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笑眉儿在龙雅的强势决定下,依然留在五星级的豪华病房里,为此,她气鼓鼓地坐在病床上,拳打脚踢抱枕,左勾拳,右勾拳出不了,绑着呢!手不能上,脚踩。站立起来,狠狠地踩,狠狠地碾……
“老奸巨滑的老狐狸,死老狐狸,臭老狐狸……还我的自由,还我的青春年华,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龙雅去买了外卖回来,推开病房门,瞧见笑眉儿小姐正以强凌弱站在床上踩抱枕,耳边传来她嘀咕的话语,听到爱情价更高,心里很美滋滋的,后一句,却让他的脸色,晴转多云,多云转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一场雷阵雨即将爆发。
“龙雅,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思远奉命清理掉房间里放满的玫瑰花回来,发现龙雅拎着外卖站在门口不动,不禁开口问道。
“龙雅,我的皮蛋瘦肉粥!爱死你了。”对啥都不上心,唯独偏爱各种粥品的笑眉儿,一听有粥喝了,动作比谁都快,身子一跃,跳下床,准备扑向龙雅手中的外卖。
“不许动。给我乖乖躺回原处。”龙雅冷着一张俊脸,沉声喝斥。
“龙……雅……”笑眉儿扁扁嘴,拖长音调,眸子里水雾隐现。
觉察气氛不妙,思远说了声,回家里去给姐姐拿替换的衣物,退出门外,关上门,溜走。姐,菩萨保佑你!
“唉!”长叹一声,龙雅走过去放下外卖,伸手,抱起低垂着头,站在原地闹别扭不肯动的笑眉儿,送回床铺。
“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嘴上是这么说,心底里却对笑眉儿越发依赖他的行为,偷偷乐。
“是你宠的。”雨过天晴,眼中凝结的水雾转瞬不见,左手搂上龙雅的脖子,绽唇一笑,很诚恳的提醒某人,她会如此都是某人纵容的后果。
“不宠你,宠谁呀?”环在少女腰部的手臂略收紧,低下头,轻笑低语,暖雾般的口气喷在她裸露在外的颈子上,感觉到她身体微颤,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滑过她因羞涩染红的脸颊。
具有挑逗性的暧昧轻语,丝丝缕缕缠绕上少女的心,她脸像火烧了似的,恼羞地
翻手想挣脱龙雅的怀抱,却被他顺势捉住,十指交错相扣,俩人的身体亲密地偎依在一起。
过了好半响,龙雅无奈地低头看着装鸵鸟埋在他胸口不动的笑眉儿,忍不住哼笑出声,他抬手轻抚怀中少女披散在后背的头发,享受她难得的顺从。
“我给你热粥去。”松开手臂,轻啄了下她的唇瓣,龙雅拎起外卖走到茶水间里,
“唔。”支唔了一声,算作回答,笑眉儿眼神迷离,恍恍惚惚地坐在床上,手指抚上唇瓣,眼波流转,媚丝缠绕,嘴角一弯,浅浅笑开,妈妈,我也爱上一个人了!
敲门的声音响起,收起情波荡漾的心,笑眉儿起身,下床,赤足走去开门,愣怔,淡漠的笑意挂上,平静的开口:“福康先生,这么晚了。有事吗?”
