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生怎会突然将枪口对向陈献君,难道是有人在暗中指使?”
郑清之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背后有人在指使,那么他的目标是谁,是陈献君还是自己?
郑清之这时候有些紧张,脑门也出汗了,正在这时,高实小跑着来到政事堂,找到郑清之,道“郑相公,官家召见,还请相公赶紧过去。”
郑清之心里一突,意识到赵昀这样紧急召见自己,一定是为了陈献君的事。
但是赵昀身处皇宫大内,自己案前的奏折还没有送过去,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速度还这么快?
“有劳公公了。”
郑清之致谢一声,便快步向福宁殿赶去。
到了福宁殿,只见赵昀脸色阴沉的坐在殿上,郑清之心怦怦直跳,慌忙抬手,道“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召见臣,所为何事?”
赵昀目光落在郑清之的身上,打量一会,道“卿家,你身为左丞相,当朝的独相,现在这时候,你竟然问朕所为何事?”
郑清之自知失言,赶紧赔罪,而后说道“陛下放心,临安百姓只是一时不知朝廷已有应对之策,只要朝廷发下安民告示,声明厉害,让百姓了解时局,百姓自会安定。”
赵昀表情没有变化,道“既然这么简单,为何临安府尹那边不会做?这个陈献君是你一手保举的,他的才德,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办不好吗?”
郑清之语塞,无言以对。
赵昀又道“临安是行在,天下之腹心,临安不稳,这后果是什么,难道还需要朕来说吗?”
“臣,有罪。”
郑清之心中慌乱,躬身抬手,向赵昀请罪认罚,赵昀的威压也让他喘不过气来。
赵昀摆摆手,道“既然知道罪过在哪里,就去改正,不要让局势失控,百姓是水,君王是舟,难道朕被百姓掀翻了,做臣子的就能独善其身?”
赵昀的话说的很重,将他对百姓的重视态度表露无遗,这让郑清之很是惊讶,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君王,对待百姓如此重视。
“臣明白了,还请陛下放心,臣会亲自处理临安百姓慌乱之事,三日内必定让临安恢复如初。”
郑清之立下军令状,赵昀这才点点头,让他离去。
赵昀起身离开正殿,去了旁边的书房,拿起书坐下来研读。
“高实,让张楚多盯着一点,若是临安百姓不能稳定,及时向朕汇报。”
临安是大宋的行在,地位实在是太特殊,李全叛乱的消息传过来,临安的百姓反应这么大,也超过了赵昀的意料,赵昀也没有想到百姓会乱成这样。
不过想想也释然,毕竟自己是皇帝,知道的消息比百姓多,百姓又不知道。
“是,陛下。”
高实下去传命,好在张楚的皇城司已经在发挥作用,即便赵昀不出皇宫,也对临安及周边的城镇有直接的了解,不必担心被人蒙蔽。
郑清之出了福宁殿,马不停蹄,直接又出宫,坐着轿子来到了临安府府衙。
“先生,您怎么来了?若是有事,大可命人通传一句,学生自去,何劳先生亲自来。”
得知郑清之来了,陈献君还在外面,不在府衙,火急火燎的便往府衙赶,心里不免也是七上八下。
郑清之没有好脸色,他道“临安百姓乱作一团,你究竟是在干什么,为何控制不住局势?”
陈献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先生放心,学生已经命人抓捕了一百多泼皮,很快就没人闹事了,没事的。”
“还没事!”郑清之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郑清之怒道“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官员在弹劾你吗?官家知道百姓纷纷逃离临安,大怒,将为师痛斥一顿,你身为临安府尹,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叫为师如何向官家交代?”
陈献君一听赵昀震怒,也是吓得不敢说话,任由郑清之训斥。
将陈献君训斥一通,最后郑清之开始布置,他说道“你现在就发下安民告示,述说朝廷早已委任赵范为主将,赵善湘为江淮制置使,共同剿灭李全叛乱,现在扬州局势皆在朝廷掌控之中,让百姓勿要惊扰。
还要命衙役胥吏挨家挨户的去宣告,还有,派人出临安,把消息都传出去,劝说百姓都回来,他们跑的还不远,能劝回来多少是多少,还有,让周边城镇也都知道消息。”
“是是是。”陈献君不住的点头。
郑清之又道“那些失散的孩子,老人,一定要妥善安置,不可出岔子,官家对百姓仁义,若是让官家知晓你办事不力,你的官帽子谁也保不住。”
“先生教训的是,学生这就去办。”
陈献君哪里还敢耽误,赶紧是去办了。
陈献君走后,郑清之眉头皱起,不禁又是想起了那些弹劾的奏折,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只会夸夸其谈,眼高于顶的太学生,会把升斗小民看得这般重要?
这不可能,这么多折子一起出现,郑清之断定背后不可能没人指使。
这就很危险了,因为这极有可能是有人在借陈献君的事情攻击郑清之,让郑清之下台!
郑清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顾不得身份,回到家中,换了一身常服,便又悄悄出门。
很快,郑清之来到太学院学士知院柯林的府邸。
此时还没到散衙下值的时间,柯林还没有回来,郑清之便在边上一处小酒家等候。
酒家没有客人,掌柜和小二一筹莫展,满脸愁容,似乎在说着关门歇业,也出去躲避的事情。
掌柜见郑清之进来,看郑清之气质不凡,知其身份不一般。
掌柜抬手,一脸歉意,说道;“这位客官对不住了,今天外面乱的很,小店果蔬酒肉也不齐全,鄙人请客官简单用几个小菜,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无妨,饭钱是要的,掌柜你随意。”
“谢谢谢谢,多谢客官体谅。”
而后郑清之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慢慢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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