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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阴鬼邪祟(1 / 1)

深邃廊道之中,阴风拂过不曾留下半点儿痕迹,而笛声却依然清脆悠扬,也似是从廊道最深处传来,伴随着忽然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回荡在这间格外宽敞的墓室之中。

哪怕此间诸多圣人,一旦放手施为,便轻而易举就可以将一国之洲打得沉入大海,却也依然禁不住一阵提心吊胆。

由自远古时代末,而到近古时代前之间用以过渡的那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根据许多现有的历史记载就可以推断出来,大抵能有七八千年的时间。可那毕竟只是远古妖帝陨落,到近古人皇崛起之前存在的混乱年代,而距离那个年代到今日尽时又有已经过去了多少年,这世上,就鲜少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八万年?

九万年?

还是,十万年?

人皇的存在太过久远,已经很少有人还能记得住近古人皇究竟治世多少年。但无论十分准确也或只有大概,那都将会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数字。

也便是说,这座大墓,至少已经存在了八万年的时间。

却在如今,墓穴更深处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与笛声

一众圣人神情紧张,身体紧绷,不敢随意揣测那个廊道深处正沿着阶梯不紧不慢一边吹着笛子一边走上来的“人”,究竟已经存在了多少年月,更没有胆量探出神识前去查探,那极有可能便是此间棺椁中女子侍奉的主子,此间大墓真正的主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修为,又到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身死之后阴气不散的鬼。

脚步声越来越近,笛声吹奏的悠扬曲子,也逐渐来到尾声。

直至最后一下脚步声落定,笛声忽然一顿,随后便立刻化作千军之势,也似金戈铁马杀穿敌阵一般的高亢,更有一阵源自廊道最深处而来的铅云阴气狂涌而出,裹挟着马蹄轰鸣之声,喊杀阵阵之音,在冲出廊道的瞬间,便以为首的一位形同腐烂尸体一般的阴兵率先杀出阴云阻挡,胯下骑乘踏着阴火而行的丈高狮鬃虎兽,身披锈迹斑斑的黝黑铁甲,手持满布裂痕的腐朽铁矛,人嘶兽吼,杀气冲天,率领身后万千兵马如同洪水一般席卷而出,杀向活人。

这座大墓所在的山峰,立刻就被彻底摧毁。

烟浪阵阵翻腾,阴气冲天而起,化成要比乌云更为浓重的黑墨,渲染了整个天宇,压在群山山头。

一场大雪,落地成黑。

满目黑霜只在顷刻间就遍布山河,阴森森,冷冽冽,而在烟浪阴气之间,一道又一道匹练紧随而起,上冲霄汉斗府,下镇阴兵鬼怪,在一片无比汹涌的嘶吼声中,诸多圣人周身呈现出大道锁链亦或灵纹遍布,将各家小辈庇护在身旁,更杀穿了压在群山山头的黑墨阴云,开辟出一片清明所在,以供立足,又各施手段,挥手打出灵光匹练万千,犹如一条条飞瀑由自九天而下,尽都杀向下方的已经乌泱泱一片的万千阴鬼兵马。

万里山河震动,轰隆隆一阵作响。

山石滚落,古木腾空!

参天古木被连根拔起,又被搅碎在无尽杀气之中。

百丈巨石被虎兽撞碎,又被杀机震成齑粉漫天。

阴兵嘶吼,天惊地动,胯下狮鬃虎兽脚踏阴火黑云,冲天而起,腐朽铁矛所向,惨烈杀气肆意迸发。

咚!

咚!咚!

