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齐卫楠和葛烨他们……会没事吗?”生一驾着一匹玄马跟随在青袍身后,暗声发问。
自从昨日在冰渊处亲眼目睹了齐卫楠和葛烨的坠崖后,他便终日丧糜着脸,忧心忡忡。
“生一,相信我,他们定会安然无恙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傅琛,这样才可将他俩救出。”
青袍安抚着身后人,随即右手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屁股,一声马鸣后,便向着蓝丝带指引的方向奔驰而去。
要说他俩也是好运,在从冰渊处逃出后,不仅甩开了月空盟的那些道士,还劫走了山匪的两匹宝马,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到了中原境内。
一路上,他二人不敢稍作休息,日夜兼程向南赶去,一是怕月空盟那群法术高强的家伙尾随上来,二是怕耽搁了宝贵的救人时间。
终于,在离开冰渊后的第三日,他俩人赶到了蓝丝带所指引的傅琛的暂居地——北河县。
而这北河县,正是花如颜的家乡。
在引路蓝丝带的牵引下,生一青袍穿过了热闹的北河街巷,来到了寂静的后山野岭中。
“这傅琛,怎会莫名其妙的来到北河?这北河不正是老板娘的故乡吗?”
生一沿着一条被人踏开的小径走进幽暗竹林深处,欣赏这片世外桃源的同时说出心中疑惑。
“谁知道呢,这静谧之地,也算得上是个清修的好地方。”青袍紧随拉着马匹,紧随其后。
忽然,自这片修长竹林的尽头,传来一阵悠扬笛声,时而高鸣时而呜嘶,随着萧瑟袭来的北风,飘渺而上九重天,万壑风生振空林。
“走,上去看看。”
“嗯!”
碰巧蓝丝带指引的方向也是在竹林那端,于是生一青袍便加快了步子,恨不得立马会一会这先闻其音后见其人的家伙。
待扒开遮挡的最后一片竹叶,朦胧隐约的景象总算彻底浮现眼前,而那条蓝丝带也终于落到了持笛之人的手上。
“小家伙,是我那臭徒弟来了吗?”傅琛将竹笛放到一旁的藤摇椅上,动作温柔地抚摸着那根蓝丝带,好似手腕处的那抹湛蓝拥有生命一般。
但当他抬起头来看清眼前来者时,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
“是我徒儿有难了吗?欠别人银子被人家抓起来了?”傅琛眼睛微挑淡淡地问道。
在看到蓝丝带回来,可带来的人是陌生男子时,他大致就猜到齐卫楠出事了,但没曾想是和月空盟的那群旧识扯上关系,只想着是他这烂赌成性的徒儿又捅了什么篓子等他去收拾。
“您就是傅道长吧?”他俩并没一上来就言说齐卫楠的事,而是先确定着眼前人身份。
傅琛笑笑“怎么,蓝丝带带领你们寻的人,还会有错吗?”紧接着背过手几步走到生一青袍跟前,拍了拍他们的肩头,“不过你俩倒也算是谨慎。”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况且你俩一路赶来,早已是腹中空空了吧,正好老夫锅中炖着的莲藕汤煲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傅琛没等他俩回复,便拿起放下的那支竹笛,自顾自地向竹屋后的空地走去。
“哎,这老头,真是心大,也不着急问问自己徒弟发生什么事了,竟还能吃得下饭!”青袍小声嘟囔了一句,走在他前面的生一忙转身叮嘱着他,“青袍,别乱说话!”
“我乱说什么了我,齐卫楠和葛烨现在生死未卜,我俩为转达消息,更是三天三夜没合眼地赶过来,我俩都急成这样,他倒好,做师父的不闻不问!”
但不凑巧的是,他俩的谈话都被前方的傅琛听入了耳,可他并未斥责,而是爽朗一笑回过身来。
“我那小徒能交到二位这样的挚友,可谓是她的福分,但这位少侠此言差矣,老夫不是不担心我那到处惹事生非的徒儿,只不过是有人交代老夫先带你们饱餐一顿。”傅琛说着云里雾里的话,直令身后人听得一头雾水。
“哎!傅道长,您说的‘有人’是何许人也啊?”两小仙童不解而问。
“你们的肚子。”他扔下一句话,便温玉一笑便再次回过身去。
而此时,生一和青袍也听到了来自肚子的抱怨声,有些羞意地低垂下头紧跟在傅琛的身后。
不一会,傅琛就将他们带到了一张石桌跟前,嘱咐道“二位少侠请先在此等候,老夫这就去将厨房中烹饪好的食物端上来。”
“哎,傅道长,怎能劳您亲自替我们端食呢!我们自己去就行,您在这等着。”
听到傅琛这么说,生一连忙站起身来,眼看就要离桌,却被傅琛一口回绝,“既从远方来,皆是老夫的座上宾,更何况二位还是阿楠的朋友,属应以利招待。”
既然傅琛都那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执拗,只好乖乖坐着等待。
没过多久,傅琛便端着食案上来了,菜做的简单,亦无什么肉食,但却香气扑鼻,只勾人味蕾。
“没料到二位会来,不然老夫定是去集市上买只鸡来备着了,当下也只能先用这些山间小菜招待着,还请二位少侠莫要见怪。”
“没有没有,按您这么说,我俩冒然前来,忽给您添了麻烦,礼应我们向你致歉才对。”
生一向来本分老实,特别是对于长者,更是谦卑相待,他和傅琛客气来客气去的,可把一旁的青袍急坏了,都忍不住插了嘴。
“哎呀,咱就别在这搞文人雅士的这一套了!”他同生一说完后扭过头看着眼前儒雅男子,“傅道长,咱抓紧吃完尽早赶回去吧!”
傅琛抿唇一笑,不慌不忙地抓起筷子夹了口小菜入嘴“嗯……咸了些。”
这可没把青袍气坏了,这老家伙不但没向他们追问齐卫楠的下落,反而是在这优哉游哉地品起了菜?
“傅道长,你就一点也不关心齐卫楠究竟发生何事了吗?!”青袍没憋住心中火气,声音逐渐拔高,都失了仪态。
但傅琛并没责怪于他,而是在饮完一杯茗茶后抬起了头,对上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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