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客们见劝不动秦西翰,便纷纷收了嘴,该干嘛干嘛去了。
酒楼里几个知情的更是不会劝,谁让他们内心跟秦掌柜一样着急呢。
别人看到的永远只是表象,是秦掌柜想让他们看到的。
内里究竟如何只有他们核心的几人最是清楚不过。
除了秦掌柜,他们几人都是卖身于酒楼的,实际应该说是卖身于摄政王。
虽然他们都没有见过摄政王,但他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守护大明国的战神,是他们老百姓心中的保护神,因为有他,他们才能安居乐业,不用受战争的折磨,不用骨肉分离亦或者颠沛流离。
别人都说摄政王杀人如麻,可他杀的是该杀之人,他杀那些人也是为了大明国,这么说他的人肯定是见不得他好的人。
冥沧褶在京城那帮‘孙子’的眼里杀人不眨眼,但却受百姓的爱戴。
他们几个不是受雇于摄政王,所以不用担心丢饭碗的事,秦掌柜就不同了,他是受雇于酒楼的,而且时间就快到了,他若是不想被迫离开,他只能提升酒楼,让酒楼能够起死回生,生意蒸蒸日上。
碰上了白以柳,他好似看到了希望,无论无何他都不能离开。
天大地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从京城离开来到这里,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让他离开,他怎么舍得,那种心情,没有经历过的根本不明白他内心的焦虑和惶恐。
“掌柜的,掌柜的,来了,来了。”钱伟文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就看到白以柳带着冥沧褶朝着他们酒楼而来,立刻来到还沉浸在思绪里的掌柜身边,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激动的说。
“谁来了?谁?”秦掌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钱伟文说的是谁,皱着眉问。
“白姑娘,诺,朝这来了。”指了指走在街上,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白以柳两人。
秦西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黯淡无光的眼睛霎时间变得明亮起来,几个跨步迎了上去。
“白姑娘,这边请。”秦西翰将自己的身份摆得很低,一副有求人的样子。
“秦掌柜好。”白以柳笑着跟他打招呼。
没想到,堂堂如意酒楼的掌柜会用这么卑微的态度对自己,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据她所知,像如意酒楼这么有背景的酒楼,出来的掌柜怎么也该是高高在上,连个眼神都吝啬给的那种人啊,像他这样的,还真有点不适应,跟她设想的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之前准备好的说词,估计都要打水漂,看这情形,她得重新思索一下合作的方式了。
原本想着,他们态度过得去,她就直接让他们买断,虽说是买断,但那价格必须得过她的心里价位。
现在见了秦掌柜,买断一事可以不提,要不换成提成的吧,这样她能够挣得更多,同样的,也能更加的庇护她。
“这位是你弟弟吧,真俊。”秦西翰看了眼白以柳身边的小男孩,夸赞道。
“算是弟弟吧。”弟弟不弟弟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是她所猜测的那种情况,要是被记仇了,她就完蛋了。
这家伙报复心理太强,她可不想跟他对上。
不过在外人眼里,就勉强一下吧。
“还没吃饭吧,走,上楼,我让厨房准备点吃的。”秦西翰一个眼神示意钱伟文,钱伟文立刻领会,转身进了后厨,吩咐罗大厨准备几个菜色。
“人来了?”罗大厨见钱伟文过来,问道。
“来了,来了,掌柜让你这出几个菜,白姑娘带了她弟弟过来,记得再给一份甜点。”
“好嘞,一会儿就好。”罗大厨一听,眉开眼笑,爽快的答应了。
“那我先过去了。”大堂里没人了,他得顶在那里,还不知道掌柜的他们会谈到几时。
“去吧,去吧。”罗大厨转身就去准备菜色。
“来,先吃点点心填填肚子。”进了雅间,秦西翰将一碟糕点放到白以柳和冥沧褶面前,同时还给他们一人倒了了一杯茶。
“饿了你就先吃两块垫垫。”白以柳没有跟秦掌柜客气,他们早上出门早,到这会儿还真饿了,她不打紧,这位就不一样了。
“……”冥沧褶看着眼前的糕点,纠结着吃还是不吃。
“不喜欢吗?没事,等会让厨房给你换别的。”秦西翰见冥沧褶不拿,以为他不喜欢吃。
“不用这么麻烦,有的吃就不错了。”白以柳可不惯着,他现在就是落魄了,还想过高高在上的日子,那就等有能力了再说吧。
“……”他只是在犹豫而已,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他不吃了,他怎么那么难。
算了,他还是不说了,拿过白以柳手里的糕点一口咬下,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看她还能说什么。
秦掌柜见冥沧褶主动吃了,心安定了不少,眼下他应该可以好好她谈谈了。
“掌柜的请我过来有什么就直说,我不太喜欢绕圈子,麻烦。”绕来绕去还是要回到原点,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明说,这样大家都能节省时间。
