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提着买好的日用品走进租住的房子里，林洛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林默略微撇了一眼，大概记得这游戏的名字叫做消灭星星。
“我觉得你现在就像个旧社会的大小姐一样。”林默一边放东西一边说。
“享受一下我亲爱的姐姐的友好服务嘛！”林洛一点都不在意林默的挖苦，两只白皙的小腿在床边摇摆。
“懒死你得了，”林默摇头表示嫌弃，“莫莫有消息吗？”
“莫姐姐那边暂时没有，这个小城现在完全变得热闹了起来，她也不太方便联系我们，茵菲妮特的眼睛已经对准了这边，任何考虑不周的企划都可能被她发现。”林洛拿起一旁的平板，摆弄了两下，“茵菲妮特已经发现了不少可疑人物，那些势力的人都已经算是明目张胆了。”
“总有人以为把这潭水搅浑了就行。”林洛盖棺定论，语气中带着鄙夷，“他们也不想想监察局凭什么在地球的执灵界一家独大。”
“不是他们看不清，是他们算准了监察局不会过多的在这件事上插手进来，他们在向阿斯加德方面施压。”林默剥开一个橘子递给林洛，认真地说，“这件事后面的牵扯太大了，所有人眼睛都盯着这边。”
“就因为那个劳什子的不死鸟？”林洛表示疑惑。
“你从哪学的东北腔，”林默瞥了自家妹妹一眼，“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是冲着郑雅来的。”
“为什么？除了自主觉醒之外她还有什么特别的？”林洛之前扮演过她的老师，对她的事情自然格外上心。
“现场检测到的辐射源不对劲。”林默言简意赅。
“哈？”
“有人怀疑她身上有特别的东西或者血脉，因为现场遗留下来的能量波动里带着一种有些古怪的类型，有些近似于封神者的能量波动，但她也就是个刚刚觉醒的小孩子而已。”林默给自己也剥了一瓣橘子，边吃边说。
“啧，难怪。”林洛把籽吐在手心里，眉眼间流露出几许忧郁来，“怕是以为她身上有什么涉及神代的古器吧，而且是位阶极高的那种。怪不得那对儿现在成天往郑雅奶奶家跑。”
“怎么，担心你那学生？真入戏了？”林默调侃到。
“嗯。”林洛承认的很果断，反倒把林默弄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还挺喜欢那孩子的，她有一颗坚忍而聪慧的心。”
林默有些好奇“那你当时怎么没帮她教训那些人？”
“一是因为她自己不需要，她拒绝了我的参与。”林洛叹了口气，跳下床把橘子籽丢尽垃圾桶里，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二是因为我当时只看到了一次言语上的排挤，这对小孩子来说甚至算不上错处，毕竟完全相敬如宾的学校环境那才叫抹杀天性，孩子们要是全都明理谦让了那才叫可怕。”
“可怕？”
“那样就说明了孩子们的个性都被抹杀掉了，像是旧时代管理较严的私塾，只能教出来咬文嚼字的儒生。”林洛坐回床边，张嘴接过了林默再次喂过来的一瓣橘子，继续说道
“他们还是初中的孩子，哪该明那么多的事理，喜欢就亲近，不喜欢就远离才是符合他们年龄的做法。这次的事情里，只是有些人做过火了。
说到底，他们毕竟没有网上盛传的那些校园暴力那么过分，也就是设陷阱和言语排挤，他们确实有错，但也确实没人抱着纯粹的恶意。”
“你觉得他们的做法不需要老师的介入？”
“不，我要是知道他们具体做了什么，无论如何都会介入的，因为他们已经过分了，犯错了，该受到惩罚。”林洛幽幽地说，橘汁的甜味都没法压下她语气里的酸涩，“但他们的错误还远远没有达到该去死的地步。”
林默耸了耸肩“可能吧，但终究是他们把郑雅逼上了爆发的边缘不是吗？自主觉醒需要的刺激相当的大。”
“我总感觉不太对，郑雅不是那种容易爆发的人。”林洛咬了咬自己食指的第二关节，这是她认真时的习惯性动作，“我一定要找到她问清楚。”
“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林默轻笑了一声，“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事情没法改变，让未来有更多的后悔就行了。”
林洛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林默的眼睛问“姐，你后悔过吗？因为一年多前把郑大年交给警方，间接导致郑雅现在的下场，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也很容易吧，我听说他当时这么哀求过你。”
林默看着自家妹妹莹润的眸子，语气十分坚定“从来没有，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如果现在郑雅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把她抓捕起来，这无关什么可不可怜，纯粹是她做错了事情。就像你说的不管孩子是否罪不至死，他们已经得到了惩罚，但郑大年和郑雅绝对是罪有应得。”
“这世界上，从来就不应该是弱者有理，那些孩子欺负了她，那些孩子有错，但她要是直接剥夺了那么多生命，那她就也有错，或者说有罪。”林默斩钉截铁。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郑雅那边，毕竟你说过你小时候也被孤立欺负过。”林洛有些惊讶。
“首先，不管是当年的我还是郑雅，所经历的和那些校园暴力都差远了，这顶多算是排挤和作弄。”林默在某些方面有着异样的理性，“其次，我当年杀人了吗？这些行为确实会伤害到当事人，但杀人确实过界了，过界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这方面我说不过你，你算是过来人。”林洛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你杀过多少人了？”
“会说话吗你？”林默嘴角抽动着说。
“纯属好奇。”林洛摊开双手，卖萌似地眨了眨眼睛。
“三十七个。”林默沉默了半天，最终吐出来这么一个数字。像她这样的人，手上怎么可能是干净的，连陆谦手里都有着好几条人命了。
“那姐姐，你觉得你都是为了正义杀了他们吗？”林洛这样说到。
林默抬手摸了摸林洛的头顶，林洛微微偏了偏头，但并没有躲开，像是习惯了被摸脑袋的猫。
“从来没有，我觉得我从来没有为了所谓的正义杀过人，我为的是立场。”
“立场？”
“更多人的利益优先，人类的种族延续优先，这就是监察局的立场。”林默缓缓地说。
“人这种生物，生来就不是正义的，我们只是在什么位置，站在什么派系，出身于什么民族，就忠于什么方向的立场。”林默的语速很慢，但林洛的表情却渐渐严肃起来，“正义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相对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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