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女侠,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真的,一句都没有骗你,就是居蓝泽那小子昨天晚上晚饭的当儿找到我们,还问我们够不够哥们义气,然后就让我们口令一致地说那天中午一起喝酒看到安世侯家的小侯爷带着飞燕郡主出城,而且还说一定不要把孙六少已经尝过公主滋味儿的事说出去,不然大家一起惨。”
最先开口说话提是周侍卫家的孙少爷,他的口舌可鲁尚书家的公子更利索,说完了,还不忘补一句“我说的最多,女侠先放过我吧。”
鲁家的公子这时也不遑多让,跟着便一边扣着头,一边丢下一只大瓜“居泽蓝说他看世子爷不顺眼,就想教训他,让我们帮忙,其实我是不愿意的,我和世子爷无怨无他,干嘛害他呀,女侠,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女侠,您先放过我吧,千万不要把我丢到那么可怕的山里。”
安陵松的笑容有些意外,没想到还些别的收获,就知道居家不可能让殳无刃这么安安生生继承什么侯位。
一直往后躲的居泽蓝面色青白,但却不敢上前,只敢在后面色厉内荏地大喊“你们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说这些?他……他好歹是居家的人,要是做出这等丑事,被外人知道了,对安世侯府有何好处?”
平时称兄道弟,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这会儿谁认识谁啊,鲁、周两位公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说世子爷坏话,还说一定找机会弄死他。”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世侯不待见这个外孙,但却也想不到府上的人竟然是抱着这么歹毒的心事。
所有人都显得震惊,倒是当事人殳无刃面色淡淡,似乎居泽蓝有这样的想法他一点都不意外。
居泽蓝本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更谈不上多聪明,顶多的也就是一点自以为的小聪明,他没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多余一步,最后竟然是把自己装进去了。
“还有,还有,他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漫骂世子爷,还有世子爷的母亲,说她自甘堕落,还有……”
周家孙少爷这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突然低下头“总之还有很多难听的话,小人不敢再说。”
这周家的孙少爷倒是有些心眼,这会儿若是说居泽蓝骂殳无刃的父亲,皇帝或许还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如果说他骂的是皇帝的亲外甥女,那就不一样了,好歹是皇亲国戚,皇上会高兴才怪呢。
果然,坐在龙椅上的本来被安陵松吓得动也不敢动的皇帝,终于龙颜大怒地一拍龙头“居泽蓝,你可说过此许大逆不道之语?”
已经缩在角落的居泽蓝腿一软,直接贴着墙边跪了下来“皇上明鉴,小人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他们血口喷人。”
其他两位公主哪会任他颠倒是非,立刻转向皇帝申诉“皇上,我们有证人,当时他来找我们是在翠月楼喝酒吃饭的,虽然屋里没有人侍候,但门外一直有人守着,翠月楼的龟公可以给我们做证,他确实说过这话的。”
居泽蓝傻了眼,瞪着眼睛,嘴唇嚅嚅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陵松在上面看得有趣,她悄悄地对殳无刃说“刃刃,你看没看到他们一嘴的毛啊?”
殳无刃转头看她,嘴角勾了一下,随即面向皇帝,并向皇帝跪下“皇上,今日之事,确实是无刃之过,虽然无刃是被逼无奈,但还是让皇上受了惊,请皇上降罪。”
皇帝坐在龙椅上,老眼微微抬了抬,看安陵松,安陵松的手收了回头,冲着皇帝露出个甜笑“皇上,您看小女子干嘛?小女子又不敢不让您说话。”
皇帝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吓坏了下面的一干大臣,特别是三王爷,他此时多少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殳无刃的态度有了改变。
“殳无刃,你还不让他们放了皇上,是想错上加错吗?”
安陵松一脸惊愕地看着三王爷“三王爷,您说的是什么话啊?你要让放人,直接找我就好,我跟世子爷又不熟,为什么要听他的呀?”
这话竟是在撇清她与殳无刃的关系,一句话,把殳无刃摘得一干二净,要是换做别人,应该会很高兴,可是殳无刃却蓦地转头看他,目光沉冷,看得她莫名其妙,然后怂怂地冲他一笑,用眼神表达就是说说。
殳无刃瞪了她一眼,转身不再看她,安陵松懵逼地一脸茫然。
“哎,今天大家都是为了三王爷家的飞燕郡主的事集中在这里,现在不觉得跑题了吗?”
男主面前怂成狗,但男主一转身,某人便又浪了起来,今天她的目的就是要把男主这个强叉的罪名给洗清了,造反的罪名都比这外罪名好听得多。
经她一提醒,三王爷也想起了今天的正事。
他早上征战沙场,气势与满朝的文官自然是不一样,此时虎目一瞪,看向孙兼,厉气横生“孙六少,周、鲁二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三王爷,这件事……”孙相这时插进嘴来,可话还未开口,安陵松便打断了他。
“孙相,三王爷问的是你家公子,可没问你?还是说你想像威胁地上这个酒楼老板一般,再给你些时间威胁两位公子临时改口?”
“你……”孙相伸手两根手指指向她,她却身体一偏,把皇帝给露了出来,他两根手指刚好指向皇帝。
孙相吓了一跳,赶紧收起手来,再次匍匐到地上“皇上,是微臣教子无方,平时最喜欢在口头上占人姑娘家便宜,他定是见过飞燕郡主芳容,所以才一时口快,吹吹牛皮,他没那个胆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明查。”
“孙相,听您的意思好像您家的儿子口头上占了飞燕郡主的便宜也无所谓?我倒是奇怪了,飞燕郡主金枝玉叶,皇亲贵女,怎么就能让你这当臣下的儿子随便言语侮辱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安陵松没有紧抓着孙兼侮辱飞燕郡主至疯的罪名,倒是先追起口角上的问题了。
这在外人看来,明显就是舍了西瓜捡芝麻,就连殳无刃和萧凉秋也不太明白,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