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1 / 1)

姽宁尚处在震惊中,有些懵,见他突然跨步走近,她下意识后退几步。

怀苍霎时停下。

见她警惕地瞪着他,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似乎无法相信他是穆彦青?

瞬息间,他眼中的惊喜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清。

而思绪渐渐明朗的姽宁,除却心中仍有些不可思议,反而庆幸他是穆彦青。

她曾经其实有打算陪穆彦青走完余生。

凡人一生数十载,于她只是短短一程,以陪伴作为感激他的相助,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没料到姻缘官曲思会突然出现助她飞升,打破了她的计划。

她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遇的机会,眼看天门通道关闭在即,更无时间与他好好话别。如今回想,大抵是不敢面对他的失落和质问,才一句未留,匆忙离去。

所以她心中对穆彦青多少怀有愧疚,毕竟当初是她许诺不离开。原以为他早已轮回了几世,不想还有机会解释当初的不告而别。

“当初....”姽宁斟酌着开口。

四周光线陡然黯下来,也将她欲出口的话堵在了喉间。

漆黑的空间隐隐浮现暗红色光亮,这些光亮并非近在眼前,而是隔着些距离。红光像水一样轻轻晃动,忽明忽暗。

忽而,眼前漂浮着几朵白色小花,花有两片半圆形的晶莹花瓣,花蕊中央闪烁白光,犹如镶嵌在内的细小夜明珠。

不一会儿白花越来越多,漫天飞舞,四五多小花簇拥在一团,汇聚成一盏盏圆灯,将四周照亮。

姽宁抬眼望去,周围的空间原来是个半球状的琉璃罩。

她愣了愣,再仔细观看,讶异地吸了口气——这不是曾在她梦里出现过的血湖吗?血湖内有一个巨大的琉璃罩,她还记得那个诡异的男人就被困在这里头。

“你看,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不愿陪着你,不断地想要离开你。”低沉的男声蓦地打断她的思绪。

姽宁双目一瞠,那个男人就出现在怀苍身后,他的身前几乎贴着怀苍的后背。正如梦中所见,他四肢被禁锢在身后的黑墙上,无法动弹。

“穆彦青也好,伏魔大帝也罢

,如此心软,你几时能留住她?”男人言语极尽煽动:“她害你业障难消,令你苦痛蚀心,不如我帮你留住她,再任由你处置?”

怀苍未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姽宁睇着。忽而,男子流水似的黑裳裹住怀苍的腰身,再慢慢往四周扩散。

姽宁眼睁睁看着他的神色由冷清变为冷漠,任由男子的衣裳将自己吞没,毫无反抗的意图。

直到黑影攀上他脖子,蔓延至他脸庞,姽宁惊回神来,连忙冲过去,试图扒开他身上的黑影。

可男子的衣裳像水状,她抓也抓不住,几番捞个空,更遑论将其扯开。

姽宁心急,抬起头冲他喊道:“怀苍!你醒醒!别被万象镜操控了意识。”

怀苍垂眸冷冷看着她:“我并没被万象镜操控意识。”

姽宁愣住,这话是什么意思?

怀苍身后的男子忽而阴恻恻地笑起来:“区区万象镜,能奈何他?你未免太小瞧他的能力。”

姽宁越听越糊涂,万象镜如若奈何不了他,他为何不早些离开,却仍踌躇镜中的幻境?

“看来你对他一无所知啊。”男子似笑非笑地说着她听不明白的话,忽又冷声指责:“即便你未曾失忆,你也不曾体会过他的心境,你可曾真心实意对他?又可曾尽心细致地了解过他?”

咄咄逼人的质问,令姽宁哑口无言。

她如今只恢复了有关穆彦青的记忆,但诚如他所言,她对穆言青的心境并不了解,更未曾深究。

他又道:“万象镜可以追溯过往的记忆,他是自愿深陷其中。只要他想,他便能从这一个个被回忆圈设的囹圄中走出来。与其说是万象镜困住了他,倒不如说是万象镜帮他重回过往,再次走过与你的所有回忆。”

姽宁想到方才看见的几个片段,全是昔日与她生活在山庄的光景。原来他一直惦记着过往,一点一滴都烙印在他心底。

因为抱憾而终,这些过往最终成了禁锢他的囹圄。

她以为穆彦青即便会怨她离去,时日一久,也该淡忘。毕竟他们之间的牵绊源于利益,而他又身系整个山庄,怎会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她还

以为怀苍身为令三界敬重的大帝,必定心系苍生,以铲除妖魔、维护三界太平为己任。他就该像那奉帝庙里横眉纵目的雕像一样,是个肃面无情的帝君。

她真是大错特错。

眼看黑影已覆盖他半张面容,姽宁急忙抓住他手臂,试图唤醒他。

“当初怕你难过,我才不告而别。我那时并不知晓你的心思,又一心醉于修炼,祈盼飞升,所以不曾考虑过男女之情,亦未曾想过与你有何结果。而今你我既然已是夫妻,便是缘分未尽。你若对我当真有情,为何不珍惜眼前人,却要将自己桎梏在虚无的过去?”