地底墓穴深处,笛声消失,却有鼓声响起,沉重无比,也似是直接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脑海,最初时许久才会响起一声,却在接连几次之后,沉重鼓声就越发急促,乃甚于逐渐契合众人心跳,无论诸多圣人也或其他小辈,脸色都是一阵惨白,也似是鼓声入耳,契合心跳之后,便连关元气府之中鸽子呈现而出的气象万千,都开始跟随那略显急促却依然无比沉重的鼓声震动起来。

席秋阳神情严肃,眼眸之中幻化出开天辟地之象,身旁跟着姜家圣人,开阳圣主,挡在身后小辈最前方,脚下灵纹游弋,构建阵法,交织呈现出阴阳二色无数匹练盘绕周遭,不需出手,便可迫使那数以万计的阴兵只在靠近时就会灰飞烟灭。

开阳圣主一身血火荼荼,凶狠目光望向那些身披铁甲,手持铁矛,甚至是在铁矛挥斩时,还能见到阳气流火一闪而逝的无数阴兵,神情凝重。

“全都是些大能境的阴鬼邪祟。”

黑煞神一般的开阳圣主咧嘴狞笑。

“还真他娘的吓死个人!”

“是挺吓人。”

罗元明双手交叉收在袖口之中,面带笑意,目光冰冷望向身边那些甫一靠近,便会被那阴阳二气匹练绞杀粉碎的无数阴鬼邪祟。

“蚁多咬死象。就凭这种数量的阴鬼邪祟,但凡圣人少一些,只有两三个,也或三五个,运气好的话还能有机会逃走,可一旦运气稍有不好,就得饮恨此间,被这些凶神恶煞又什么都不怕的东西活活累死,然后碾成肉泥。”

“十个八个也会被累死。”

席秋阳随口纠正一句,可目光却始终望向下方。

阴兵阴兽数以万计,全部由自那座更深处的墓穴廊道中冲出,便是已经到了如今这满目山河全是阴兵的地步,也依然源源不断会有不计其数的阴鬼邪祟接连冲出,只是再要细看,那廊道入口处吞吐不定的阴云之中,另有一位不曾杀出的白衣人,正笑眯眯仰头望着诸多圣人一边庇护自家小辈,一边斩杀阴鬼邪祟的场景。

那白衣人相貌英俊,双眼狭长,只是面色惨白,不与活人一般,而胸前衣襟敞开,一手揣进怀里,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只白瓷酒壶。也似是察觉到有目光正在逐一自己,那白衣人转过脸来朝向席秋阳,面上笑意便更浓了几分,另一只手举起手中白瓷酒壶,向着席秋阳略作示意,而后便将酒壶倾斜下来,却从酒壶壶嘴中倒出的并非酒水,而是血红。

一口饮罢,白衣人擦了擦嘴角,忽然将酒壶抛出。

白瓷酒壶丢到半空,忽然炸碎。

其中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将这漫天漫地的阴云黑霜全部染成血红颜色,降下一片血雨,腥气刺鼻,便连那不计其数的阴鬼邪祟也都被鲜血淋到,洗去了身上铁甲的锈迹,修复了手中铁矛的裂痕。

只稍一停顿,下一刻,血光冲天之中,无数形同腐尸一般的阴兵立刻咆哮起来,声音要比龙虎之声更加凶煞可怖,滚滚杀气更重许多,而在这无数形同腐烂尸体一般的阴兵黑黢黢的眼眶中,也尽都出现猩红光芒,手中铁矛挥斩之时,阳气流火更加明显许多,让一众圣人压力大增。

更远处,一直停留此间的许多散修土夫子,死的死,逃的逃,而至此间还没能来得及远离的,就全部都被无数阴鬼邪祟一冲而过,碾成肉泥,惨嚎声不绝于耳,却也无人可以施以援手,只能任凭这些散修土夫子自生自灭。

席秋阳眯起眼睛,始终冷眼望着那位立于千军万马之间的白衣人,又忽然眼角一动,分明瞥见那身在棺椁之中,灵翠长明玉光芒照耀下的侍女尸首,手指忽然动了一动。

却也仅此一次,如同错觉一般。

席秋阳心下古怪,重新望向那位白衣人,略作思忖之后,忽然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接住了一滴血雨,却只短短瞬间,他这根以化生泥捏成的手指,便立刻就被腐蚀成一片黑灰,随风飘散。

“化灵血。”

