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欢乐时光总是很快就过去,出了正月十五,这个年也算是结束了。
这也是白以柳第一个在这里的过的新年,虽然有些东西没有在现代的豪华,但却充满了人气,欢乐。
曾经的她一个人,即便是过年也是冷冷清清的,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再看看屋里的冷清,她有时候情愿出门接任务,这样她便不会有思乡之愁,也不会觉得孤零零的,更不会让她想起自己是被父母丢弃的。
虽然这个身体的主人不见得比她好到哪里去,好歹她还有一个真心疼她的母亲,她是没有亲自感受过,但从原身的种种记忆中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在这个时代,女子本身就被苛待,能够真正奋起做自己的有多少,孝道压下来,让人没办法喘口气。
孝道,孝道,不能一味地孝顺,愚孝最是要不得。
是,圣人是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真的是那么回事吗?
好在这里的律法还算比较人性化,没有一味地孝道这一面,单方面的说事。
过年的这段时间里,白以柳的亲爹第一次上门来找她,带着他那新娶的媳妇和新生的儿子。
俗话说,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该牵连稚子,那么她呢,她就不无辜吗?
善待与她,她还能看在他是她爹的份上施舍一份,可他们偏偏同意了杨氏和张氏的提议,那么他们过得是好还是坏,都与她无关。
到她面前来哭穷,白志林夫妻俩真当她是好忽悠的十一岁孩子,任他们哄两句,她就乐的找不着北,给他们想要的,脸咋就那么厚呢。
白志林不是不知道女儿的变化,他之前也想来找她,可他心里清楚记得女儿离开白家最后看他的那一眼,让他至今无法忘怀,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想起。
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仇人,他已不再是她爹,转眼之间,她眼神又变得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不会让她产生任何的涟漪,激不起一丝浪花。
白志林夫妻俩被白以柳冷漠又平静的说得哑口无言,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像是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灰溜溜的滚回了白家。
至于白家又会发生什么,她一点不关心,她现在已经开始忙着招人开垦田地了。
她没有在村子里大肆寻人,就从邱淑华给的名单里考察出来觉得符合的,就直接上门向他们招工,愿意不愿意看他们自身的,愿意的她便把所有的福利一次性告知,顺便把契约给签了,不愿意的她也不勉强,村里人那么多,她不担心招不到工。
光是招工一事,她独自一个人整整忙活了有三四天,不过好在她上门招工的大部分都答应过来干活,只有少数几个不愿意。
就这样白以柳把工人的事在正月十五后给解决,同时跟他们确认上工的时间。
愿意过来给白以柳干活的人大部分都是看在她给出的工钱上。
镇上做工的不包吃一天也才二十五文,白以柳这边工钱虽然很镇上的一样,但她这里还包吃的和发放两套衣服,更有其他的一些福利,他们脑子发烧了才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而且又在家门口做事,不用起早贪黑的,有什么不答应的。
白以柳这几天忙着招工的事,冥沧褶就和默六两个人留在家里。
留在家里的主仆两个也没有闲着。
默六已经找到了压制冥沧褶体内毒素的解药,同时又能让他恢复成年人的身体,回复原来的样貌。
他利用白以柳不在家的日子,开始炼制解药,炼制解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药材只有一份,只许他成功不许他失败,想再凑齐一份药材,不知猴年马月,其中最重要的一份药材起码他知道的就只有一份,所以……
“有几成把握。”冥沧褶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目光直直的看着默六,声音冷硬的问道。
“……四成。”默六犹豫的吐出两字。
他虽在医术方面颇有天赋,但这个药他第一次炼制,他不敢把话说死了,若是做不出来,岂不是让主子白欢喜一场。
“试吧。”他不能一直以孩童的身体留在这里,他离开的够久了,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陈锦的易容术是厉害,但谁也不能保证他就是那个最厉害的,若是遇上了旗鼓相当的,就容易被识破,而且时间久了,他也容易出错。
“是主子,属下一定竭尽所能,绝不辜负主子的期望。”默六深深吸一口气,神色认真的向冥沧褶保证道。
“不要有心理压力,尽自己的努力就行。”有些事强求不来,不如顺其自然。
“是,主子。”
利用两天的时间,默六将所有药材的属性研究透,之后就全身心扑在了制作解药上。
经过他三天三夜的不懈努力,他终于将解药制作出来,一共有十五颗,一颗可以抑制三个月,三年半内他们必须找到真正的解药,不然时间一到,毒就会全面爆发,到那时候他们就束手无策,等待主子的下场唯有一死。
“主子,抑制毒性的解药已经研制成功了,您准备什么时候服用?”默六兴奋极了,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成功了。
就不知道主子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好歹白姑娘是主子的救命恩人,而且现在她又有自己的事做,主子的一些想法还得白姑娘同意才能实行吧。
“过几日再说。”想要要离开,冥沧褶一点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有些失落,好似这次分开后,他们再见要好几年后。
“是。”主子的决定作为属下没有资格过问。
“你最近很忙吗?在忙什么,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几天她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忙得差不多了,现在在写一些规矩,你怎么过来了?”白以柳奋笔疾书没有抬头,语气里却充满了好奇。
这傲娇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的主动要求帮忙。
冥沧褶抿着唇,只要一想到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离开了,心底有些空落落的难受,也被那天自己的吓到了,就想跟她多相处相处。
不过这话打死他都不可能跟她说的。
搬了一把小杌子坐到白以柳的身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当初怎么会把我捡回来。”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非常疑惑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也只有一个人,而且穷的揭不开锅了,他就不担心把一个孩子带回家,会给自己造成怎样都不便吗?