她火急火燎地说着,顾不得语句是否通顺。怀苍却依然毫无情绪地看着她,向来神采奕奕的眸子,黯淡许多。

姽宁慌了,手指掐入他肉里,欲掐醒他。可他眉头都没动一下,身子似乎麻木无觉。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男子的袖摆化作勾子,将她下巴挑起来,诱引道:“他很乐意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如果心有愧意,也随他留在这里吧。”

姽宁恼怒地别开脸,双手捧着怀苍的脸,威胁道:“你若再受这人的蛊惑,我就走得彻彻底底,让你这辈子只能在梦里抱憾哀怨,再也见不到真正的我!”

怀苍眼波微颤,目光顺着她的脸庞,慢慢落在她眼中。

姽宁见他有所动容,张口欲再劝。

男子的衣裳将姽宁使劲一推,她往后栽去,踉踉跄跄了五六步才停住。

“你没看出来吗?他对你的感情无能为力,情愿留在过去。他不想伤你,却又惦记着将你霸占在身边,实在天真。但我可以满足他的念想,让他毫无顾虑地占有你。所以我该谢谢你,因为你的出现,他才会心甘情愿地接纳我。”

“接纳你?”姽宁瞠惑道:“你....究竟是谁?”

男子一边慢慢吞没怀苍的面容,一边得逞地笑道:“待会儿我们再好好与你聊聊,我究竟是谁。”

他说的是‘我们’.....

好似他们二人亲密无间,情同手足。

姽宁怔怔看着他们,一样高大的身形,一样俊美的五官,只是一个目光阴骘

,一个清冽如泉,一个声音低沉沙哑,一个清亮干净。

乍一看,犹如不同性情的双生子。

姽宁被心中的猜测惊得瞠目,不敢置信地收住声。

男子冲她诡异一笑,整个人化作黑影,将怀苍完全吞没,后方那面原本禁锢他的黑墙也随即消失。

姽宁盯着前面的一团黑物,表面似黑色的液体在耸动,再慢慢渗进怀苍体内。他的面容复又显露出来,只是闭着眼,没动静。

姽宁紧张地抿了抿嘴,试探唤道:“怀苍?”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去时,瞬间如锥刀般锐利,将她冷冷盯着,慑得她浑身一僵。

他抬脚,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近。

姽宁警惕地后退,却被聚集在身后的发光白花堵住了去路。那些白花是可吸食魂魄的噬魂灵,一旦被花蕊状的吸盘吸住,便是针刺般的痛,吸食起来毫不客气。

姽宁正察觉脖子被什么咬住,怀苍伸手拂去一道风,那些贴在她身上的噬魂灵猝然散作粉齑。其他噬魂灵吓得纷纷远离,紧挨着琉璃罩,不敢靠近。

脖子上的痛感即刻消失,莫非他在帮她?

见他目光又投来,依然冷得似冰,却无那个男人那等阴沉。她问出心中猜想:“那个人…是你的心魔吗?”

她记得曲思历劫化身的老道长,曾与她说过:有些仙会因情或无法消除的执念而生出心魔,心魔一旦出现,就容易受其蛊惑,性情变得扭曲失控。

怀苍听言顿了半步,忽轻声哼笑:“心魔?”语气似不屑。

他再没多言,继续朝她趋近。姽宁不断后退,直到后背贴着琉璃罩,已是无路可退。

就在她计量着往旁边躲开时,怀苍身形闪去,似一堵墙,伫立在她面前。

他伸出右手,轻轻滑过她脸颊,帮她捋过耳鬓凌乱的发丝。动作分明温柔,姽宁却觉他指尖触及之处,犹如冰刀一般刺冽划过,不寒而栗。

她挡开他的手,闪身往旁边跑。他迅速揽过她腰身,将她拉近。

姽宁抬手蓄力,转身往他上臂打去。他似看穿她的举动,出手如电,扼住她手腕,顺带消去她掌中的力量。

双手皆被制服,姽宁只好曲起膝盖撞他腹部,被他长腿一挡,轻而易举扛住了攻势。

姽宁渐落下风,也深知自己斗不过他,与其徒劳纠缠,不如暂先离开他的梦境。反正他并未受万象镜的影响,无需她来救。

她正思量的工夫,两手就被怀苍的大掌箝住,禁锢在身后。他身子一转,轻巧地将她压在琉璃罩上。

姽宁成了只被绑住腿脚的蚂蚱,无论怎么蹦弹,也挣不开他的双臂,逃不出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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