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1)

大帝前脚离开天庭,姽宁后脚就要出宫。

“帝后要去哪里?”一道声音喊住她。

姽宁转身,诧异地看着雪狼:“你不是随大帝出征了吗?”

雪狼道:“大帝担心帝后独自一人太过寂寞,遂派我回来陪陪帝后。”

“......”大帝背后定是长着一双眼,将她瞧得透透的。

“帝后想去哪里?”雪狼又问道,踱步过来:“反正我无事,听从帝后差遣。”

姽宁嗫嚅半晌,才道:“我要下凡,去看个人。”

***

姽宁飞升后,初次回到凡间。

俯瞰下方绵延山丘,不知何时凿开了一条河道,贯穿整座穆龙山庄。

眼看山庄被青草树木覆盖,再瞧不出原来的样貌,姽宁不禁唏嘘:“我竟忘了,天庭的时日与凡间是有差别的。”

纵然天庭只过三年多,凡间却早已逾百年,物是人非。

雪狼问道:“帝后有昔日旧友在此?”

姽宁想了想,点点头:“他助我提升修为,我方能尽早飞升,遇见大帝,算是有恩于我。实想下凡看望,若是安康,我也放心,若有难处,正好帮他,看来是迟了。”

雪狼道:“不如去一趟地府,阎王那有凡人轮回的记载,拜托阎王给他下一世添几笔好运好势就是。”

姽宁一听,倏然来了精神,急忙忙要雪狼驮着她直奔地府。

穿过阴间十三道,来到地府门口,守门的牛头马面见到雪狼,又听闻背上之人是帝后,通报一声,直接开门准入。

*

阎王殿内。

判官呈上生死簿,阎王翻来翻去,也找不到穆龙山庄那位庄主穆彦青的后世。

雪狼思索道:“难不成魂飞魄散了?”

这话惊得姽宁脸色一变,阎王即刻接过话:“生死簿记载他是病死,绝非被妖魔鬼怪吞了魂魄,也可能是魂魄滞留在十三道,并未往生。”

阎王说派阴兵去查查,但需要些时间:“等查到,我即刻派判官通知帝后。”

姽宁行礼道谢:“若能查到,恳请阎王赐他下一世无疾无苦,无需劳烦判官通知。”

虽有遗憾未

能再见,也算是个消息。姽宁再三道谢,便与雪狼返回天庭。

***

当偌大的伏魔宫只剩雪狼作伴,姽宁这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这座宫殿的空旷。

以前大帝也会偶尔离宫,去与天帝议事,却无今时今日这般令她思慕挂念。似乎只有他在,才足够充实这座庞大的宫殿。

大帝未归的时日里,姽宁也不懈怠,每日起早贪黑地将雪狼叫醒,协助她修炼法术。

见她如此拼命,雪狼打着哈欠,半开玩笑的话说:“再过不久,大帝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何必这么勤快,不如偷两日闲。”

话音刚落,它瞠目结舌地看着陡然间弥漫天际的火光。张开血盆大口的火蛇从四面八方窜出,火焰燎过他毛发,烧得它浑身刺疼,灼热难忍。

环顾这不见尽头的火海,哪里还有伏魔宫的影子。几时被她控制了神识?它竟毫无察觉。

姽宁能通过意念操控他人的神识,使其进入幻阵,这是她拿手的本领,也是能一招歼灭百余敌军的手段。

看着滔天火焰,雪狼抬头吸一口气,朝四周吹出风霜雨雪,却如火上浇油,烫得它嗷呜叫出声。

既然是神识被控制,雪狼根本束手无策,也没法使出破阵的法术,只好求饶道:“放了我吧!我再不乱说了。”

语毕,只见前方烈火中央裂开一个黑洞,一人自洞中轻盈踏来。火光将她秀丽的容颜映照得莹润明亮,她笑吟吟地说:“下次再乱说话,可就不是拿火烧你了。”

雪狼眼前的火焰渐渐收敛,须臾恢复伏魔宫的景观。

它低头打量身上的毛发,雪白如常,并无烧焦的痕迹,果然是幻阵。

可方才灼烧的痛感仍令它心有余悸,仿佛当真坠入火海之中。

姽宁走近,弯身摸摸它毛发。平日里它毛发软得像海草,唯有战斗时才会变得钢针一般尖锐无比。

雪狼扬起脖子,享受被她抓挠的舒适感,说道:“我怕是没有资格再陪帝后继续修炼,我这身修为以后顶多当靶子。”

姽宁煞有其事地回道:“我剑术不佳,的确缺一个好靶子,不如陪我练剑吧。”

话把雪狼吓得连忙抽身,眨眼飞出甚远。

姽宁看着它落荒而逃的背影,插着腰,哈哈大笑:“你逃得过今日,逃得了明日吗!”

