不再多说,他答应了云初会保她便会做到,只要害她之人一日在宫里他便会抓住。

昏暗的殿内,跪在一旁的太监眸色变化着,最终眼中闪过杀

意,起身后拍了拍衣裳,朝殿外走去。

御辇停在御清苑前,承元帝便听到里头欢快的笑声,是近月的。

轻挑了下眉,承元帝踏入院内,便见近月与玉竹二人疯玩着,而云初则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穿针引线。

瞧着阴沉沉的天,小姑娘好似没有察觉一般,承元帝便悄然走到人身后,轻拍了下细肩,果不其然,被吓了一跳。

“啊...奴婢见过皇上。”

瞧着女子有些怨怼却不敢怒的模样,承元帝笑出了声,而后不顾人脸上惊诧的神情,拉起娇嫩的手走入殿内。

“天阴的那么厉害,你没瞧见,一会儿下雨了淋着了定是要着凉的。”

抬手刮了下女子的鼻梁,外头便传来了雨声落地的声音,渐渐的愈发大了。

云初面色难得的窘了下,她方才在想事情,便没有注意到,若不是承元帝她定要成落汤鸡的,但想着她在承元帝这里还是闹脾气的便将脸转去一旁。

眼瞧着白皙细腻的脸颊泛起粉红,即便小姑娘扭过头不看他,承元帝也知道她定然是害羞了。

“父皇!”

近月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香囊,轻粉色的,承元帝抱起女儿,轻声问:

“这是什么?谁给你做的?”

“是香囊,云姐姐给...给近月做的,近月喜欢。”

云初看着小女孩笑着的模样,心中微动,上一世她为连玉新处置一个人时没注意到大公主就在树后,以至于让小小的人儿因此吓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痴了,即便她后来再弥补,大公主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所以她尽量在这一世弥补。

“喜欢便好,父皇也喜欢,只是你云姐姐不给父皇做,你快让你云姐姐给父皇做一个。”

小人儿睁大眼睛,仿佛尽力在理解父亲说了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懂,只伸着手,想让云初抱。

外头大雨倾盆,内殿却是其乐融融,承元帝瞧着女子接过孩子的动作熟练,眉宇间闪过不解。

“朕瞧着你哄孩子很是熟练,是家中有弟妹!”

“嗯,有弟妹,奴婢是老大,父母事忙,便由奴婢哄睡和照顾弟妹。”

每每说到家人,小姑娘神色都是眷恋温柔的,承元帝便知晓她是极度孝顺念家之人。

“朕封你为选侍,待来日便召你父母入宫一见可好。”

带着试探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时承元帝心中一紧,他太想让小姑娘名正言顺的伴在她身旁了。

“奴婢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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