“宝宝,我来看看你。”习惯了少女的冷然,福康健一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宠腻万分。
“何必呢?您明知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红唇抿得更紧,不笑自弯的柳眉紧蹙,淡然的眸子暗藏无可奈何,笑眉儿对身前男子的执著,颇觉无奈。
“宝宝,你是我的女儿。福康家的长女,这一点在你的出生证上写得清清楚楚。”福康健一眸色一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
“唉……可我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我的父亲是迹部钰。妈妈临终时给我留了一封信。也给您留了一封,让我满十八岁生日时,送到您手上。在给我的那封里写明了,我的生父是迹部钰。”笑眉儿淡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望着他两鬓斑白的发丝,缓缓说出真相。
“这可不一定!”福康健一严肃的面容浮起莫测的笑容。
“嗯?难道你动了手脚?这不可能吧,忍足爸爸应该不会从中作手脚的。”沉思片刻,笑眉儿挑眉,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肯定。
“忍足晟是不会,他对毓儿忠心得很。不过,他的助手就未必了。”到今天,福康健一也不怕当年的事暴露了,此刻他反倒希望笑眉儿能知道真相。
“既然我是试管婴儿,那思远也是对吗?呵呵……当年的受精卵有两枚,不过,其中一枚被你调换出去,找
了代理孕母。这也是我唯一不明白的地方,你为什么不让我和思远同时在母体中成长呢?反而要分开我们。若是你没分开,那个女人也不会抱着思远找上门来,挑衅了。妈妈,心中的天枰也许就不会倾向我。”用极其轻缓的语气推测当年的事实,笑眉儿回忆起当年睁开眼后发生的一切,一股酸涩的情绪在心底油然而生,眼眶慢慢变得红润,雾气迷蒙了她淡然的眸子,藏起眼底的疏离哀伤。
“我算了一辈子,唯一失控的便是那件事。我福康健一敢对天盟誓,对毓儿我由始自终都是忠诚唯一。宝宝,那年要送走你,也是我迫于无奈之下的选择。原想等事情过去了,便接你回来团聚。没想,凌川樱子敢违背命令……”提起当年的事,经历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唏嘘,何况是当事人呢?福康健一的面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话语里沉重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妈妈和迹部爸爸都已过世了,再提起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您该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思远很尊敬你,好好珍惜他对你的儒慕之意吧!”看了眼身前哀痛的男子,敛去眉间对他的怨色,他也不过是个为爱疯狂的可怜人。
“宝宝,你不愿意回来,我不勉强。但,思远是福康家族的继承人,必须担负起应尽的责任。”福康健一说这话时的语气很轻缓,却包含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您今天是来带他走的吗?”眼角的余光瞥到隐藏在角落里的一道白色的影子,笑眉儿垂下眼睑,淡声问。
“宝宝,想让我带走他吗?”
“若是我想让他陪在我身边,您会应许吗?”抬起头,无畏的直视对面男子宛若千年深潭的眼眸深处,笑眉儿此刻全凭借着一股坚强的意志力在强撑。
“宝宝喜欢他,就让他留在身边吧。不过……”福康健一笑了起来,笑眉儿却看出,他的笑意未曾到达眼底,未说出口的话亦带着森冷的无情。
“十年!十年后,您会看到一个能支撑起福康家族的思远。”出口打断福康健一未出口的条件,笑眉儿迎上他深邃难测的目光。
“十年吗?你确定。”冷漠的面容浮起虚幻的温和笑意
,福康健一慢慢重复。
“我确定。我寒笑眉在此起誓,若思远十年后不能接掌,我的第一个孩子将过继给福康家族作为继承人。”赌上未来,笑眉儿也要为弟弟争取十年的自由。
“很好!宝宝。别忘了自己发下的誓言。思远,你可得好好感谢你姐姐。明天,不用回来了。我已派人通知取消聚会。宝宝,有空回来看看我。‘绛雪轩’一直为你留着。”得到想要的结果,福康健一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目送福康健一黑色的背影消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的笑眉儿,顿时松懈下来,腿脚一软,身子无力的倒向地面,一直躲在暗处的思远和龙雅,一前一后,一抱一扶,接住汗如雨下的少女。
伸出手,覆上少女惨白的脸颊,思远墨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莫明,咬出红痕的唇瓣,颤抖地张开:“姐,不值得。为了我,不值得赌上你的第一个孩子。”
“笨蛋。你也听到了。你是我唯一的弟弟。这次赌约谁输谁赢,还不定呢?你可得给姐我争气点,十年后风风光光的回去。至于,孩子的问题。龙雅,你不会反对我做下的决定吧?”嘴角勾勒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笑眉儿握住思远的手,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训斥,不过,她软绵绵的语调,说这些,还真是没什么威慑力。
完全被笑眉儿提到关于孩子的惊喜冲昏头脑的龙雅,根本不在意第一个孩子的未来会咋样?想想,他从小离家旅行,不也长得倍棒。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是你辛苦生的,你决定就好。”龙雅说这话的语气,给姐弟俩人的感觉好像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一般。
思远第一个回过神来,他用鄙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扫了晕乎乎傻笑的龙雅一遍,暗忖,还看不出来,龙雅竟然是这种人!以后,我要时刻注意防狼。
听了龙雅的话,笑眉儿心头稍稍感到有些异样,随即下午答应老狐狸们的事又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思。
寒宅不能住了。反正现在也不用上学。不如搬去寺院白吃白喝,以免老狐狸们没事上门来找碴。
想到了,她马上开口:“龙雅,思远,
我们搬家去老狐狸师兄那里白吃白喝一段时间吧?”
“好!”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收拾行李,搬家住进风景如画的梅院。
而三人前脚刚走,得到承诺的老狐狸们兴匆匆赶过来,与三人错身而过。
不过,都是些得道的老狐狸,又岂会被这些难倒。
马上,转身追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