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人没有什么反映,莫龙祥笑着说“反正你要死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莫龙祥,洛王的世子。这位是李广亚。”
这人还是没反映,莫龙祥笑了笑。李广亚接着说道“真是死鸭子嘴硬,我介绍一下你吧,看看有不对的,你自己说。”
李广亚又扒拉了一口肉,似乎在等着这人反映,可等了许久,这人也没个声,李广亚笑着讲“魏怀祖,未取仕前,是双子岛帝文大学历史系老师,三年前,双子岛两省取仕考试荣登第三名,进了总督府,有些思路,楚王也觉得不错,甚至调到自己的王爷府内当差,本来是有前途的,却在两个月前突然致仕,到了昭嘉市府当起了胡汉才的幕僚,一个月前娶了胡汉才的姑娘,事情到此,都是为了爱情放弃仕途的书生戏码,可一个月后,被新婚妻子状告强奸,入了我们这个地方,我不知道这又算是什么戏码?”
这男子依然无动于衷。
莫龙祥看了这男子,讲到“我们找你,也不是揭你伤疤,我是个质子,你研究世界历史和汉族史料,自然比我清楚,质子是个什么玩意。你的名字,实话实说我在华都也曾耳闻,不过不知道你到底厉害在哪里,前两天摸你的底细才知道,你家族是清朝的汉八旗的,最早能追溯到雍正皇帝的粘杆处,一直从事侍卫,伺候了几代皇帝,这自小就在精明算盘里长大的,若不是你父亲卷进了东西宫之争,你还到不了双子岛。”
莫龙祥看着这男人,讲到“我不跟你讲什么大道理,广亚说,魏家自古多谋士,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可我一向信任广亚,便也想招揽你。再者说了,楚王一向是不识人的,还能觉得你不错,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那人呆呆的坐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莫龙祥也懒得废话了,声音若有似无的说“抢你新娘的是华王。”
魏怀祖听了这句话,眼里面竟有了些许神采。
“死刑日期是后天,你和其他人都会好吃好喝伺候,多吃点,有些力气,不然你在海里撑不了多久。”
魏怀祖还没有动,莫龙祥则和李广亚差不多吃完了,再没言语,两人便出了门。
两日后,两个小常侍到了舰船上。
小常侍见到莫龙祥,乖乖的行了礼,嘴里道“奴才给侯爷请安。”
莫龙祥应了一句,便让李广亚接待,自己则以见不得血腥,回了船舱。
但看见李广亚等一帮将士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表情。
李广亚接触宫里的人久了,自然知道这帮人都是什么品性,简单的告知了一声如何行刑,便让人开船了。
“两位大人,到了行刑的地方了,这片海域里面鲨鱼众多。”李广亚指了指船下面的海,随即让水手,将几桶带着血的猪肉倒进了海里。
一开始猪肉还浮在书面上,不一会,血腥味引来了鲨鱼。
李广亚发现两位常侍面色未有什么变化,便出言道“两位大人,这便是鲨鱼了,在海里和便是和虎狼一般的动物,你且看着。”几个水手找出支架,用一只粗的麻线拴了一个偌大的活猪,悬在海面处,这样一来,鲨鱼鳍便浮出了水面。
一群鲨鱼鳍围着猪头,这样令人恐怖的场景,却让两位常侍想到了皇宫后花园的晴雨池潭里的锦鲤。
“这些鱼,可能吃掉人?”其中一个常侍问道。
这话音刚落,只见三米多长的鲨鱼一口要掉了半个猪身。
两个常侍被这一景象吓到了,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血盆大口”。
等半截还因为神经未坏死而抽动的猪身子落在两个常侍眼前的时候,两人不知道因为晕船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吐了。
把这半截猪身子拖走,李广亚又让人倒了一些猪肉下去,这下面的鲨鱼竟然折腾的更加厉害了。李广亚问“可以开始了吧?”
等两人漱口之后,才点了头。
小常侍压着自己的恶心,一个一个对照,一个一个被推下去。
魏怀祖是最后一个,小常侍核对了自己拿上来的照片,就点了点头,随即魏怀祖被推了下去。
魏怀祖在下降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随后鼻腔倒灌进了海水,因为手铐脚铐,下沉的厉害,不过周围的鲨鱼并没有咬他的意思,甚至有两只鲨鱼似乎碰触到他,脸上火热的一疼。
求生欲,让他拼命的折腾,可是手铐和脚铐的重量是他根本不足以抵抗的。
下沉不断的下沉。
就在魏怀祖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感觉脖子后的囚衣被人拽了起来。
魏怀祖以为鲨鱼,内心竟有些不想死,许下了无数的愿望。
拼命的扭动身体!
