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松的话就像是一根钉子,钉入了皇帝的心脏,他甚至眼睛都不抬了,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孙相,莫不是你们在背后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孙相此时脸色已经白了,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唯一养活的儿子也掐死。
“皇上,犬子无状,请皇上恕罪。”
他匍匐,跟着也拉住了自己的儿子,这回孙兼总算认识到自己胡乱开口好像惹了大祸,终于老实地跟着父亲匍匐在地“皇上恕罪,小子绝对此意,请皇上明查。”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从开始一切都那么顺利,可这个妖女一出现,整件事情竟然反转了!
她——果然是妖女吧?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三王爷这时终于开了口“今日是本来是飞燕之事,殳无刃你这么大闹,分明已经说明了你做贼心虚,本王看你分明也是有诡之心。”
三王爷平时与孙相没有什么来往,甚至因为孙兼当初在街上说的话,还记上了对方一笔,但一码归一码,现在他只想要的找到害自己女儿的真正凶手。
殳无刃站在台阶之上,慢慢地抬头看向三王爷,终于开了口“三王爷,飞燕郡主之事,我问心无愧,若您执意咬住我不放,最高兴的只能是凶手。至今天中和殿之事……”
他说着,慢慢地转向皇上,然后跪了下来“皇上,今日之事是因微臣而起,微臣愿意负任何责任,但飞燕郡之事还请皇帝给微臣一个辩解的机会。”
就这情况不给机会能行吗?
皇帝觉得他就是放屁。
但身为皇帝,他不能说脏话,他只能说“如今证人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等殳无刃开口,安陵松在一旁便说道“他们有人证,我也有人证啊,来来,把人证送进来。”
她话一落,跟着中和殿的屋顶,突然就破了个大洞,紧接着两个大包就被丢从上面丢了下来。
一连两个“咚咚”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从上到下,最后才看清那是两个大活人。
皇帝脑袋不敢动,只是抬起来看向漏了个洞的中和殿屋顶,最后闭上了眼睛,下垂的嘴角微微颤抖了起来。
殳无刃也是目光自上而下,最后默默无语地看安陵松。
安陵松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不想闹得这么大,可是带着两个大活人,从宫大门走进来明显不可能啊。”
说着,她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贴着殳无刃的耳朵说道“本来我想找长公主帮忙的,可是她在普陀寺给死去的驸马念经,那里的和尚贼死心眼,就是不让我进,我又不能大闹人家和尚庙,就先过来帮忙了,早就猜到那个酒楼老板不靠谱,师尊他老人家除了会打架什么都不会。果然闹得大了。嘿嘿……不过现在可能更大,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个罪名洗清了再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让青青在那里等着长公主,等她出来,立马带皇宫来。”
被评价除了武功一无是处的“师尊老人家”默默地看了二人一眼,九域剑已归鞘,却警告似地发出一阵低鸣声。
可惜没吓到两个偷偷窃窃私语的人,倒是把皇帝吓得差点尿裤子。
“既然如此,那便……”
可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平时那些把他放的屁都当成香氛的大臣们,突然有几个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小幺。”
“棋儿。”
两个人影,一老年一中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想也不想地就扑向殿下倒在地上的两人。
可还没等他们扑过来,他们的身前突然多了一个暗红色的人影。
那人明明只是一个人,可是站在那里,却像是成了一堵墙,硬生生地将他们堵在了原地,半步不敢再前。
安陵松在龙椅边笑了起来“看来不用我介绍这两位了。那么皇上,您觉得是由您来自亲审问呢,还是由小女人替您呢?”
皇上老眼翻白,那是身为一个皇帝最后的一丝倔强。
安陵松一点不计较皇帝的白眼,甚至还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就由小女子代皇上问了哟。”
“且慢。”刚才还匍匐在地的孙相,突然抬起了头,朝着龙椅上拱了拱手“皇上,您刚才也听到了那酒楼老板说有一个女子要挟他撒谎,现在就算是问出什么,咱们又怎么知道,那不是她威胁吓喝出的结果?”
安陵松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甚至还伸手脚了殳无刃一把“刃刃,给孙相鼓掌,看看他为咱们想的多周道,连自己用的手段都教给咱们了。”
孙相突然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要开口补救点什么,却见安陵松突然把头转向居泽蓝,后者正慢慢地往后躲,刚刚孙兼不定心把他往自己父亲身后拉扯,他倒好,见父子俩此时在风浪中间,恨不得得躲得远远的。
但安陵松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已无大门,屋顶也已露了个大洞的中和殿此时凉风阵阵,在这初夏的季节显竟显得无比的舒适,安陵松的笑容也特别的舒适。
“居少爷,你要躲到哪里去呢?不如跟我们说说,你昨天傍晚,你在回家之前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说什么话?”
居泽蓝的身体一僵,可他又不得不转身面对龙椅的方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陵松并不气恼,她只是随便问了他一句,等他说完话,她直接就看向了地上的倒着的鲁家公子和周家孙少爷。
“红红,把人弄醒。”
一身暗红的男人站在鲁尚书和周侍郎面前,根本没有动,只是大袖一挥,耳力好的人只听到空气中响起一阵什么划过破空气的低尖的啸声,跟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便动了一下。
两人身上并没有受什么明显的伤害,但父亲和祖父还是急得直想往前冲,但叶天鸿这么一根柱子忤在那里,他们也不敢乱动,只能焦急地叫孩子的名字。
“小幺,你没事吧?”
“棋儿,你受伤没有?”
两个平时只知招猫逗狗,纵享玩乐的公子哥,平时被家里惯得都要上天了,但今天却格外的老实,一醒来,就翻身一跪,那样子比平时家里长辈过年拜年还要顺溜,直接就五体投地,只是冲着的方向不对,两人一个左一右,看起来像是乡野村妇祭拜无主的野神的似的,胡乱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