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有七八个箱子,现在已经被全部打开了,有三个箱子里,全是铸成同样大小的金子,剩下的箱子里,就是些珠宝,珊瑚,美玉之类的。
郑东看的都傻眼了,这辈子,不!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和珅家有这么多钱,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地下室里,居然也有这么多财宝。
“叔父,这些该不会都是徐敬业的财产吧?”
狄仁杰皱着眉头,“看着情况,应该是的。”
李守一随手抄起一块金锭,来回翻看着,“狄大人,你们看,这里印的有字。”
郑东闻言,接过来一看,之间金锭的一面上印着“天命扬州”四个字。
再看看箱子里的,每一块金锭上都印着这四个字。
看来,这一批黄金,应该都是用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徐敬业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视,如果当时徐敬业肯把这些金银财宝全部用在他手下的士兵身上,那这次扬州造反,胜负还未可知啊!”
这话是狄仁杰说出来的,郑东现在肯定是不敢提,李守一在一旁也就是听个乐。
再往前走,似乎就没路了,于是狄仁杰便说要回头。
回到地面,刘尚已是面如土色,郑东假装不明所以,上前问道,“刘刺史,您这是怎么了?”
刘尚没话说,只得解释自己肚子不舒服,但又不敢擅离现场,因此憋得难受。
狄仁杰冷笑一声,叫来千牛卫和十几名衙役,让他们下去把那些金银财宝全部给搬上来,由李守一带着千牛卫负责监督。
十几人,用了小半天,才把地下室清空。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财物,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些面颊发烫。
当场清点完毕之后,统计得出共有黄金三万六千两,白银十一万四千两,其余财物需要到专业的地方进行估价,但狄仁杰认为那些东西最低也得值个十万两。
“刘刺史,这里人手不够,还请你去调集刺史府的亲兵过来,将这些财物押送到本官的住处,待本官上奏朝廷,由太后发落。”
当天晚上,刘尚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司马江弘仁也是一脸的苦瓜色,现在不仅露出了马脚,连徐园的地下室都被发现了。
那里已经被封了半年多,自己人也都没有下去过,谁成想能被狄仁杰发现。
刘尚心里苦啊,这是他和江弘仁几乎舍命换来的巨额财产,但他们一分钱也不敢花,事发突然,他们也怕啊。
但怕有什么用,该查还是查,而且还这么准,就被查到了。
正苦恼间,下人来报,小管家来了。
刘尚一听,立刻迎了进来。
这小管家不是旁人,正是徐敬业府上的小管家徐飞。
当初被王那相支开,他独自架着船顺长江而下,就是为了引开官军的注意力。
谁成想王那相早已投敌,在岸上把自己的父亲和老爷一家老小全部给杀了。
当时,徐飞刚刚弃船逃走,当他知道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时,他还在常州界面修养。
与官军一战,让他大伤元气,不仅身受重伤,徐敬业和徐坤的死,让徐飞的心灵也大受创伤。
当时的他,恨不得生吞了王那相。
不过,没多久,就传来王那相因为行为恶劣被武则天斩首的消息。
为此,徐飞高兴了两天。
然而,朝廷的一纸封爵制书,再次勾起徐飞心中的怨恨。
那就是自己当初监视许久,在大战之前临阵脱逃的骆宾王,和他的小徒弟郑东。
郑东一个毛头小子,自己监视他的时候就发现,他不过是一个呆呆傻傻的乡野村夫,怎么可能刚到神都就能获得封爵封地,并且超过骆宾王。
关于这件事,徐飞坚信,是郑东在自家老爷举事之前就向朝廷汇报了什么,否则,按照武则天的脾气,怎么可能给他这样一个小渔民如此丰厚的奖赏。
想到这,徐飞气不打一处来。
在王那相死了之后,他本想浪迹天涯,做个快活的侠客,但得知还有仇人未曾手刃之后,他知道,自己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于是,他回到了扬州。
作为徐府小管家的他,对徐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徐敬业生前聚集的财宝,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就在他准备利用那些财宝贿赂扬州官员,为他获取便利的时候,有个人出现了,成为徐飞的绊脚石。
此人就是扬州参军李思诲。
徐飞自来嚣张跋扈,此时又有大仇在身,哪管得了许多,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第一个贿赂的人,扬州刺史刘尚。
刘尚这个人,乃是明经科出身,本身没什么背景,直到如今六十多岁,才谋得扬州刺史这样一个巨大的肥差。
上任不久就碰到徐飞这样的狗大户,刘尚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于是第一次见面,刘尚就把徐飞当成了知己一般对待。
这一年多来,徐飞对刘尚的贿赂可谓是愈来愈重,刘尚则越来越重视和徐飞的来往。
值此徐园被勘破之际,徐飞来寻找自己,刘尚就如同碰见了救世主一样,恨不得当场就给徐飞跪下。
徐飞走进来之后,完全无视刘尚的动作和眼神,径直走到上座坐下。
“刘刺史,今天的事,你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刘尚面露难色,看看身旁的江弘仁,又看看上座的徐飞,哭丧着脸,几乎哀求的说道,“小管家,徐大爷,真不是老夫的错啊,实在是那个狄仁杰太狡猾了!”
“那你身为一州刺史,从三品的封疆大吏,难道还不如他一个从四品的司刑寺少卿?”
“徐大爷,话不能这么说啊!”刘尚两手一摊,“他虽然比我低三级,但他乃是京官,我虽然身穿紫袍,但我只是个外州刺史啊。”
“那我倒要问你了,这里是京城还是外州?”徐飞本来要拍桌子的,快要拍下去的时候又收回了力气,“这里是扬州,是你扬州刺史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难道在这里,你还怕他一个小小的京官吗?”
“这这”
刘尚被怼的说不出来话,痴呆呆的站在那里。
徐飞此时,只能恨自己不是扬州刺史,那只手最终还是狠狠的拍了下去,把刘尚和江弘仁吓了一跳。
“既然你们不去,那我就就自己去,看看是他的口舌锋利,还是我的长剑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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