“白姑娘真是快人快语,白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再说些其他也没什么意思。”秦西翰没见过这么直爽的人。
做生意的人肚子里都是弯弯绕绕,直白的人容易被坑。
“洗耳恭听。”白以柳一副您请的样子让秦掌柜有什么就说。
“不知姑娘手里吃食的方子卖不卖?你放心,我是诚心购买,价格方面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他现在愁的很,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他相信花出去的这些钱,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赚回来。
白以柳笑着问道“秦掌柜准备怎么购买?”至于她心里的想法,她不着急,她想先听听秦掌柜心里的想法。
结合他内心的想法,她再来跟他谈自己心里的想法。
“姑娘想怎么卖?”听她这么说,秦掌柜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只要她卖,他就有机会买。
“秦掌柜,是你要买我的方子哦。”问她怎么卖,她会说吗?不可能的。
“呵呵,我想要买断,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秦西翰有些忐忑。
买断了,其他人就没机会了,如此一来,在整个平阳县他们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买断?掌柜的觉得我就只有这几个方子?”白以柳甩出诱惑,想看看他会不会改变主意,这样她就能跟他谈分成的事。
“……姑娘的意思?”难道她手里还有其他的方子,这……
如果她手里真的还有这么好的方子,他单单买断这几个,帮不了他多少,他仍然不能独占一份。
“白姑娘,不妨说说你心里的想法。”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感觉真是没有出错,这小姑娘真真不得了,还没说几句话,就将他给套进去了。
现在他反而处在被动状态,主动权握在了小姑娘手里。
“我啊,要求不高,您知道的,我一个孤女,没背景,没地位,想要在这里做生意不是长久之计,我呢想跟你们合作,也不要太多,只要你们营业额的一成,不知掌柜的意下如何?”本来她想要两成的,后来想想做人不能太贪心,一成对她来说也挺多的。
她要的不是钱,是如意酒楼的庇护,她不想给自己招麻烦。
一成要求还不高啊,虽然现在酒楼生意没以前好,但这一成,一个月差不多也能有个一两千的进账,一两千啊,这…
“姑娘,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我作不得主,这得我们东家同意才行。”
“买方子我可以出面,在我权利范围内,我可以做主,超过我的职责范围,就要我们东家决定了。”
他是如意酒楼的掌柜,大部分的事他可以作主,涉及到金钱方面的,那便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这样啊,那就说说您买断的价格出多少吧。”看来如意酒楼背后是摄政王的传闻不虚,不能合作,那就买断好了,她要是想护住几个人应该不是太大的难事。
“姑娘还愿意卖方子?”
“卖啊,为什么不卖,我又不差方子,我现在差钱,我为什么不卖。”这是她华明正大来钱的明路,这些钱花起来不用提心吊胆防这防那的。“我看掌柜也是个爽快人,你就说吧,这三个方子愿意出价多少?”她凭着这里的方子最近挣得也不少,一个方子没有一千两她是不会卖的,就看秦掌柜的有没有诚意了。
“我想想。您稍等片刻。”秦西翰一下子拿不准白以柳的心思。
他得找个人商量一下。
变化太大,他担心其中有诈。
“可以,您请。”有这个空挡,她正好可以安心的吃饭。
“你不是要合作,怎么不合作了?”等人离开了,冥沧褶这才开口询问道。
他刚才想打断的,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些话就没法说出口。
“没听人说要找东家才能谈嘛,谁知道他东家在哪里,听说这背后的主子是摄政王,如果是真的,你觉得这么点事,那位会出面吗?只会觉得底下的人做事不行,什么都靠他,是长久之计吗?”摄政王的噱头是够足的,但也得有命享,虎须撸不得。
他想说他就是,但他不能。
这个什么秦掌柜的怎么做事的,不就一个合作,一成的利而已,给了就给了,
楚乔要是知道他这么慷慨,绝对会被气得口吐鲜血不止。
一成才而已,不挣钱不知道挣钱有多难,一个月一千两,一年就是一万多两,这还少。
好在某人听不见冥沧褶内心的想法。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只要价格合适,买断就买断,我又不是只会这几个,养你还是不成问题的。”白以柳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却被他灵活的躲过了。
“谁要你养了,我给钱。”
“那是你的钱吗?根本就是你属下的,你好意思压榨人家劳动所得。”白以柳嗤之以鼻,哪有这样当主子的,压榨人也不是这么干的,他每天早出晚归的,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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