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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星真的生气了。

如果说先前丛西大嘴巴,说出她藏在栾树上的事,还可以当作他在关心她。那么现在,她是很认真的在、生、气!

六号楼前的那棵树,意义是不一样的。

那是她最心爱的栾树,她有太多太多开心的日子、难过的日子,都是在栾树上度过的。

很小的时候,栾树还不够高,她只能坐在小小的树杈上,仰着头,看着趴在窗沿上的丛西。

大人不让她爬树,害怕她摔倒,她就偷偷的,一看到有人过来,立刻缩着身体躲藏进树叶里。

后来,她长大了,栾树也长高了。

她会坐在那根最结实的树杈上,一边晃着脚丫子,一边吃着牛奶糖。

丛西会站在窗户边,轻声跟她说话,叮嘱她不要乱动,小心摔下去。

每次她都扮个鬼脸,根本不会被他吓到。

那棵栾树就是她的秘密基地,她想找丛西了,就会爬到树上。

在那棵树上,她找他要过卷子,让他帮忙抄过作业,甚至有一次,她还想在树上建一座小房子,后来丛西嘲笑说树上的叫“鸟窝”,她才作罢。

可是现在,她的栾树没有了。

游星根本没心情写作业。

她真是讨厌死丛西了。

昨晚不帮她保守秘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的栾树砍掉?

他是不是嫌她烦了?再也不想让她去找他?

游星胡乱地揪着马尾辫的发梢,视线落在一旁的椅子上。

椅子上搭着一件红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是丛西昨晚拿给她的。今早都忘了还给他。

看到这件外套,就像丛西本人站在她面前一样。

游星气鼓鼓地站起来,将校服拿起来平摊开,铺在书桌上,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水彩笔,挑了一只黑色的。

想了想,她俯身,认认真真地画了一幅大作。

画完画,游星伸了个懒腰,趴回书桌上,继续埋头在a4纸上打草稿。

正写着,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紧接着房门推开,李小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李小晴走到书桌旁,将牛奶放在她手边:“来,喝杯

牛奶再写,别累坏了。”

游星眼圈一热,放下笔,端起牛奶捧在掌心里。

在周盏回来之前,每天晚上,李小晴都会把牛奶端到她房里,一边叮嘱她好好写作业,一边又担心她营养不够长不高。

可惜了,她长了十七年,刚刚才一米六。

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营养的问题,而是遗传。

游星喝了一大口牛奶,香香的。她边喝边问周盏怎么样了——

周盏请了假,试卷还是她带回来交给李小晴的。

李小晴说周盏身体还有点弱,得再休息几天。

游星想了想:“那你让她别担心,我上课好好做笔记,到时候把笔记给她看。”

“好。”李小晴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有泪花。半晌,抬手摸了摸游星的头发,“最近家里事情太多,妈妈有点忽略你的感受,你爸爸跟我聊过了,妈妈跟你道歉。”

游星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

李小晴又叮嘱她注意身体,搞好学习,两个人说了有半个多小时。等她从书房离开的时候,游星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

将李小晴送出书房,游星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数学卷子,拿起笔深深吸了口气。

她跟自己说——

“游星,从今天起,你就是个大人了!

你要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爸爸妈妈!

男人算什么,只会影响你的做题速度!”

**

丛西推开家门,没有回卧室,直接敲开了方敏的卧室门。

丛西:“妈妈,外面那棵栾树不见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方敏正在护肤,闻言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我让物业砍了。”

丛西:“……”

丛西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是方敏叫人干的。

丛西抿了下唇:“那是我小时候种的。”

方敏:“所以呢?”

丛西:“……”

丛西忽然不想跟她讲话了,如果再提到游星,她很可能会迁怒。

丛西回到书房,将书包放下,掏出了卷子。

语文和数学卷子他已经做完了,刚才特地给了游星,可是她不稀

罕,又还了回来。

将两张卷子展平,放进塑料文件夹里,他拿出那张空白的物理试卷。

试卷摊开在书桌上,丛西拿起笔,盯着题目看了许久,却一点做题的心思都没有。

他脱下校服外套,在口袋里摸到两个硬硬的东西。

一个是蓝牙耳机,还有一个是牛奶糖的包装纸。

刚才下车的时候,耳机忘了还给游星。

想了想,他拉开书桌下面的柜子,从柜子里拖出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盖子上印着夸张的年画娃娃,是很多年前流行的样式。侧门上一个小铜锁。

丛西坐在地板上,拿出钥匙打开铜锁,拉开侧门,里面又是上下好几层小抽屉。

他拉开最下面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半块画着西瓜的橡皮、一个镶着西瓜图案的发夹……

他拿起那半块橡皮捏了捏,然后将耳机放了进去,锁上小铜锁,把箱子塞回柜子里。

牛奶糖的包装纸还放在书桌上。

想想刚才游星气恼地将包装纸团成一团扔他脑门上,丛西不由得想笑。

她怎么那么幼稚?