笑罢,她正转身回寝殿,却见半空飞来一只青鸟,口中衔着一根竹签,停在她身前。

它突然张开嘴,竹签掉落。姽宁眼疾手快地将其接住,再抬头,青鸟却消失不见。

她狐疑地打量手中这支普通的竹签。中央忽而闪现一个‘你’字,紧接着,黑色的字一个接一个地显现,最终连成一段话:你了解过他吗?他的真面目,和他正遭受的苦难。

他?大帝?

姽宁看着已经空白的竹签,不知哪位仙家在故弄玄虚。

她正费解,只见竹签又显现一段话:大帝日日被梦魇束缚,你既有窥梦食梦的本事,怎么不去瞧瞧他的梦,帮帮他?

挑衅的话语在姽宁心头猝然砸下巨浪,同床共枕三年,她竟对他噩梦缠身之事浑然不知。

***

天庭,姻缘殿。

曲思捏着竹签,端在面前来回查看,半晌后,将竹签递回给对面坐着的姽宁。

“看出什么了吗?”姽宁问道。

曲思摇摇头:“喜好竹子的仙家甚多,栽种青竹的宫殿也不少,仅凭这小小的竹片,委实难以辨认。”

见她闷头苦思,他提壶沏茶,又道:”即便是大帝,也无法辨出竹签源自何处。光是天帝的慧风林里,就有上万根竹子,难不成要一根根核实?饶是找到了那根竹子,竹子也没法开口说话,如何查人?”

姽宁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捧在手心,思索道:“依你判断,谁敢对伏魔宫这般造次?”既然无法从竹签上查出源头,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寻求蛛丝马迹。

“那人应该不是对伏魔宫造次。”曲思低头吹拂杯中茶沫,一语中的:“趁大帝不在,放出这竹签,想来是针对你。”

“针对我?”姽宁错愕:“我结识的仙家寥寥无几,这几年更是待在伏魔宫潜心修炼,哪有时间与人结怨?”

曲思笑了笑:“莫不是嫉妒你嫁给大帝的女仙,就是埋怨你初来天庭就‘攀附’大帝的男仙。总归就是这

么些个小动作,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借机说出你的心里话?”姽宁没好气睨他一眼:“埋怨.....当初我大婚之前给你送请帖,你可是冷着脸许久没接,这个心有怨气的男仙说的正是你吧。”

姽宁打趣罢,端杯呷两口清茶,不料无心之话却击中有心之人。

曲思手指微微捏紧茶杯,面上一派轻松笑意:“你那婚帖送的猝不及防,我是被吓着了。”

姽宁哼一声:“还是那个胆小的老道士!”

曲思失笑地点点头:“的确胆小。”他若有几分胆量道出心中私情,也不至于那日追悔莫及。

*

聊过几句罢,曲思建议姽宁佯装浑不在意的样子,静待宫中,看对方是否还有动作。

“倘或再有,就等大帝回来,他定有法子处理。”

姽宁点点头,起身回伏魔宫,忽想起个事,脚步一顿,两眼笑眯眯:“你不是掌管神仙的姻缘吗?帮我去仙缘阁瞧瞧,我与大帝之间的姻缘如何?”

仗着二人交情不错,她想走个后门。

曲思却说得模凌两可:“你们既然已成婚,必定是有姻缘的。”

姽宁不满这敷衍的回答:“有姻缘是一回事,可这姻缘能否长久,是否有一生一世之情?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曲思笑着婉拒道:“神仙的姻缘乃天机,说出来会折寿的。况且仙缘阁里头的姻缘线不能轻易窥探,饶是我如今管理此阁,也只能在必要之时开启神眼观察,每次开启还需与天帝禀报。”

