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和江弘仁见徐飞动了杀心,一个上前抓住胳膊,一个挺身拦在面前。
“徐管家,徐大爷,不可莽撞行事啊!”
“是啊,徐管家,如果钦差大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扬州,那不就等于直接告诉武则天我们就在扬州了吗?到时候武则天派大军压境,我们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啊!”
但徐飞哪里能听得进去,此时的他,一方面是对狄仁杰,郑东二人的怨恨不能消除,一方面是对刘尚和江弘仁的怒其不争。
如果不能通过他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那徐飞就会悔恨终生。
刘尚和江弘仁依旧不依不饶,徐飞只好表面答应了二人,只是说自己先回去休息去了。
刘尚没理由拦着他不让他回去睡觉,只好让开路来。
徐飞走后,刘尚便问江弘仁,“你觉得他刚刚说的是真是假?”
“刺史大人问的哪一句?”
“就是徐飞说他要回去休息。”
“呃…依卑职来看,半真半假!”
“我也是这样想的。”刘尚捋了捋胡子,“那如果他真的去行刺,我们怎么办?”
江弘仁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如,我们去提前告诉狄仁杰,就说让他提防刺客。”
“如果狄仁杰问起,我们为何会知道有刺客,我们该怎么回答?”
“这个好办,找来一个亲信,让他随便受点伤,然后告诉狄仁杰我们已经先行遇刺,幸亏手下以死相救,这才侥幸得脱。”
刘尚以拳击掌,“好!不愧是你江弘仁,就这么办!”
狄仁杰和郑东还在讨论那副画到底有什么紧要之处,值得李思诲用尽心思指明这幅画的位置。
忽然狄春来报,说刘尚和江弘仁求见。
狄仁杰和郑东对视一眼,后者问到,“这么晚了,他们俩来干什么?”
“见一见就知道了。”
说着,狄仁杰吩咐狄春把画收起来,换上一张棋盘,在茶几上摆着。
刘尚二人进来之后,躬身行礼。
“下官深夜造访,叨扰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无妨无妨,只是不知两位大人夤夜造访有何贵干?”
“正有要事要禀报二位大人。”
“何事?”
“下官再请大人恕罪。”
文人说话就是麻烦,郑东急不可耐,“有什么话就快说啊!”
“扬州城里不太平,出现了刺客,下官担心会伤到二位大人,故来提前告知。”
“刘刺史怎么知道这刺客一定会开刺杀本官呢?”
“不瞒二位大人,下官和江大人已经被刺客袭击了。”
“什么?”
郑东有些不相信,“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之前,所以我和江大人马不停蹄,就是想抢在刺客来到之前禀报大人。”
“那刺客长得什么样?”
“回郑爵爷,天黑,下官并未看清楚贼人模样,幸赖刺史府中衙役众多,更有下人舍命相救,下官和江大人这才侥幸活下来。”
“既然这样,那本官先行谢过刘刺史的救命之恩了。”狄仁杰笑着抱了下拳,“只是本官与郑爵爷初来乍到,怎么会惹上仇家呢?”
这一问着实让刘尚和江弘仁感到意外,没有商量好怎么回答,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还是江弘仁反应快,“两位钦差大人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惹上仇家,但卑职和刺史大人久在扬州,恐怕早就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们碎尸万段的人也不在少数。此次,这些歹人行刺失败,必然会另寻他路。如果两位钦差大人折在扬州,那太后也一定会治卑职和刺史大人的罪,这也一样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狄仁杰听完,点了点头,“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狄某谢过二位大人的救命之恩,二位请上座。”
刘尚二人躬身拱手,“下官不敢。”
一番推辞过后,四人落座,狄春奉茶,谈天说地,不在话下。
但屋里四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被躲在屋顶的徐飞听个正着。
徐飞手握刀把,几乎要攥出油来,咬牙切齿,青筋暴起,一看就知道他已经是怒不可遏。
极怒之下,徐飞反而平静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狄仁杰身边有个高手,虽然没有交过手,但徐飞也不敢肯定,自己能打得过对方。一旦对方拖延时间,千牛卫大军来到,自己就将四面楚歌。
因此,徐飞钢刀回鞘,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屋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街上传来二更的梆子声,刘尚觉得徐飞应该是不会来了,便向狄仁杰告辞,离开了驿所。
驿站在刺史府衙以西,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二里路,但中间隔着两条街,需要绕行一段。
刘尚和江弘仁来驿所并没有坐轿子,也没有带什么护卫,两个人两个长随,就这么走在街上。
虽然有武侯执行宵禁,但谁敢拦刺史大人的大驾。
转过一条街,江弘仁就要和刘尚分成两个方向,街口拜别,两人躬身。
再起身时,两人都是面无血色,两人的身上,都沾了些鲜血,两个长随倒在地上,头颅飞的老远,死不瞑目。
两个人立刻背对背,转了两圈也没有见到凶手。
江弘仁的声音发颤,“大人,这…这…”
“这什么这,我说过要带些护卫,你非说不行,现在好了?”
“这,卑职当时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吗?谁能想到有人敢在州城内刺杀一州刺史和司马?”
“还不都是你惹得?刚才你还在狄仁杰面前吹嘘,这下报应就来了吧!”
江弘仁一脸的无奈,“这…这是怎么话说的,刺史大人怎么能怪在卑职的头上!”
刘尚疾声厉色,“还不都是你在扬州肆意妄为,惹得天怒人怨,这人定然是冲着你来的,这下还连累了我。”
江弘仁也有些不爽了,“刘大人,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吧?你是刺史,我是司马,没有你的指示,我一个小小的司马敢做什么?刘大人想把所有事都推到卑职身上,这个罪,卑职可不认!”
“你现在说什么认不认有什么办法?我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身为一州司马,掌管整个扬州的兵马,现在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卑职可没有办法,您贵为刺史,现在都只能在这里胆战心惊,抖腿不止,我能有什么办法?”
正当两人斗嘴斗得最欢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
那声音刺骨的寒,好像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把刘尚和江弘仁紧紧的裹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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