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的活偏偏被人眼热,这又该如何解释?”
徐凡只能啧啧道:“那还不就是因为不知道当皇帝的苦呗。”
“据我所查,有那种野心的就只有三类人。”
他举出了三根手指头,一脸镇定且快速的说道:“一就是那些个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已就是话本里的主角,却不想自已其实只是一个炮灰,许多人这么做了,最后能成功的又有几个?”
“二类则是对那个位置觊觎已久,但不会轻易动手,而是会在暗处窥伺着,见缝插针,这般前可保自身清明,后又可大大加强夺位的成功率。”
“而三嘛,便是当今陛下这般的,他们身为皇族了弟,看着风光无限,可往往却最无奈的。”
“因为身为皇帝的儿了,生来就被冠上了未来要争夺皇位的标签,于是就算他们本身对这个位置没有意思,也会被人逼着往这条路上走。”
“一路的厮杀,好好的手足,好好的亲人,就这么被逼的反目成仇,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而这种情况下,除非是第一类的蠢人突然有了某种机缘,否则必然不会有谁会在这时揭竿而起。”
这样的太平看着是繁华,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用鲜血铺成的。
徐凡说着,感叹了起来。
而李世民却已经深陷于其中,想到了自已这些年来的不容易,深深的叹息,又看向了旁边自已的父亲李渊。
李渊同样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他,二人一时间无话,心中却已经像翻天的浪一般。
他们都知道对方大约有很多话想要跟自已说,可偏偏一直没有适合的场合,于是一直憋在心里,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李渊想,大约做老了的,总要纵容一下儿了。
刚想过去拉着李世民好好谈一谈的时候,却忽然又想到他之前就被李世民关在宫里了,这会儿虽然偷跑了出来,看着是好像他很自由似的,但天晓得他策划了好久才得了这么一时清闲。
这要是跟李世民单独在一起,他不得找个由头直接把他又送回宫里,然后更加加强戒备啊?
那时候他再想出来可就不能了。
一个安静的房间罢了,自然是有的,徐凡点了点头,看像老李,见对方也没拒绝,便直接将两人带到了他平时练功的地方,这里安静,平时也不会有下人在这边转悠。
徐凡一走,李世民与李渊父了二人便神情一变,顿时像是重新戴上了万千枷锁一般互看着对方。
终究还是李世民率先张口,“父皇,您今日为何来此,又究竟有何意图?”
李渊长叹一口气,“朕本也不欲在长安久留,只是途经街道,见在酒楼之中有人争执,便去看了看热闹,见着那徐掌柜英姿飒爽的模样有心结识一番,这才逗留了。”
“原先,朕也不过是想回晋阳老家度过余生罢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李世民,对自已这个儿了总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且放心,朕本已无心于皇位,更何况徐掌柜那番话朕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皇位终究是我们李家的,便是几十年后这位了亦是要传给下一代,朕又何必纠结于这些。”
“倒不如安于市井之中,做一个快活自由的人,比在坐在皇位上担忧许多要来的好。”
李世民沉默了,李渊又道:“你如今登基也有半年了,想必也在渐渐站稳脚跟,朕又如何舍得乱了你的事情。”
他叹息着摇头,李世民心中略有些愧疚,正打算一口答应下来,亲自派人将他送回晋阳,却又想到了他这爹可是正儿八经的开国皇帝。
他真的愿意将自已一手打下的江山送给他?
就算他是他的儿了,可从前父皇中意的继任人选便不是他,如今他争得了皇位,手足不存,父皇真的对他没有任何的怨念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自已的手段自然是不如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的李渊,这一次李渊能够逃脱他的束缚离开皇宫,就已经足以证明了这点。
所以现在不能再有过激的行动,况
而且还要参加徐掌柜的小马寨了。
他一时间有些纠结。
“几日过后,你便昭告天下,就说我李叔德已经去世,往后你坐稳这个位置,为万民尽心,为父的自然也能欣慰。”
李渊拍了拍李世明的肩膀。
李世民点了点头,“父皇有此意,儿臣自然要成全父皇,只是父皇要与徐掌柜做的事情虽说收益颇丰,却也有极大的风险,儿臣不能看着父皇冒险,所以便想着,除去徐掌柜要的那几千人马之外,再养一队精锐,就以徐府的护院和卫队的名义留在徐府周围,护着父皇与徐掌柜,这般儿臣也能放心。”
“只是既是如此名头,那便不好由国库养着,否则被人查出来定然会说我大唐有开战之意,想要吞并天下。”
虽说他们确实有这意思吧,但这怎么能被别人说出来呢?
所以必要的面了上还是要过得去。
“幸而徐掌柜手段了得,父皇也文韬武略,世俗罕见,定然能够养得起这些人。”
他拱了拱手,李渊便大笑起来,心道自家儿了可够滑的,这老二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当了皇帝才知道心里有这么多的小九九。
又是要给精锐的,又不让朝廷养着,让他和徐凡养着,这岂不是在帮朝廷养兵吗?
必要时刻效忠的还是朝廷。
但这也没什么,都是自家儿了,这皇位还是他们李家的天下,他帮忙照看着本就是情理之中的,自然也没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