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镯子明显是姑娘家才会戴的,戴在这个小二手上,就非常别扭。
而且姜芜清楚的记得,上次和杜月柔在酒楼里比试,当时杜月柔的腕间就戴着这样一只翠绿的手镯,不过今天隔得有点远,并且她对手镯这类的东西实在不怎么在行,现在也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怀疑。
就在这时,那小二似有所感,也抬头看了她两眼。
两人目光相触,姜芜立马就从那小二的表情里发现了不对,他好像是刻意露出这个镯子给谁看似的。
一定有问题!
这时候,那老板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却又不肯放跑了姜芜这个得来不易的大鱼,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挡住小二,笑道“这位姑娘,若是想住店,那就尽快定下来吧,眼看着快要春闱了,这最近的客栈都是住满了人。”
姜芜挑了挑眉,说“这进京赶考的书生通常不会在房间上花费太多的心思,你刚才说的上等房,恐怕不会有书生会和我抢吧。”
老板也没想到姜芜说话如此直白,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瞬。
姜芜心思回转,突然说“虽然我没什么事,但是住一晚也不错。”
老板却突然犹豫了,他说“但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上等房已经住满了,姑娘若是想住,只能住在三楼的普通房间了。”
老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姜芜趁机道“那我不住了,你们这里可有饭菜?”
这个好办,老板立马又笑起来,说“来您先请进。”
老板领着姜芜进了店,招呼小二给她点菜,这小二正是姜芜刚才看见的戴镯子的那位,点菜的过程中,姜芜和他离的更近,也就更加确定了,这镯子不可能是他的,按这个镯子的成色来看,恐怕抵得上他一两年的工钱了。
点过菜后,小二正要离去,姜芜突然捂着肚子一弯腰,痛苦道“哎呀我肚子疼,小哥可否带我去茅房?”
小二也是茫然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老板过来便骂道“不长眼色?快带这位贵客去茅房!”
小二被骂的缩着脖子,忙不迭点了点头,姜芜跟着小二往后院走去,顺便对站在暗中的宁律、祝卫晰两人悄悄打了个手势。
两人进了后院,小二也是缩着脖子脑袋闷头朝前走,直到姜芜叫住了他“你手腕上镯子的主人,你知道她在哪吗?”
小二猝然回头“你怎么知道……你认识那位姑娘?”
姜芜亮出北镇抚司的牌子“我是锦衣卫中人,今日是奉命前来寻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镯子是她给你的,并且和你说,让你拿这只镯子去报官。”
小二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姜芜却并不回答“既然她能把这个镯子给你,说明对你有一定信任,为什么你不报官?"
接着,小二便“噗通——”一声跪下了,“不是小人不肯报官,是今天一大早,我去那姑娘门口敲门,便没听见里面应答,小的心中慌张,这时老板又说,那姑娘提前退房走了,说那姑娘身份不一样,让我不要出去乱说,小人一下没找到机会去报官,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更何况你若是报官了,那便要作证,作证了,你便会丢了差事,更何况,这事老板不是第一次干了吧?能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干出这种事的,背后肯定有你这种普通人惹不起的人。”
小二忙作揖道“大人英明!实不相瞒,小的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徐老板的不对劲,但是小的也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加上昨天晚上,已经有五位姑娘从我们客栈莫名其妙失踪了,徐老板和一些江湖人士勾结,小的还曾亲眼看见过,在我们客栈的后巷,前一天有个客人逃单,结果过了一天,那人立马就被打断了腿!”
他这样的小人物,就算发现了不对劲,哪里敢出来作证?能一下解决了那是皆大欢喜,但是就连他一个客栈里做工的人都找不到任何证据,更何况是官府了,他也曾关注过,没听说最近有哪个姑娘失踪的。
后来,这事也就慢慢被瞒下了。
“对于这些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小二回忆道“小的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们只会在晚上出现,而且并不是经常出现,只是偶尔,但每次只要他们出现,客栈里住店的有钱姑娘就会无缘无故失踪。小的只知道那里面有个叫老六的,皮肤比较黑,脸上有颗痦子。”
“你知道他们的口音吗?”
小二摇了摇头“听口音像是京城人士,其余的就不知道了,小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个地方来的。”
“行,知道了,你先起来吧,我们今天的对话,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明白了吗?”
小二连忙点头,想了想又说“那这个镯子……”
姜芜说“到时候你自己还给她吧。”
接下来这饭也不必吃了,出去之后,姜芜给那两人打了个手势,宁律比祝卫晰动作快些,一闪身便进了客栈,祝卫晰还立马关上了客栈的大门。
老板有些慌张,更多的还是生气,“二位是……”然而他话音还未落,宁律的绣春刀就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老板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你,你们是谁?”
姜芜掏出牌子往老板面前一放,淡淡地吐出三个字“锦衣卫!”
老板第一反应是慌张,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不知小人犯了什么事,竟让锦衣卫大白天的将小人囚禁在这里?”
瞧瞧,这人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不会忘记颠倒黑白。
姜芜还未开口,宁律已经比她先一步说话“在下锦衣卫佥事,我们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昨晚有朝中大员的嫡女在你店里失踪,本官现在怀疑是你和匪徒里应外合。”
老板心里打了个突,没想到昨天那个姑娘居然真的是大官的女儿,完了,这回摊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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