“真是一板一眼。”姽宁知他为难,仍要数落一句,这才离开。

***

回到伏魔宫,姽宁如往常一样,起早贪黑修炼,日落回屋歇息,只是吩咐雪狼在宫门外多加留意。

过了三日,一切如常。

第四日夜间,正在屋中睡觉的姽宁隐约听见异响,她骤然清醒,坐起身来,看见一道身影闪过窗口。

她急忙追上前。

可夜色易藏身,任她追得紧、飞得高,四下也寻不见那人踪迹。

姽宁连忙飞往宫门,原本守在伏魔宫外的雪狼却睡死一般,如何

喊叫都没反应。

姽宁即刻入它梦,将它唤醒。一问之下,雪狼懊恼地摇头道:“我只察觉一阵清风刮来,瞬间失去了意识。”

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伏魔宫,还能不露痕迹地对雪狼施以昏睡术,且悄无声息闯入她的寝殿,这等能力可不是普通仙家。

若非姽宁这几日夜间戒备,恐怕也会被施以昏睡术。

两人着实没头绪,雪狼道:“只能等大帝回来再说,或者你以帝后的身份,暂先将此事禀报天帝。”

“等怀苍回来吧。”姽宁道:“那人行径诡异,若是惊动天帝,只怕他会有所防备。”

雪狼则连夜启动伏魔宫的四方界,将整座宫殿罩在坚实的结界中。

*

回到屋中,姽宁揉着酸胀的脑袋,心不在焉地往床榻走去。

视线不经意掠过茶桌,只见桌上赫然放置一根青色竹签。姽宁急忙上前,将竹签拿在手上端量,与那日青鸟口中衔着的一模一样。

定是那人刻意留下的。

竹签似乎能感应到手指的温度,黑色字体即刻显现——‘大帝虽持天法斩妖除魔,却也因杀戮过多而业障深重。一日不清除业障,心魔便会侵身,恐成魔障,终有一日堕入魔道。’

姽宁瞪大眼,愕然看完最后一段话——

‘大帝的梦魇正是他封印的业障所在,因你有食梦的本事,他才会娶你,为了将来利用你帮他食去梦魇,如此便能将业障转移至你身上。你若不信,可入他梦中看清真相。’

短短几句话,吓得姽宁直接将竹签丢回桌上。良久回神,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几年,她从未感应到大帝的梦念,要么他刻意施法掩藏了梦境,要么他的确从没做过梦。

姽宁盯着那早已没有文字的竹签,心绪难平。

***

一个月后,地界作恶害人的妖魔已被铲除,负隅顽抗的则被抓去了锁妖塔,封在了囚魔窟,其余则被赶回妖魔旧居:北部酷寒之地、西部莽荒之地。

破晓时分,大帝率兵归来。

从雪狼口中得知前些日发生的事,大帝盔甲未卸,便着急回屋。

见到仍熟睡的姽宁,心里才安稳。

他的手刚刚触碰她的脸颊,姽宁睁开惺忪睡眼,慵懒的眉目显得楚楚动人。

一句娇软的:“怀苍.....”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酥麻了他的耳窝,扫尽多日疲惫。

姽宁拍拍枕头:“我还未睡够,你陪陪我?”红唇撅起几分无辜,似乎他不答应,她会有天大的委屈。

姽宁鲜少撒娇,更遑论主动邀他陪.睡,被她这一瞅二恳求的,大帝的心再硬也都化成一滩水。

他口中尚未应答,身子先一步诚实地脱下盔甲,施法将身上里里外外再三净化,这才掀被上了床。

大帝将她拥在怀中,盖上被子,规规矩矩地陪她睡觉。

靠在他胸前的姽宁,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却是全神贯注于他的气息。

毕竟奔波多日,大帝紧绷了许久的神思在她面前松弛下来,困倦席卷,不久便睡去。

等他呼吸逐渐均匀,姽宁悄然抬头,这才确定他已沉沉入睡。

又等了些时辰,她静下心神,以元神入他梦境。

却不料,梦境尚未找到,她就被一堵高耸入云、无边无际的墙,阻隔了去路。

看着面前厚厚的屏障,姽宁暗道:会是他处心积虑掩藏的梦吗?

她犹豫片刻,慢慢走近,抬手触碰这山一般巍峨肃穆的墙。

她凝聚力量于掌心,朝前猛然一击,只听屏障嗙嗙作响,犹如巨浪拍打山崖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不绝于耳。

“你来这里做什么!”四下惊现大帝的质问声,震得姽宁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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