一般情况下,像这样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又怎么会捡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的孩子回去呢?担心自己家里负担不起吗?
看这丫头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不怎么的友好,但不得不说,若不是因为她,你是否还能活命都是一件两难的事。
更重要的是,这丫头可不会是那种善心泛滥的人。
白以柳握笔的手一顿,嘴角微抽,他抽的是哪门子的风,怎么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她能说当初之所以决定将他带回来只因为裹着他的那件袍子值钱吗?
这话她要是说出来,这傲娇的家伙一定会跟她呛起来,他们两个肯定会大吵一架的。
抬头见冥沧褶一脸严肃又认真的盯着自己,勉强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心里觉得我不是一个有善心的人,更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你带回家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捡回来是有目的的。”
“嘿嘿,还真被你猜对了,你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卖了肯定能值不少钱,到时候如果我没钱了,就把你卖了。”
冥沧褶脸一黑,他这是疯了才指望黄毛丫头嘴里能有一句实话。
“我说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就不能笑一笑,整天板着脸能好看嘛。”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冥沧褶凶狠的瞪了白以柳一眼。
“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啊,它要是吐出来了,那才叫吓人呢。”白以柳好回敬回去。
“你……我饿了,赶紧做饭去。”冥沧褶又被气着了,从小杌子上下来,转身离开。
这是被她气跑了?气跑了?
白以柳一脸无辜的看着跑出去的冥沧褶,她什么也没做啊。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吧,不早了,是该准备晚餐了。
放下手里写到一半的执行规则,将他们收到盒子里放好,去厨房准备今日的晚餐。
第二天白以柳早早起来,她准备去一趟山上,看看空间里有没有那些调料的树苗苗,这事只能悄悄的做,谁知,她动作已经够小心了,却还是将身边的冥沧褶给吵醒了。
鞋子还没套在脚上,衣袖就被冥沧褶肉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拽着,“我也要起床。”
白以柳扭头,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冥沧褶狭长的眸子眨眨,耳尖变得有些滚烫,“我要起床,你给我穿衣服。”
“……你说什么?”白以柳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要求,不科学啊。
“我让你给我穿衣服。”冥沧褶睁着狭长的眸子,盯着白以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白以柳深吸一口气,这人真的是她捡回来的一直跟她嚷嚷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小家伙吗?莫不是和她一样被灵魂附体了,不然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作为,就昨个晚上还能让他转性了?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白以柳有些捉摸不定,于是试探的开口问道。
冥沧褶打破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主动要求一个女的给他穿衣服,心里本来就别扭着呢,在瞧见白以柳看自己的眼神后,顿时不淡定了,这是把他当什么了,鬼附身?还是?
“废话,让你穿你就穿,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口气,嗯,就对了,是他没错。
谢天谢地,这样的他,她才适应。
松了一口气,白以柳拿过边上一套宝蓝色的衣服,一边说话一边给他穿衣服,“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嘛,今个怎么让我给你穿衣服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喜欢不可以吗。”能有什么原因,什么原因都没有,他就是心血来潮想知道被她伺候的感觉怎么样,现在看来,嗯,还不错,等他回去后,把她接过去伺候自己。
想到这个,冥沧褶立刻维护自己的所有权,“以后你都只能给我穿衣服。”
闻言,白以柳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他这还来劲了,大少爷霸道属性又开弃了,“只许给你穿衣服?那我以后的衣服谁给我穿?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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