可窒息的压力,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似乎是扭动身体管用,那股拽力消失了,还未等高兴,海水入体胸闷着疼,这种疼便让自己眩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似乎是到了一处阴湿的船舱内,眼前是一群穿着水手服的人,为首的竟是莫龙祥。
“你可算是醒了。”
魏怀祖根本没有力气起来,斜躺着,看着眼前,和魏怀祖一样的还有其余个人。船舱内还有两人正在抢救,疼痛声和呼喊声不绝于耳。
也不过一会,那两人便也没有了动静。
一个似乎是医生的人在莫龙祥耳边说了句什么,莫龙祥叹了一口气,嘱咐了一句什么,这两人便被白布蒙了起来。
莫龙祥又叹了口气,又指了指这些人说“让他们好好养着身子吧。”说完这些,莫龙祥离开了。
魏怀祖随后被移到担架上,不过一会,脸上的疼,让他又晕了过去。
等魏怀祖再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右眼,本准备用手去擦拭右眼,却发现手被捆着。军舰上没有什么护士,只有个带班的小水兵,见到他醒了,说道“再睡一会吧,别累着了,眼睛没事,你的左脸被鲨鱼鳍划到了。”
听了这句话,梦境似乎又把魏怀祖拉近了当时落水的刹那,不过梦境中,水清澈的似乎是玻璃一样,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新娘,梦境中新娘是那么模模糊糊,又是那么真真切切,就在他向新娘游过去的时候,一条三四米长的黑影从他身边游过,一刻间,血盆大口朝着咬来
惊醒!
这一刻惊喜的让他笑了。
“人没事了就好,你算是幸运的。”眼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褂子的医生,这医生看了看他,又讲到“算了,你还是再睡一会吧。”从哪不知道打了一针,魏怀祖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水手、白大褂医生都不见了,自己一个人在一间船舱里,似乎是被尿憋醒了。这个船舱是个标准的四人水兵船舱,其余三人还在睡觉,这种感觉让魏怀祖有些恍若隔世,刚准备站起来,却一个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其余三人被倒地的一声也闹起来,扶着魏怀祖坐在了床上。
这种感觉真好,活着的感觉,魏怀祖想到。
第二天清晨,魏怀祖苏醒过来之后,第一次从镜子里见到自己的脸,右侧脸颊,从太阳穴一道丑陋的疤痕一直到耳垂。无论怎么看,都让自己显得狰狞。
在未过多久,李广亚来了,两人待在宿舍里,彼此都笑了。
李广亚“先生怎么样?”
魏怀祖摇了摇头说“不堪称先生,您比我年长,叫我怀祖就好。”
“怀祖之名已逝,故而称其为先生。”
李广亚这话说完,魏怀祖愣了半晌,笑称道“我字为佰肆,如今您称呼我为白伺,如何?”
“白伺先生雅致,其实侯爷是想来的,如今被叫到路上了。”
白伺起身,道“叫回来,马上叫回来。”
李广亚有些惊讶,白伺根本没有顾忌李广亚,讲到“你们若是信我、用我,便立刻叫回来。”
李广亚看了看白伺,咬了咬牙,出了门,喊道“赶快通知侯爷,军舰底舱漏水,让他赶回来。”
白伺又问“走了多久?”
李广亚言道“走了预计也有一刻钟了。”
“马车?汽车?”
李广亚道“汽车!”
白伺想了一会,便说“走,来不及了,我们争取在门口截下他。”这话说完后,白伺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给我来个口罩吧,我这张脸恐怕会吓着人。”
双子岛地区的发展要优于大陆,汽车就是一个佐证,华都的汽车都是新鲜玩意,但是昭嘉城里,已经有标准的行车道路了。
两人在车上,白伺问“这次一共活下来多少人?”
李广亚“算上你,个人。你们算是幸运的。”
“你们是怎么让我们活下来的,海葬这个事情我听说过,个人,能有个活下来,都不容易。是因为下去的时间么?”
“不是,是运气。当然我们也有些手段,比如一开始吸引鲨鱼来的猪肉里面都叉‘合嘴钩子’,鲨鱼咬了肉,便会被钩子勾上嘴,短期之内不会死,倒是很折腾,这就更能让上面那两个‘监斩官’害怕了。”
“呼,其余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李广亚笑了,说“昭嘉城本就是帝国报业活泛的地方,这个地方的主编,原本是我们相求而不得的,这五人可都是宝贝。”
车开的飞快,白伺看着窗外,说道“舆论,是一种武器,而帝国知道运用这种武器的人,太少了。”
到了宫驻府前,见到莫龙祥还没进去,不过奇怪的是,似乎在等他们一样,站在宫驻府门口,看着宫驻府大门前高悬的“朔正安顺”这块匾额,略有所思。李广亚跑了几步拉住了他,拽进了他们车里。
“会议开始还有分钟,你们快说。”莫龙祥上来之后,有些着急,眼神没有看两人,而是盯着地板。
李广亚见莫龙祥这个样子,便知道莫龙祥心理有些慌乱。
“你一定要去?”白伺问道。
莫龙祥看着白伺道“要去!”
白伺“那就别犹豫。”
莫龙祥拍了怕白伺的肩膀,对李广亚说“你们找个好房子吧。”
莫龙祥这会下车,大踏步的走进了宫驻府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