书桌前的窗台上摆着一溜千纸鹤,是那天晚上游星飞进他卧室里的,他捡起来放在书房里,一个挨一个摆在窗台上。

无聊的时候就看一看。

丛西拆了一只千纸鹤,模仿上面的折痕,很快也叠了一只,跟游星叠的差不了多少。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在自己叠的这只千纸鹤脑袋上戳了个洞,拿卫生纸搓了根细长细长的纸条,从洞里穿过去,给它扎了个马尾辫。

将梳着马尾辫的千纸鹤放在窗台上,和其他几只千纸鹤排排坐,丛西这次埋头开始做卷子。

物理卷子有些难,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做完。

写完最后一道大题,丛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随即摸出手机。

手机一直没动静,他以为是静音的缘故,打开一看,游星根本没找他。

丛西放下手机,拿起笔戳了戳千纸鹤的马尾辫。

今天卷子这么难,游星都不来问他,她真的做得出来吗?

一直等到十二

点半,游星都没找他,丛西才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等在家门口,游家的车开了过来,他看了眼,周盏坐在后面,只能去坐副驾。

上了车,一眼就看到游星靠在后座上,这次倒是没戴耳机,可是,她戴了眼罩。

丛西:“……”

到了学校,丛西走到座位上坐下,掏出昨晚的三张卷子,整整齐齐地摆在课桌上。

游星跟在他身后过来的,一眼就看到了试卷,上面写得密密麻麻,字迹清隽飘逸。

她看了眼卷子,又去偷觑丛西。

两人的眼神正好撞上,游星头一扭,眉毛一扬,转身坐回座位上。

丛西:“……”

正好是周五,早上第一节课就是数学。

游星落座后,立刻掏出昨晚没做完的卷子,扭头看向与:“班长,数学卷子借我瞻仰下呗?立体几何那题我没弄明白。”

向与十分警觉:“你找丛西,我还没做完。”

游星哼了一声:“不借就不借。”

说着窜出座位,去找吴可薇。

赶在上课之前,总算把最后两道大题弄明白了。

游星边哼着歌边回到座位上,神情别提有多得意,跟翘着尾巴的公鸡似的。

在她身后,老班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

向与撞了撞丛西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丛西,两只眼珠子乱飘。

丛西:“你眼抽筋了?”

向与:“@#¥%……”

一堆脏话在肚子里没骂出来,向与压低声音:“怎么回事?惹大小姐生气了?”

丛西:“你觉得呢?”

向与凑到他跟前,摇头晃脑:“不像,不像。她可舍不得。”

丛西也觉得不像。

游星怎么会跟他生气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他的小跟班。

不会说话的时候,就知道拽着他的袖子,迈着两条小短腿晃晃悠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好不容易会说话了,又说不清楚,大人让她叫“丛西哥哥”,她只会腆着笑喊“西西瓜瓜”,小米牙都没长齐,一说话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他嫌弃地皱眉,她脑袋一低,嘴巴往他衣袖上

一蹭,干净了。

丛西:“……”

再后来,他们都长大了,游星这么嚣张,没有哪个女生敢明目张胆地接近他。

她也经常跟他闹脾气,可从来没坚持过一整夜。

从来都是上一秒生气,下一秒拿牛奶糖就哄好了。

可这一次,她不理他了。

丛西胡思乱想,有点晃神。

坐在他前面的人却恍然未觉,听着老班的讲课,脑袋一点一点,马尾辫就随着她的动作晃呀晃的。

班里有男生喜欢拽女生的马尾辫,丛西从来没有过。

他嫌幼稚,还很无聊。

可是今天,他很想拽一下。

鬼使神差的,丛西伸出手,指尖碰到游星的发梢,软软的,跟他偏硬的发质完全不一样。

摸在手里,像丝缎似的,非常顺滑。

他捏住一小撮发梢,没敢用力,只轻轻扯了下。

游星立刻捂住头皮,回过头来。

丛西快速抽回手,连一秒钟都不到。

他一脸无辜地看了眼游星,随即扭过头,以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向与。

游星愣了下,然后也看向向与,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将椅子往前拉了拉。

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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