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大笑,“无妨,就你方才说的这些,与朕心中所想暗暗相合,却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让朕隐约觉得,你比朕想的更远,更全面。”
郑东暗笑,心说这都我从你自己的举措上发展来的,你肯定会觉得熟悉。
“这样,既然你说要在神都周边试验,那就先从你所在的福昌县开始吧,让朕看看你这个敢为天下先的人是如何为先的。”
郑东面露难色,“这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如何能做此等大事?”
武则天惊讶道,“哦?你小子居然也敢跟朕要官要爵了?之前不都是百般拒绝吗?”
郑东赶紧趴下,“微臣不敢。”
“呵,就你小子这点道行还想瞒得过朕?”武则天轻笑,“起来吧,过两日大朝会,朕就封你个国子助教,如何?”
“启禀太后,微臣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
“微臣之所学,并非专于五经、律、书等,贸然加封臣为助教,微臣恐不能胜任。”
“那你想要个什么官?”
“微臣以为,太后可以微臣现有之薄功为由”
武则天绕着郑东转了一圈,笑着说道,“人不大,鬼心思倒不少。朕知道了,就暂时封你个司农丞吧。”
“微臣谢太后隆恩。”
两日后的朝会上,一封制书再一次将郑东推上舞台中央。
“鸾台福昌县开国男郑东,精勤从事,坚白在公,专心农事,殷於理粟,致亩产二倍于常。加朝散大夫行司农丞,赐绯鱼袋,勋封如故。制书如右,符到施行。”
郑东猜测,武则天应该是怕自己人微言轻,还给加了一个从五品的散官。
这样一来,郑东就正式迈入高官行列了。
次日,郑东来到了封地上。
在此之前,郑东已经吩咐陈阿三给农户们结了租子。
每亩地上交五分之一的租子,这对于这些最低亩产都有两三石的农户们来说,已经是非常低了。
而今天郑东来的目的,就是给优秀农户颁奖的。
其中,最高产的第七户牛二河家,郑东直接赏钱十贯。这比他种地的收成要高多了,惹得其他农户们羡慕不已。
排名第二的,就是郑老丈家,赏钱五贯。
郑老丈咧着嘴傻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排名第三的,则是第二户的孙有为家,赏钱三贯。
三户人家捧着钱,眼泪汪汪的要给郑东磕头,郑东也不拒绝这应得的尊敬。
然而,让那些抽短签的农户们没有想到的是,郑东还给他们也发了奖金。
从第一名的第十六户,到第三名的第十一户,分别发了三贯,两贯和一贯。
“给你们赏钱不仅是因为你们的收成靠前,更是因为你们这半年来的辛勤劳作!”
郑东有放开了声音对人群喊道,“没有拿到钱的也不要唉声叹气,力气是用不完的,地也还是要种的。”
郑东指了指身后的麻袋,“这些,是我给你们带来的麦种,你们接下来就要马不停蹄的犁地,整地,然后在秋分之前,把小麦种上。”
人群中郑老丈举手问道,“爵爷,那明年怎么种粟呢?”
陈阿三在一旁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就在你们种粟米的旁边,我家少爷还有几百亩地呢!”
“啊?爵爷,你的封地这么大啊?”
郑东笑着解释道,“不光是我的,还有我师父的职田。总之,你们不用担心这个,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是,爵爷。”
“对了,你们记得,把粟的秸秆都翻到土层下面,可以肥地。”
“这不消爵爷提醒,俺们都知道。”
“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郑东从麻袋上跳下来,带着陈阿三走了,留下蔡小刀给农户们分麦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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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进中秋,洛阳城里出现了不少的商队。
南市里,这几日都挤不进人。
郑东很庆幸自己在南市里有家铺子,能自由的从特殊通道进去。
靠近南市中央主干道的北段,洛神琉璃店就在这里,郑东从后门进去,转上二楼,程伯献和秦晙已经坐在那等着了。
“贤弟来何迟?”
“不好意思,堵车了。”
“堵车?”程伯献端着茶杯满脸疑问。
秦晙问道,“你坐马车来的?”
“嗯。”
“你坐的是你自家的马车,还是司农寺的马车?”
“当然是我自家的了,我怎么能公车私用呢!”
“我们都坐将军府的车,或者双驾车,你坐自家的,怪不得你堵车!”程伯献哈哈大笑,“你坐自家马车,能挤进来就不错了。”
郑东哑然,面前这俩显然是官二代的生活过习惯了,哪懂得自己这种平民的痛苦啊。
坐下喝了两口茶,程伯献神秘兮兮的靠上来,“贤弟,明日中秋佳节,俺们兄弟几个,出去耍耍?”
郑东端着茶杯靠近唇边,“去哪耍?”
程伯献一脸的贱笑,“当然是嘿嘿嘿!”
郑东明知故问,“小弟不知兄长在说什么。”
秦晙也白了程伯献一眼,扭头对郑东说道,“薛徽那小子能出来了,前些日子就来找过我俩,说是中秋节由他做东,一起去耍耍。”
郑东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算日子,薛徽应该解禁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出现?
“薛大哥打算去哪玩?”
“这贤弟明知故问了。”
郑东没想到秦晙谦谦君子,居然也对那种地方心生向往。
郑东忽然想起那句话,好兄弟的标准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负过伤,一起”
这时候要是拒绝了这个邀请,恐怕就有点太过于自诩清高了。
于是郑东一口答应下来,“好!可是二位兄长还没有告诉我在哪。”
“红袖馆!”程伯献忍不住叫了出来。
“听起来倒很是文雅。”
“那行,这就说好了啊,明日申时,还在这碰面。”程伯献生怕郑东反悔,赶紧接上话。
“放心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郑东和程伯献击掌为誓,而后又问道,“今日二位兄长找我来就为这事啊?”
“当然不是。”秦晙掏出账本,“本该明日做半月总结的,但这不是要去耍了嘛,为兄怕耽误了正事,就把贤弟叫来,打算今天提前核算一下。”
郑东拿过账本哈哈大笑,两人也都跟着笑,“你们怕不是被那薛徽给带坏了吧,计划的如此严谨。”
“哎呀,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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