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翟坊突觉不对,怎变得糊涂,听其指挥?莫不是脑袋被削掉一层皮,变得不灵光了?刚刚说出口的话,就又后悔!
那容得你后悔,魔兵闻其声,上前‘稀里哗啦’解开二人身上的绳索,行秀、费举大步奔寒道、寒澈走来。
倾盆大雨冲刷在脸上犹如瀑布,见二人双眼泛起鲜红的血丝,不停地眨着,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交缠一处,在脸上湍湍向下流淌
“你二人,不应当引少魔主来,少魔主年岁尚轻,怎堪如此之重?”行秀至卡吕耳边低声道。
“莫多想,奉命行事。”卡吕低声道。
高高地一处陡峭山坡前,一条大红绸般的洪水成瀑布状‘哗哗哗’地往下冲,其间,裹挟着众多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土坡下的低洼处,形同防洪堤岸边高高垛起的沙袋一般。
闻听翟坊慢声慢语、呼号道“上去,都给吾快着点,君上等着呢,别磨蹭了!”
呼号罢,其站在原地解开脑袋上包着的半截袖子,然后又呲牙咧嘴地紧紧扎上,脸上的表情皱皱巴巴拧成一团,简直无法形容。
少刻,一员魔将上前道“翟大人,前方陡坡不好走,吾背着你上去?”
翟坊应声道“嗯,吾这头皮跟布粘连在一块,一晃荡就疼,慢着点儿,听好了!”
“遵命!”
魔将应声,心中暗思“翟大人,脑子有病吧,嘴中喊着快,行动却慢下来,甚么个意思?”
思罢,弯腰背起翟坊,极其稳当、一步一个脚印地向陡坡之上走去
行秀、费举四处观瞧,迷迷茫茫的大雨遮挡住视线,四外边皆影影绰绰。
少刻,行秀碰了一下费举,四目对视,交流默契,皆伸手从胸前内衣处,掏腾半天,各掏出一粒火红色的珊瑚珠,形同鸽子蛋大小,拖在手掌心,虽无强光,却见天空暴雨不落珠上,红彤彤的颜色若一颗巨大鲜艳的樱桃,极其可人。
二人急忙将其攥至掌心,至寒澈、寒道近前,欲其贴身放置胸前,低声道“且快,护身符,揣好!”
恰被身旁回头的一员魔将看见,大声问道“你等在作甚?甚么东西?”
呃
说时迟,那时快,寒道、寒澈眼见着红彤彤、圆滚滚的一粒珠子,想都没想,拿起一口吞入腹中。行秀跟费举亦是一惊,扭头与魔将道“两颗果子,吾家少主饿了!”
魔将见东西已被其二人吞入腹中,看了看二人,未做声。
寒道、寒澈吞入珠后,起初觉得一道冰凉感,顺喉而下,形同食入薄荷一般冒着凉风,呼吸顺畅,一股清气涤荡胸腔,感觉颇惬。
只片刻,腹中火烧火燎地一种感觉,慢慢袭来,一阵阵灼痛感由内向外蔓延,皮肤变得滚烫,一片片彤云状的红斑在皮肤上不停地游走,大雨浇在身上,溅起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白烟腾空,二人不自觉地仰头接天空的暴雨喝,‘咕咚’‘咕咚’一大口又是一大口
唬得行秀跟费举脸色刷白,双腿直打颤,懊悔不迭。行秀心虽暗骂“吾等真没用啊!本想以此珠当护身符,却不想少魔主情急之下吞入腹中,这要是有个好歹,怎对得住娘娘,怎对得住尊上?”
少刻,闻得费举至寒澈、寒道身前,低声道“莫慌,莫慌!此珠为法珠,与你二人有着说不尽的渊源,自会护你二人!”
“嗯!”
寒澈、寒道闷哼一声,平稳气息,渐觉体内已能承受得住热力,眼见着身上慢慢游走地红云渐渐退下。
不一时,行至陡坡之上,突见不计其数顺水而下的尸体,个个黑黢黢形同焦炭一般,心里暗吃一惊“怎会如此?莫不是被雷霹死的不成,烧得糊焦焦!”
忽见,数十员魔将奔上前,汇合一处,‘呼啦啦’如大黑风一般,卷起半空,极速向深处行去。
一个霹雷耳边炸响,狂风将碗口粗成排的树木拦腰折断,‘咔嚓嚓’声响不断传来,飞沙走石,闻得空中‘呜呜’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似是声声哀泣,悲断肠!
一条二、三丈宽的深沟从南至北、中轴线上径直挑开,看不清其有多深,沟内鲜红的血水腾腾翻滚,寒澈、寒道的心,随着那一沟的血水翻腾不止!
眼见着载猷,悬于半空,犹如地狱魔鬼一般发出狞笑,尖厉刺耳
“二贤侄,好二贤侄,近前来,杀死冢中奄奄一息白龙,你等将威震四海,扬名八方!成尊成神,人神敬仰,青史留名!来吧!来吧!吾助二贤侄一臂之力,即刻杀死白龙!”
“杀死白龙!成尊成神,威震四海,扬名八方!”
众魔兵魔将、妖兵妖将还有十几具白花花地骷髅骨逆魂及黑乎乎地孤魂野鬼,欢呼跳跃,沸腾不止!
几员魔将上前,推推搡搡将寒澈、寒道推上前,二人气满胸膛、怒目而视,魔将推搡二人的瞬间,突觉二人之身异常之热,大吃一惊,禁不住松手向后退去。
载猷厉声道“看,就是那团白光,二贤侄,出手,杀死白龙!快,快点!众魔兵魔将,皆是见证人,二贤侄威名传遍四海八慌,人神敬仰的时刻到了!”
眼见着密林山坡处,似从高空坠落而下的一团白光,盘旋半空,数次腾空而起又落下,‘嘶嘶’悲鸣不绝于耳,难以名状的哀伤,突然令寒澈、寒道鼻子一酸,眼中蒙雾
无法想象,世上还有比魔君更残忍、更狠毒,做出比这更恐怖,更天理难容的事情吗?
突然,‘霍呲呲’一道雪亮的闪电,将天空撕个粉碎,紧跟着‘咔嚓’一声惊雷,地动山摇。
且说就在闪电撕碎天空、亮如白昼的那一刹,寒澈猛然间,看见空中盘旋一条巨大的白龙,无形之中,一束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寒澈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心里‘咯噔’一声!
那一束目光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伴随着他长大,亲如手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