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徒儿,怎有不关心的道理?不过当下她性命无恙,你们也无需过于担忧,快点吃饭吧,不然一会就凉透了。”
听到他这么说,两小仙童终是面露喜色,连忙向傅琛发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自老夫收阿楠为徒后,便发觉了她身子里流淌的是至阴至纯之血,拥有这样的血脉,是福,更是祸!”
他边说,边从身上摸出一块鹅卵石大小的晶体“于是,老夫我便在阿楠身上施了个术法,此石会根据她所处的困境变色,若石呈褐红,才表示着她遇上了生死劫,但如今仅呈淡绯,不足以慌忧。”
生一和青袍忙将头够了过去,一睹晶石色泽。这果然与傅琛想说一致,通体呈现桃瓣浅绯之色。
“但若是石呈褐红色时,您再赶过去,来得及吗?”
“一会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傅琛看向身前的两个刨根问底的晚辈,和善一笑,紧接着向二人下达着任务,“先吃饭。”
“嗯!”这会他俩悬着的心才算是放到了肚子里,终是可以大口吃饭了。
这几天下来没有进食的两人,犹如两匹饿伤了的小兽,不一会功夫,就将一桌子的菜席卷而空。
看他俩吃饭的那个架势,想必给他俩一座山都能吃下肚去。
“吃饱了?”
傅琛站起身看着摸着圆鼓鼓肚皮的两人,却未给他们回复的时间,自己接着说道“吃饱了就快启程吧。”
话闭,只见他抬起手的一刹那,自竹屋内飞出一把生锈的铁剑。
“老伙计,许久未带你玩耍了,今儿咱就痛痛快快玩一场。”傅琛握住飞来之剑,将其抱在怀中,似哄孩儿般同他说着话。
他刚才那一副架势,的确给人一种隐士大侠的感觉,但在见了他的这把破剑后,不禁逗笑了来者。
就这个生锈的玩意,拿来切菜都嫌不够锋利,更别提带着它去会月空盟的那群家伙了。
“傅道长,您,您是不是拿错法器了?”他俩人憋住笑,询问着握剑之人。
而傅琛只是伸出一只手指头摇了摇,紧接着将那把锈剑向空中一抛,惟见它稳当地悬浮着。
此时,自剑柄处燃起一阵耀眼银光,如同潺潺流水般滑过铁剑的每一个部位,且所经之处皆是重焕新泽,斑斑红棕蜕抽丝剥茧般滑落下来。
似在一眨眼之间,那把生锈铁剑便焕然一新为一把玄铁宝剑,个头足足变成原本的三倍之大。
此番变化,直令围观者瞠目结舌“这……这……”
傅琛付诸一笑,一跃而至玄铁宝剑之上“行啦,不用惊讶了,快上来吧。”他回头望着他两人,朝他们勾手示意。
见地下人许久未有动作,他使起了激将法,谐谑嚷道“怎么,不敢啦?怕摔跟头?”
“谁说的!才不是呢!我……我们就是天上飞的,怎么会怕!”好面子爱逞能的青袍一时间竟说漏了嘴,幸是反应的快,连忙给自己打了个幌子,“我,我是说,我们也曾御剑飞行过,自然是不怕的。”
“噢,是吗?老夫本还想着飞慢一些,照顾你们初御之人,没料到两位少侠也是御剑之人,那就省事多了。”
他随口编的烂理由早被傅琛一眼看穿,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揭穿,而是配合着他。
随后,生一青袍颤颤巍巍地踏上剑面上,这还没准备好,站在剑尖上的傅琛便拉开了嗓子,大喊一句“老家伙,启程吧!”
眼见玄铁宝剑“嗖”地一声便窜上了天,身后的生一青袍吓得哇哇大叫,嗓门尖锐得都惊走了空中翱翔的雄鹰。
“傅,傅道长!您,您慢点!”为了自身安全,此时青袍也顾不得面子了,连声向傅琛求着情。
“怎么,两位少侠,这点高度就不行了?抱老夫抱的那么紧?”傅琛侧头看着紧抱着他腰部的青袍,朗朗笑声回荡天际。
但才悬至高空,玄铁宝剑便忽停住了飞行,任凭傅琛怎么指挥都纹丝不动。
“怎么了,老家伙?怎么停下了?”他问着脚下剑,“莫不是真上年纪飞不动了?”他柔和着声,就像询问一个相伴多年的老友一样。
就在此时,傅琛身后那俩被吓到脚软的家伙颤抖着声提出了问“傅,傅道长,您还没问咱们要去哪儿呢,您没告诉它,它自然不知往哪儿飞。”
“哎呀,老夫还以为老夫问了呢,瞧我这记性,老糊涂咯。”傅琛苦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紧接侧过身问道,“阿楠现在在哪儿?”
“穗央,齐卫楠在穗央城西处!”
听到“穗央”二字后,傅琛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锋利,他阴沉着声音重复着这个地名“穗央……”
“阿楠她怎会跑到穗央去?是否与月空盟的人沾上了关系?”
待他情绪稍平静些后,他便厉声向身后人质问着,忽变的神情,与之前竹林深处与世无争的道人截然相反。
“对!就是与月空盟的那群家伙结下的冤仇。”
见自己的猜疑落了实,傅琛的语气更低三分“所为何事起的纠纷?”
“傅道长,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更,更何况在那么高的地方聊天……”
两小仙童哆嗦着脚,瞟了瞟脚底下缩小的北河县城,口中吞咽下几口唾沫,试图以此来压制一下内心的恐慌。
虽说生一和青袍是天上小仙,但此时的他俩只是肉眼凡胎的凡人,若是稍稍不留意摔了下去,必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以,这自然是怕的。
“说的也是,那我们就速速赶去吧,你俩抓紧了,别掉下去了。”傅琛才说完,便向玄铁宝剑下了命令,依旧是没给身后两人留有一点准备时间。
“老家伙,去穗央,快一些!”
“啊!慢一些啊!”惨烈的叫声一声未落一声又起,伴着喷芳吐艳的晚霞驶向远方。
在夜幕降临之后,一行人总算是达到了雪城穗央,而生一青袍也总算能够脚踩大地,而非悬浮空中了。
“两位少侠,这趟旅途,可还算愉快?”傅琛将玄铁宝剑缩回正常尺寸背到身后,一边抖着身上积落下的雪花,一边打趣着跟前面无血色的两人。
本还以为这傅琛是个正经的小老头,没想到却是一棵黑心大白菜!
分明知道这俩小子一路上吓的够呛,还刻意来问他们旅途愉快不愉快?说是活受罪还差不多!
“甚是……愉快……”青袍倚靠在一棵大树上,捂着惊魂未定的心脏说道,未料那棵黑心白菜来了劲,坏笑说道,“这样啊!那等解决完眼下之急,老夫再带着二位好好溜达溜达,看看这万千世界,大好山河。”
“别!千万别了!我们还是更喜欢脚踏实地些!”青袍一听,忙摆手拒绝,他和生一脆弱的小命不允他们再这样折腾一次。
傅琛笑笑,便也没接着拿他俩逗趣了,而是从杉树丛中探出身来,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施下咒语。
只见他将符咒往空中一挥,黄底道符便化作一只纸鸢。
“小心些,去看看前面什么情况。”他吩咐令下,那只纸鸢便扇动着翅膀向前方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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