席秋阳眉头一跳,呢喃一声,却再转头看向那墓穴廊道入口处时,那白衣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群之中,忽然金光大作,继而清气流转。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一僧一道,共同出手,慈悲佛号与天尊道号共同响彻天际,与天穹之上,凝实化出一座宏大金佛坐落于云端之上,身后显现出万里晴空,无尽寰宇。

而在之下,亦有浩然清气席卷八方,也似一片仙尘雾霭,降于世间,由自天穹之上缓缓落下,所及之处,阴鬼邪祟尽都烟消云散。

不过短短片刻,天地之间便立刻变得清明许多。

阴鬼邪祟避无可避,清气所及,佛光所到,随同那一僧一道宏大神音,无法以数计的阴鬼邪祟尽都被凭空化成阴晦雾气,消失无踪。

天地清明,那一僧一道两位圣人,此间都已经神情萎靡,而且面色惨白,满身大汗,甚至已经无力踏空,被相近圣人出手接住,避免由自高空之中坠落下去,虽说不会因此身死,却也必然狼狈之际。

众人大多沉默,转而望向那墓穴廊道,唯可见到阴云团团阵阵,却已经再无兵马冲出。

有圣人庇护,此间之人尚且安好。

却远在另一边,说不上尸横遍野,但却血满山河。

太多人,甚至就连尸首都没能留下来。

而除此之外,便是漫山遍野的血霜,附着在山峰、断崖、古木、顽石上,但凡生灵就不可再触及分毫,否则后果就只能如同席秋阳那根以化生泥捏成的手指一般,被腐蚀成灰。

诸多圣人,未曾在意那些散修也或土夫子的死活,重新带领自家后辈回到已经重见天日的墓室之中。

席秋阳第一时间站在云泽几人与那棺椁之间,将目光望向棺中女子。灵翠长明玉光芒依旧,翠绿神光落在女子精致无暇的面孔上,明暗错落有别,端的诡异古怪,但却依然是个死人罢了,没有丝毫复苏的迹象,就越发让席秋阳觉得心神不宁。

虽是只有大能境,但却足以匹敌圣人的席秋阳,并不相信自己会看错。

墓穴深处,鼓声已经安静下来。

笛声,脚步声,也仿佛从未出现。

只唯独廊道入口处的浓郁阴气依然凝而不散。

“如此数量的阴鬼邪祟,莫不成,这下面的不是墓室,而是一座鬼城?”

瑶光圣主身边那位气质儒雅的年轻人,声音不大,但在此间却显得格外突兀。

无人责怪于他,只是闻言之后,尽都面露凝重之色,已经开始有所迟疑,是否还要一如往常一般,让这些小辈先行进行其中,各自凭借运气与实力,将能够带走的机缘先行带走,再由他们来善后。

毕竟方才无数阴鬼邪祟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

在场的诸多圣人,非是未曾见过阴鬼邪祟,便莫说只是大能阴兵,其中一些人,甚至还曾见过入圣阴兵,乃甚于圣人阴兵。但犹如今日这般,只在一处墓穴之中,就见到如此数量的阴鬼邪祟,就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从最先遇见的镇墓兽,到无法折断的老藤台,再到棺中女子与先前的阴兵借道,此间大墓,都充满了太多难以理解的古怪,哪怕是如经常出没在各处古墓之中的姚家圣人,此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此间地势虽是霸王卸甲,却只针对一脉之人,并不存在其下埋葬了一座死城的可能。

但也只是按照道理而言,不会埋葬一整座城池。

“姚老,”

有圣人开口,面向姚家圣人。

“你意如何?”

