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坤冷哼一声,“大侄女若是啥都不信,那我说啥也都没用啦。”
新造晨阳很坚持,“晚辈只想听前辈亲口确认,此药可解孙前辈的毒。”
姜坤做恼怒状,“我若就是不说呢?”
新造晨阳表示不解,“那晚辈只好不停地问下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连药效都不问清楚,就拿去给人服用。一旦出问题,便是晚辈的过错。无非前辈一句话的事情,却不知为何就是不说呢?”
姜坤威胁道,“我若一走了之呢?用不用这药,随你自己看着办吧。”
新造晨阳毫不退让,“那晚辈只得就近去闲言茶馆坐坐,顺便请教下太玄城说书最有名的李大嘴,前辈所为是否合情合理。若他也搞不明白,便向听客们咨询,正好可以帮前辈扬下名。”
姜坤的语气变得阴冷,“若是永远都走不出这扇门,你又如何去茶馆请教李大嘴呢?”
新造晨阳表现得坦然,“就是知道前辈向来特立独行,所以晚辈在来之前,便已给父皇修书一封,交予下人出城候命。若三个时辰内未收到我的消息,便会将信送与父皇,让他请域主出面要人,为我主持公道。”
姜坤不屑,“你真以为我怕李少白么?”
新造晨阳淡然一笑,“前辈或许不怕域主,难道也不怕域主的生父么?”
姜坤自然听闻过李少白的身世秘辛,而且是毒师会高层亲口透露的,就为叮嘱他不可与域主发生直接冲突。
姜坤叹了口气,“我劝大侄女眼下还是多考虑下自己,别为旁人瞎操心啦。如果我说你已经中毒了,你信也不信?”
新造晨阳点点头,“虽然我尚未察觉,但依前辈的能为,我信。”
姜坤不禁好奇,“可你看上去,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
新造晨阳坦承,“前辈若要害晚辈,害怕也没用。前辈若只是想考验一下晚辈,自然会给晚辈解毒,又有何可怕的呢?”
姜坤闻言,忍不住再次打量起新造晨阳。只见她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态。
无论姜坤如何观察,新造晨阳的表现都是绝对自然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惧死。
对新造晨阳而言,死亡是暂时的而又必须去做的一件事情,就像是每天都不可或缺的睡眠休息。
而一旦主人重新召唤,她立马儿就能告别死亡,又再度复活。
姜坤不知此中内情,自然会感到大为惊奇。
他怎么可能料到,这天星皇朝的小公主虽然看上去文弱,可性格却是如此坚毅。
姜坤由衷发出赞叹,“大侄女小小年纪,便承继了乃父之心机城府,实在出人意料。可惜生为女儿身,无法继承大统。太聪明了会折寿的,怪不得要将你送出天陵城。”
新造晨阳接过了话茬儿,“前辈过奖啦。小女子并无大志,只知人无信不立,但求做人无愧于心。还望前辈能够亲口确认药效,晚辈就算不辱使命,完成了友人之托,也有助两家缓和关系。”
姜坤心中一动,于是辩解道,“不是我有意为难大侄女。那颗老药丸的药性,而今还余有几分,我也是没太大把握。”
说着,又取出了一颗药丸,“将这颗药丸拿去吧,我敢保证它能为孙秀娘彻底解毒。这下大侄女总该满意了吧。”
夜枭给出判断结论,“实话”。
小正传达鉴心提示,“这货看中十公主啦,有心收她作儿媳妇。”
新造晨阳赶紧接过药丸,随即行礼致谢,“多谢前辈赐药。晚辈赶着回去送药,这便向您告辞啦。”
姜坤眉头一皱,“你这孩子心太大。只想着给孙秀娘解毒,却连自己身上的毒,问都不问一句就这么走了么?”
新造晨阳做神色黯然状,“前辈能够赐药已是难得,晚辈若再得寸进尺,只怕惹前辈不快。相信前辈不会真的坐视晚辈受苦,待合适之时自会给晚辈解毒。”
姜坤表示赞许,“你这孩子果然心思缜密。我与大侄女之间,只有恩没有怨。若协议能够顺利完成,你姜叔还另有重谢。大侄女尽管放心,你姜叔没必要和你过不去。”
新造晨阳顺竿爬,借机探口风,“前辈眼下不给晚辈解毒,应该另有深意。”
姜坤点点头,“一来要让孙秀娘和简直有所顾忌,不至于翻脸反悔。二来这事儿万一传了出去,你姜叔也不至于被说太蠢,将就能保住面子。”
新造晨阳表示不解,“前辈世事洞明,没想到也这般在乎面子。”
姜坤实话实说,“对于江湖中人,为何有时将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因为强者总是有面子的,而弱者才会丢面子。一旦证实你变弱了,日积月累的那么多仇家,都会迫不及待地蜂拥上门,丢命也就在早晚之间啦。”
夜枭给出判断结论,“实话。”
小正转达鉴心提示,“这货还惦记着拿捏住十公主。若拒绝做他的儿媳妇,可以拿解药逼她就范。”
新造晨阳辞别姜坤,从开元商社出来后,溜进了路旁的一间民宅。让简直带着,一个瞬移便回到了孙秀娘的床边。
孙秀娘已然十分信任简直,也并未多问,当即便服用了解药。
一个时辰后,忍不住吐出一团黑血,毒素全部被清除。
只是感觉身子依旧很虚,需要时间来恢复体力。
孙秀娘叹了口气,“一家人之间道谢,显得太过见外。这份情义,我孙秀娘记在心里啦。待我将养几日,就去收拾孙权这个王八蛋。”
简直宽慰他,“大当家的安心休养,我已想好对付孙权的法子。不仅要收拾他,还要借他的手收拾姜坤父子。”
孙秀娘听简直大致讲述了行动计划,不禁感叹道,“辛亏咱们是一家人。你这孩子,还真有点儿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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