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来到望春阁,瞧见她神思倦怠,昏昏欲睡的样子,关心道“这两日来都见你没精打采的,可是身子不舒服?”
揉了揉额角,谷雨晴强撑着精神“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觉得提不起精神来,让王爷忧心了。”
“既然不舒服,那就让大夫来看看。”说罢看了眼垂手侍立一旁的小竹“去,请个大夫进府,来给姑娘看诊。”
“是。”小竹恭敬道,转身退了下去。
“哪里就那么矫情。”
谷雨晴满面含羞,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十足的欢喜。
“王爷太小题大做了,别让府里的人笑话雨晴才好。”
顾慕远神色莫测地看着她,低低地道“本王在意的人,谁敢笑话!”
不多时,小竹便引了时常来府里请平安脉的大夫进来。
把了几遍脉,却迟迟没有说话,谷雨晴见状便有些坐不住了。
“王太医,我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太医年岁不很大,听着她说话,却并不抬头,只躬身向顾慕远道“臣下觉得,姑娘的症状似乎有些异样。”
“哦?异样?”顾慕远睨了他眼,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王太医躬了躬身“是,臣下斗胆,想要用银针一探,不知可否?”
一旁的谷雨晴听他这话,心里便有些紧张“太医是觉得我中毒了?”
“中不中毒……”王太医得了顾慕远许可,取了银针在手“臣下试过才知。”
细细的银针刺入穴位,并不十分的痛,谷雨晴看了眼顾慕远,心头不禁生出来几分惆怅。
王太医看过银针,当即道“姑娘最近可有用麝香之类的东西?”
“没、没有啊。”谷雨晴心里是真的慌了,转头看向顾慕远,幽怨道“王爷……”
“查!”顾慕远回的斩钉截铁“本王眼皮子底下,竟有人敢用那些东西,被我查到,定不能饶恕!”
元福便领了几个婆子进来,将屋里内外尽数翻查了一遍。
刘依一送的香料自然也被翻了出来。
“不知姑娘何处买的香料?”
王太医凑在鼻端闻了闻,当即面色大变“此物中麝香含量极高,难怪姑娘最近神思倦怠,就是这东西在其中作怪。”
一旁的小竹“噗通”跪下,向着顾慕远道“王爷,这东西是刘美人送予我们姑娘的。”
“王爷可一定要彻查啊。”
顾慕远看向谷雨晴“她说的可是真的?”
看了眼小竹,谷雨晴点点头,现下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自己拿捏了她的软肋。
若是刘依一生了想杀自己的心,也未必不可能。
“这东西,确实是刘姐姐送我的。”
“王爷,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姐姐她怎么会害我呢?”她的话音虚虚弱弱,心里也没有几分底气。
顾慕远看了她眼,向元福吩咐道“去将刘美人带来。”
“是,王爷。”元福领命,带了几个仆妇去了望春阁。
天色阴沉沉的,让人觉得压抑,风里卷着点点水汽,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王爷可说了是什么事情?”刘依一正摆弄着手里的香料,听着叫自己,一时也没有多想。
“老奴也不是很清楚,美人去了就知道了。”元福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刘依一嘱咐身边的婢女将东西收好。
“一会儿许是要下雨,将东西包好,别受了潮。”
扯了下衣服上些微的褶皱,让人拿了雨伞,便跟着元福一同去了望春阁。
刚迈入门槛,谷雨晴便朝她劈头盖脸问道“姐姐为什么要害我?”
“害你?”刘依一有些诧异“雨晴姑娘这话问的奇怪,我何曾害过你?”
抬手指着顾慕远桌案上放着的香料,谷雨晴恼怒道“你送我的香料里,居然加了麝香,不是想害我是什么?”
刘依一看着她,继而看向顾慕远,当即跪到跟前“王爷,妾身不敢啊。”
“妾身送于雨晴姑娘的香料,与送给赵美人的是一样的,赵美人用了许久都没有关系,怎的雨晴姑娘一用便不好了呢?”
“你这意思是说我污蔑你?”谷雨晴怒目圆睁,厉声道“这毒可是王太医亲测出来的。”
“王爷也就在跟前,你居然还辩驳!”
刘依一看她眼,面色有些涨红“雨晴姑娘既说我用香料害你,咱们无冤无仇,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你?”
“你怎么没有害我的理由?”
谷雨晴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一味想要推脱。
“因着我手上捏了你的把柄,所以你才想要害我的是不是?”
刘依一抿了唇,心里暗骂了句“蠢货”。
抬眸瞪她一眼,一向温和的面上,竟多了几分戾色。
“雨晴姑娘慎言!”刘依一没好气道“你我相交不深,何来把柄之说?”
谷雨晴张了张嘴,有些反应过来。
“美人是有把柄在我们姑娘手里。”小竹站在一旁突然开口。
从袖子里拿出张信笩,小竹上前呈递给顾慕远“这是前几日,雨晴姑娘让我给刘美人送去的书信。”
顾慕远伸手接了展开,小竹在旁道“姑娘让刘美人每月给她白银五百两,这是约定的契书。”
见他目光瞥向自己,谷雨晴连忙跪下身,面上多了几分惶惑“王爷……”
“可有此事?”顾慕远没有理她,转而看向刘依一。
跪到地上,刘依一心底滑过一丝不安,一时却没有说话。
“究竟有没有这事!”顾慕远的声音蓦然冷厉,将手中的契书,直摔到她的面上。
冷冷回眸看了眼谷雨晴,顾慕远指着她冷喝一声“说!有没有!”
后者是个色厉内荏的,哪里经得住他的威吓,当即一屁股委顿坐到了地上。
“我……”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是说有还是没有。
若说有,两人间的事情,便有些说不清了,若说没有,那这契书又该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