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婷,若是岑薇在场,一定非常熟悉。
就是和岑溪一个学校的,说岑溪喜欢男人的那个女生。
“无论做什么错事都是我在背后收拾烂摊子,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弟弟,是这么想我的。”孟婷哽咽道,眉目间尽显疲态。
孟续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请的?”许然瞥了眼从容平静的沈南意,不由笑道“好家伙,原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青铜。”
会议室内本就只有几个人,这下子又安静到了极点,许然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自然被在场人尽收耳中。
“你下次说话能不能顾及一下在场人?”孟续沉着脸提议道。
许然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下,而后笑着回复“也行。”
孟婷这才把视线从孟续身上移开,冲他们九十度鞠了一躬,真诚道歉“对不起,许总。是我没管教好孟续,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而后,她直起腰身,歉意一笑“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先这样,不打扰各位了。”
孟续拉着个脸,不情愿的跟着孟婷走出会议室。
孟家姐弟一走,王羊开始慌了,他本来就是收了孟续的好处,才私自改了衣服和拍摄动作。
至于还有其他人给了他一笔不菲的价款,让他发布视频后,再写一篇黑岑薇的通稿,他也的确是接了。不过视频不没拍成吗,那人自然也就不会护着他了。
两人一直没有讲话,王羊更加心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张之下,忽的灵光一闪“我,其实……都是孟……”
“王导,等律师函吧。”沈南意笑着打断他,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
那清脆的声音,和王羊的心跳声,不自然的重叠。
王羊急得脑门直冒汗,他整张脸扭曲在一起,话音直颤“我,我就是一个小导演,没权没势的,您何苦为难我呢?”
沈南意将没有度数的金丝镜戴上,声音温和“送客。”
王羊擦了把冷汗,面上维持着最后一丝笑容,起身离开。
许然吹了个口哨,坏心眼的提醒道“哦,对了。王导啊,您夫人大概是知道,您包养的那几个嫩模了。”
说完,他清楚的看到王羊腿一颠,差点走路不稳。
王羊咬牙切齿,痛恨道“谢、谢谢许总的好意提醒,王羊,感激不尽。”
待到会议室没了别人,许然才翘起腿,搭在会议桌上,整个人身子靠在办公椅上。
他懒洋洋的说道“啧啧,这孟婷估计也是赶鸭子上架,还上着大学呢,就得接手家里了。”
“孟续不务正业,各股东看在眼里。谁会允许一个心思不在服装业上的纨绔公子哥,接手家业后,把他们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呢?”沈南意倒是看的通透。
沈南意倒是看的通透。
许然唏嘘了一声,“你看的通,可惜某些老顽固看不通啊。”
沈南意知道他说的什么,不在意的笑了笑“快了。在他回国之前,我有信心把沈氏那些人收服。”
“唉,真是难为你了。”许然长叹了口气,而后又想起什么“对了,啥时候把听风还你啊,我天天背着个总裁的名号,压力很大很辛苦的好吧。”
“你不分红?”沈南意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什么事都不需要你做,等着分红还不乐意?”
“呵,我也很辛苦的好吧。有听风这个辉纪,以后提起许然,谁还能第一反应就能想到鬼才导演啊。”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藏拙嘛,让别人以为你就那点才能,只演演戏什么的。要是让那群老家伙知道听风是你一手创办的,那八成得把沈氏给沈南知。”
兴许是许然提到了熟人,沈南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良久,他起身,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挑衅“嗯,那也好,毕竟抢过来的,才更有意义不是?”
……
很快,新年来临,这是岑薇不在家里过的第五个年了。
这一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就比如,还是她自己过年,就比如,她还是没能洗清冤屈,就比如,虽然是自己一人,但她还是会精心布置好家中。
外面纷纷扬扬飘起了雪粒,把枝丫快要伸到四楼阳台的松柏树和楼下花坛里盛开的蔷薇花,都裹上了一层素白。
岑薇循着远方望了一眼,各家灯火通明,闪烁着温暖的灯光。
最顶端的灯塔,也被人挂上了彩灯,霓虹闪烁。
她收回视线,往下看。漆黑一片。
说来奇怪,她好像从未看到过楼下亮起过灯,平时她会以为是别人忙,回家已然深夜。
可这过年的日子,竟然也没有一丝光亮。
岑薇不由有些怀疑,楼下几户,到底有没有住着人。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出现了一瞬,她便抛之脑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大家互不打扰,倒是最美好的相处方式。
说实话,她倒不是很习惯和邻居见面问好,像这样大家见不了面,确实轻松许多。
岑薇守着零点,准时发了祝大家新年快乐的微博。
像是一种仪式感,五年了,年年如此。
忽然,一个莫名的想法冒上岑薇心尖。她点进去郝姐的首页,只有一行简介——听风娱乐经纪人。
微博内容除了她接的广告,杂志,代言,就是关于她的美图,视频,综艺剪辑和电影剪辑。
这是岑薇第一次注意到,郝姐的生活好像都是围着她转。
郝姐说过,相信她,就真的在尽全力帮她。
不过,往年这时候,郝姐要么已经给她发信息道新年快乐了,要么是悄悄跑来陪她一起过年。
可这次,岑薇看着她零点发给郝姐的新年快乐,现在还没有回复。
难不成,今年睡得这样早?
岑薇不得而知,因为此刻,郝凯鸿正应对着一位不速之客。
——
“你来做什么?”郝凯鸿打开门,看清来人是谁后,她语气凉薄,带着驱逐的意味。
“来看看你,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男人乌黑的头发,略微有些湿意,还带着些许没来得及化成水的雪花。
他眉眼深邃,五官立体,一笔一划都刻的恰到好处。或许就是这么一丝都不偏移的完美比例,倒是显得他面上线条冷峻,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郝凯鸿视线落在未融化完的冰雪上,眼眸微动,最终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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