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得实在漫长。
夏悠悠好久没这么高强度的过过一天了。
她生命里能与之相较的,怕是只有可怕的高三了。来到这个时空的每一天,她都过得无比悠闲,如今突然这么忙碌,浑身上下就跟骨架随时要散开了一样。
第二天是被屋子里悉悉索索的声响给吵醒的。
小七见人已经自己起了,连忙端来洗脸水和早饭。
夏悠悠睡眼朦胧的将一只包子大口塞进嘴里,又连着喝了好几口热汤,这才觉得又活了过来:“什么时辰了?”
“快晌午了。姑娘少吃几口吧,待会就要用午膳了。”
“晌......午?”夏悠悠一口包子塞嘴里,差点没喘过气来。“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
昨天的案子才刚有了点眉目,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她却睡到了中午。今天是她第二天当值,这......这不是摆明了找骂吗?
“因为昨个夜里结束的太晚,姑娘今日早上不必过去。萧都领昨晚招呼过的,姑娘莫非忘了?”小七一边忙着整理衣柜,边回道。
衣柜旁还有夏悠悠昨晚带回来的东西,用一块黑布包着,她想着一并收拾了,谁料到刚打开就吓得一阵尖叫。
“又怎么了?”
“姑......姑娘,虽然知道姑娘是在督察院当差,做的也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但.....但实在没必要把这些带回家里来呀!这这.....这人皮看着多吓人。”
小七哭丧着个脸,早已把黑布包着的那团东西丢到了几步开外,整个人十分抵触。
“慌什么!”夏悠悠不急不缓的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嘴里,又弯腰把那团捡起:“你见过人皮是这样的吗?大惊小怪。这就是普通的羊皮。”
“羊皮。就算是羊皮,姑娘带回来这些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处,你就别管了。”夏悠悠将东西小心收好。
这可是昨天在黑市上,她好不容易避开萧恒他们偷偷买来的。要说那黑市也并非毫无用处,她可没见过成色厚薄如此好的皮子。
这么大惊小怪的闹了一出,夏悠悠只觉得一点儿
困头都没了,精神百倍的吃了午饭,就重新换上衣服去了督察院。
比起昨天头回来,她今天要熟悉许多。虽然督察院很大,也有诸多神秘不可知之地,但好在她目前只是个文书,办公的地方就设在萧恒那院里面的一间房内,倒也好找的很。
这一早上,萧恒他们也没闲着,夏悠悠到时候,二人已经整理完了许多卷宗,桌上摆的像座小山。放眼望去,有一本笔记颇为突兀,不仅字写的丑,还乱得很,上头还画着一些‘极特别的狗头标记’!
这......明明就是昨日她破译棺材内古文时,乱涂的随笔。
“和案情相关,见夏文书就放在桌上,我便拿来看了。”萧恒的眼神在夏悠悠与那本随笔之间转悠了一圈:“夏文书这般神情,可是有什么不妥?”
“很妥,很妥!”夏悠悠干笑:“就是字太丑。”
“丑是丑了点,能看懂便可。”
夏悠悠:.......
“没事,文书不必自卑,你这份东西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李怀突然道:“这下你可立功了。”
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夏悠悠还以为自己大梦初醒:“可是我只翻译出了一小段,恐怕作用不大。”
“问题就出在这。”萧恒将那本随笔翻到最前面,伸手点了点最开始的那段:“这里从那棺材内的文字上译出来的吗?”
“是啊!不过......”
“不过什么?”
“开头这段,看起来也像在描述一种刑罚。可比起把人钉在棺材里、或是把人囚禁在棺材旁等叫人发指的刑罚,这个要正常的多,所描述的篇幅也极少。只是寥寥数语,记录了活人殉葬。所以我当时就没多想.....”
夏悠悠说着,看面前二人互看了一眼,也跟着觉察出了不对劲:“莫非,这一段与此案也有所牵连?”
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她从二人的表情也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你才刚来督察院,不知道很正常。”李怀深呼吸了口气:“前段时间,我们办了个案子,案情也是离奇的很,你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吗?....就是活人
殉葬有关!
如今想来,最近京都城中发生的这桩桩件件,看似毫无关联,其实不然。从上一个案子开始,到这件案子,案情相关,竟然都能与几口暂不知年代的古棺内记录相似。模仿古文篆刻里的死法,也不知是什么人在后面装神弄鬼!我定要早点查明真相!”
李怀分析的头头是道,连夏悠悠听了都不自觉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巧合二字可以概括的。
只见萧恒眉间的愁绪更浓,整个人的思绪都不知飘向何处了。
“怕是这个案子没那么快了结。”半晌,他才继续将目光转向手里那本随笔,最后又直直看向夏悠悠:“还需劳烦夏文书快些把剩下的部分译出来。”
他这话说的轻轻的,却犹如一根锤子,突然敲打在了人的心上。
棺材内的古文,从头到尾,只译出一整段。而这一段中竟记录了两种与棺材有关的离奇死法。巧的是京都城内,天子脚下,竟相继发生了两桩与之相同死法的案件!
如若拓下来的古文里还记录了别的刑罚,那或许,接下来还会有大事发生!
夏悠悠点了点头:“萧大人放心,我这就开始。”
又简单讨论了一会儿案情之后,萧恒便跟着李怀二人去提审昨夜里抓回来的那两个人。
夏悠悠其实也很想跟过去看看,早就听说这二位审案颇有一套,无论嘴多硬,落到他俩手上都是白搭。就拿昨晚那俩老头来说吧,人虽抓回来了,却不急着审,而是分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愣是不给睡,等熬到这意识薄弱之时,再提出来审。
这样做虽残忍了些,却能省下不少功夫。
不过好在来日方长,只要她继续待在督察院,这样的机会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