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不到,宁小北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舒缓的钢琴曲在安静的卧室内柔和的散开。
“喂。”宁小北翻了个身,从邓霖的怀里坐起,看到是张慧的来电,忙拿起手机接了。
“小北姐,能借你的车给我用用吗。”张慧语气间的急迫,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急着回趟家,现在买车票实在来不及了。”
“怎么了?”宁小北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往卫生间走去。
“宋辉把我弟打了,人被派出所拘留了。”电话那头的张慧已经忍不住情绪,声音里夹杂着哭腔。
“啊。”虽然宁小北昨天有担心过这种可能,却不曾想宋辉的速度竟是这样快,“是这,你别着急,我跟你一块儿去。”
将电话接到免提,宁小拿起牙刷快速地刷着牙。
“我不知道宋辉怎么会跑去我家的,关键是他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张慧那边已经急得哭出了声,林琳的声音穿插着飘了过来,“慧姐,你先别哭了。”
“等我两分钟,两分钟后我去敲门叫你,你在家等着。”宁小北急急地漱了口,跟电话那头说了句,匆匆忙忙地挂掉了电话,转身便去换衣服。
这件事归根结底自己也有责任,毕竟张慧的事情是从她这儿透露给宋辉的。
“宋辉把张慧她弟打了?”邓霖在宁小北接电话的时候,就跟着醒了,“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儿去。”说着,翻身下了床。
“你不去了,最近你自己那边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了,我这儿帮不上你什么忙,哪还有让你跟着我瞎跑的道理。”宁小北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冲着厕所里的邓霖喊着。
邓霖生意上的事儿,宁小北不懂,也没问过,但从他那重重的黑眼圈也能看出来,最近他有多辛苦。
“没事儿,我跟你俩一起,张慧家离这儿,开车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你开那么久的车,我也不放心。”邓霖说着,也开始换衣服。
看着邓霖主意已定,宁小北也没再坚持。
今天虽然是星期天,但却是中小学生报道的日子,所以即使是一大早,马路上依旧是一片红色的尾灯。
“别着急。”邓霖踩着刹车,转头安抚着张慧的情绪,“既然说人在派出所,就不会有事。”
“嗯,谢谢邓大哥,麻烦你了。”张慧的声音哑哑的,看了眼宁小北,“小北姐,也谢谢你。”
“傻瓜,我们不是朋友吗?谢什么谢。”宁小北离婚前,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女性朋友。搬来鼎莱公寓后,和张慧算是最交心的了。
“就是,谢什么,再说宋辉也算是我们的朋友呢。”邓霖说着,跟着前面的车向前挪了挪。
说道宋辉,张慧不再说话,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说了没事的,别担心。”宁小北抽了张纸巾给张慧擦了擦眼泪。
“他怎么那么傻,怎么能做出这种蠢事呢?”在张慧的心里,宋辉是那种阳光、绅士的男人,怎么会跟她弟那种无赖打起来呢,而且还将人打的住了院,“我弟都住院了,也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自己弟弟那身板,那块头,再想想宋辉,虽然个子不低,但比起她弟,还是瘦弱很多的,他们俩打起来,怎么想,宋辉也占不了便宜。
“宋辉练过?”邓霖踩着刹车,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从没听他说过。”被邓霖和宁小北盯着,张慧也是一头雾水。
“好了,别担心了,去了就知道了,现在担心再多也没用。”邓霖说完,再次松开刹车,跟着前面的车子向前挪了挪。
“这鬼交通,什么时候不堵啊。”平日里开车心态算是极好的宁小北,这会儿心里急的也想爆粗口。
“别着急,出了市区车速就快了。”邓霖说完,车厢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三个人一路担心着,然而,即使他们紧赶慢赶,到张慧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快中午十二点了,三个人没时间也没心情吃饭,直接按着张慧父母说的意思,到了辖区派出所。
“民警同志,您好,我们找下宋辉?”三人进了派出所,迎面看到一位年轻的警官,邓霖忙上前问道。
“就是那个把人打的进了医院的医生?”年轻民警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巡视了一番,而后看着邓霖问道。
“嗯,是。”邓霖回了话,想到宋辉把张慧那混球弟打的进了医院,就忍不住乐呵。转头看着宁小北和张慧,嘴角没忍住一抹笑,刺得宁小北恨不得踹他一脚。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笑出来。
“跟我来。”年轻民警说完,转身带着三个人到了一个办公室。
“进来吧。”年轻民警推开门,对着身后的三个人说道,而后又冲着房内的人说“找他的,应该是来解决问题的。”
三个人跟着年轻的民警进了房间,房间不大,十来个平方,房内之前坐着四个人——张慧的父亲、两个中年民警,以及宋辉。如今在加上他们四个人,房内瞬时感觉拥挤了许多。
“啪。”就在宁小北刚扫了一眼房内的情形之时,张慧闪过来的身影差点撞到她。
“你干嘛打人啊?”宁小北还没反应过来,邓霖已经护在了她和张慧面前,而宋辉也急了,就要冲过来。
“你坐下,你要干嘛?”两个中年民警见宋辉站起身子,忙将他再次按压在凳子上,一片混乱中,宁小北才知道是张慧在进门的一瞬间,在他们都反应不及之时,被她父亲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巴子。
“你简直混蛋啊,你还敢回来,你去医院看看啊,你弟弟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儿。”因着邓霖挡在身前,张慧的父亲只能隔着邓霖一边指着张慧,一边骂着,“你长本事了,有男人靠了,不管我们死活了,你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张慧父亲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窜进宁小北耳朵里,听得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这是什么父亲啊,这样的人怎么配做父亲。
“有什么事儿你冲着我来,人是我打的,要命我赔给你。”宋辉被两个中年民警按着,却依旧狠狠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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