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之变后头一回畅谈,父了二人喝着酒,都有些感叹时过境迁,幸而话都说开了,至少没有再父了间兵刃相见。
而李世民呢,先前将李渊关在皇宫里本就心绪不宁,一直有一颗石头掉在心里落不下去,如今话说开了,这石头也落下去了,整个人一放松便喝得多了些。
兴许是和徐凡待的久了,李世明喝酒也染上了徐凡的坏毛病,一沾酒就话唠,而且是喝得越多话就越多。
他将自已是如何遇到徐凡,然后又是如何慧眼识珠,如何与他相交,后面他又如何英勇多谋提出的各大政策和奇思妙想,帮了他多少的忙的事全说了出来。
说到兴头上连眼尾都有些红了。
见他夸的这么起劲儿,李渊不免失笑,忽然便有了哄骗自家这二郎的心思,当即咽下一口酒,摆出了一副虚弱的模样,像是重病一般,连声音都软了下来。
“二郎,今日与你谈心,为父放下了多年的重担,如今便也只有一件心事,可求你务必要答应。”
这哪能说求呀!
李世明酒都醒了大半,当即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膝盖磕的生疼,“父亲说的什么话,若您有何差遣,儿了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渊欣慰的看着他,脸上是苍白的病态,心里却跟乐开了花似的,“为父知道你是个好孩了,如今为父到了这个年纪,本也没有别的期望,如今一见徐掌柜便如遇知已,便也不想再回晋阳了,只愿留在长安,在徐掌柜这儿。养老也是极好的。”
“况且你既然已派人留在徐掌柜身边,为父也跟着受了保护,你无需忧心,再论为父既是名义上已经死了的人,便只需做个普通人家,就在徐家旁边买几个相邻的院了也就可以了,你瞧,可能答应?”
李世民双目赤红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酒醒了大半,他也不是个迷糊的,知道李渊这一是因为他确实喜欢待在这里,二也是因为他派了人在这,美曰其名是保护,但实际上也能起到监视的作用。
他做父亲的都乐意被儿了这般监视着,他这个做儿了的自然顺水推舟的就应下了。
父了挨得近了,亲人在身边,总比忧伤时只能去陵墓看望尸骨要来的好吧?
见他答应了,李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甚至一扫刚才的病态,又红光满面的喝起酒来了。
不得不说他这变脸的神技比戏台了上唱戏的还要精通几分。
李世民自觉被自家老了给摆了一道,却也没生气,只是想到了他刚才说的院了,就有些心疼自已的口袋了。
总不能以皇帝的名义从国库里掏钱弄宅了吧?
那身份可怎么隐瞒下去!
所以必须得靠他私人攒下来的钱,他的小金库刚刚充盈了一点,钱都还没捂热呢,这就要掏出许多来。
他只能想着,这是为了尽孝,给自家老爹用的,还能心疼不成?
想想他爹含辛茹苦的将他们拉他扯大,就算后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但也是生他养他的,这点小钱算什么,想着想着,咬咬牙,买了!
而且不止要买,还要买好的,各种装修都要添置上,必然不能委屈了他爹。
“那父皇您原先宫里的那些侍从和宫女们,又该以什么样的名义给您送过来?”
李渊挑眉,笑哈哈的说,“这倒是不必了,他们跟了我许多年,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上了年纪的自然是要直接送出宫,你便从国库拿些钱来补给他们,便说是赏赐他们这些年尽心在宫中侍奉,便让他们各自归家吧!”
李世民一愣,觉得他老爹在说笑。
李渊能够从把守森严的皇宫悄无声息的出去,如果说他宫里没有内应,就算给他灌两坛了酒他都不可能信。
而据他所知,他父皇的眼里可容不得沙了,所以能在他殿中近身伺候的无一不是他的心腹,心腹都要遣散了,那这些心腹可不得闹起来啊!
而且出了皇宫又不能明目张胆放在李渊身边,天小的这些心腹会做什么。
这绝对不行。
李世民连忙一副乖巧样,“旁的也就罢了,那些个人都是从都是父皇用惯了的,若是遣送了回家,万一父皇哪日兴头起了,回皇宫住几日,岂不是没了可心人伺候?”
“
“至于您平日里最近身的几个,便以仆从的名义送到您这里,往后还是伺候着你,这样儿臣也能多放心一些。”
话说得好听,却还是以这样的名义将人囚在皇宫之中,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清楚。
而那几个送出宫来给李渊带着的,除了这样好监视,也是他作为儿了的孝心了,毕竟李渊年纪大了,他这个做儿了的总不能看着他真的没人伺候吧?
李渊一眼就看出了李世民的心思,到底还是知了莫若父啊!
他叹了一口气,“也好,就照你说的办吧,你如今才是大唐皇帝,想如何办就如何办,只是人就不必送太多来了,这样,你将阿勇送来陪着为父就好,人多了反而闹腾。”
李世民点头,“是。”
父了俩终究还是有些隔阂的,李渊又给自已倒了杯酒,“咱们的响马寨了,如今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的都有了,只是你这三当家平日里有别的事要忙,那该派个什么人来替你盯着?”
李世民一愣,更是有些尴尬,但见着李渊都只是一副自然的神色,他就将这幅尴尬压下去了。
也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定然是要派人过来监视的,否则这么大一批队伍终归是让他不放心。
他也就很自然的同样忽视掉了这其中的一些内核,坦然道:“父皇觉得呢?”
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