“依老夫之见”

姚家圣人愁眉不展,目光望向墓穴廊道,迟疑许久之后,忽然上前几步,勾勒灵纹出现,将阴云打散,让墓穴廊道重现清明。而在之后,这位腰背佝偻的老人便自气府之中取了一只形似蝗虫般的黄木机关虫出来,而其尾部带有些许血迹,逸散出十二桥境修士的修为气机,被老人抬手丢进廊道之中。

黄木机关虫振翅而飞,似是活物一般,深入其中,振翅声嗡嗡作响,哪怕已经深入许久,也依然可以清晰听闻。

姚家圣人眯起眼睛,略作迟疑,轻轻点头。

“可以进。”

话音方才落下,那光头锃亮的罗元明,便率先抬脚迈步出去,已经抢在众人之前进入廊道之中。

席秋阳皱起眉头,眼神微沉,并非不曾想过阻止罗元明,却又分明瞧见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心下就大致明了,默不作声,任凭这位老道人门下的大弟子提前一步进入其中。

眼见于此,其余众人也不再迟疑,立刻争先恐后鱼贯而入。

只唯独云泽几人被留在最后。

身边早已空荡荡的瑶光圣主瞥了一眼,当即嗤笑一声。

“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

“还真是,除了你堂堂瑶光圣主会跟野狗抢屎吃,但凡换个其他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开阳圣主满脸冷笑,毫不示弱。

眼见又要起冲突,本就心情十分凝重的姚家圣人,也不再继续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好人模样,眼神阴森森地望向开阳圣主与瑶光圣主,鼻腔里传来一声冷哼。

最为精通风水堪舆的姚家人,可不太好得罪。

哪怕向来喜欢直言不讳的开阳圣主张翼鸣,被姚家圣人用如此的眼神看过之后,也莫名觉得脊背后面一阵发凉,只得暂且服软,由着自己的性子笑嘻嘻地冲着那位脊背佝偻的姚家圣人拱了拱手,又瞥一眼脸色虽然发青,却被藏在圣光下面的瑶光圣主,面上满是讥讽之色。

席秋阳不愿理会瑶光圣主,只待廊道中最后一人的身影也随着阶梯向下终于消失,才终于转头看向身旁的云泽几人。

“小心些。”

云泽轻轻点头,既是不敢,也是不能去看那位瑶光圣主,只兀自将肩头上小狐狸留在席秋阳身边之后,便绕到棺椁另一边,从距离瑶光圣主更远的方向走进廊道之中。

顾绯衣、姜北、景博文,亦是紧随其后。

姜星宇早便已经跟随众人进入其中。

而在此间,高天之上,又是一道长有十丈狰狞裂缝被凭空撕出,声势极为骇人,裂缝周遭交织着漆黑雷电,震出罡风肆意席卷,乃甚于是将周遭几座山头都给凭空削去几丈,断面平整如镜,也似是刻意为之一般。

许多圣人都在此间抬头望去,瞧见那声势着实格外浩大的虚无裂痕之后,跟着便就将目光转向瑶光圣主,眼神玩味。

如此声势,除却乌瑶夫人之外,其他人断然不会刻意这般。

很快,乌瑶夫人便自其中缓步走出,清冷目光第一时间便就扫过此间众人,见到所有小辈都已经消失不见,跟着便就注意到满目山河血淋淋的模样。乌瑶夫人黛眉轻蹙,眼神之中闪过疑惑,却也未曾多言,只大袖一拂,便就带着那位青莲妖族中的圣女青雨棠来到众人面前,任由身旁那如同诗画中走出的女子进入廊道之中,而后才转过身去,将目光望向身后那片放眼所及之处,尽都染血的可怖景象。

却对人群之中的瑶光圣主视而不见。

姚宇眼神阴森,收敛着心中怨怒,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原本还以为乌瑶夫人今日不会来此,却不曾想,只是迟了些许。

但不管乌瑶夫人今日迟迟而来是有意为之,亦或当真繁琐缠身,迫不得已,可既然乌瑶夫人已经出现,也就意味着无论这座大墓之中潜藏了多少机缘造化,率先一步进入其中的那诸多小辈又带走了多少,留下了多少,都将与他瑶光圣主再无缘分。

除非心甘情愿将自家麟子的性命拱手送上,否则,即便是先行将人送回瑶光圣地,亦或就近送回学院之中,再要赶回来,也未必能够来得及。

瑶光圣主心中怨怒交加,却又欲要杀之而不能。

那乌瑶夫人,可不会比他瑶光圣主稍弱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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