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东雪耗尽最后的力量,最终赢了,但是自己也重伤陷入昏迷。
灵内界里寂静一片,无人可知的危险却正在靠近。
在山洞之外,这是很危险的事,因为外界有无数恐怖的魔物正伺机待发,已经有不少魔物正悄然而至。
虽然这些魔物都似乎被禁锢在某一出距离之中,但是谁也不知道身后杀完了没有。
所以之前还因为魔树的存在不敢靠近的一些漏网之鱼,已经开始小心翼翼的围了过来,而且哪怕没有魔物,天一亮,万里冰川变回无尽溶浆之时,他也会被烧死。
因为月东雪也犯了不该犯的错,所以连青鸦也看得有些皱眉。
青鸦觉得他还是太废了,还是不够,正当青鸦在思考要不要施以援手的时候,令人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月东雪怀中一直放着的兽皮卷突然自己飞了出来,一丝白雾从其中冒出来,在月东雪上方凝出了一个人的虚影。
随着虚影出现,那些想趁机偷袭的魔物都在无声无息之中化成虚无。
“哎!”
一声叹息响起,虚影抬头看着天空,冰火阴阳界的天空一无所有,昏沉沉一片。
但是冰火阴阳界外有青鸦,而虚影的视线似乎也透过了冰火阴阳界看到了青鸦。
随即只听虚影缓缓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主宰,老朽有礼了!”说着虚影凌空对着青鸦微微欠身。
而青鸦似乎并不意外老人的出现,饶有兴致的看着阴阳界里的虚影道:“当年你被元姬一招重伤,便再不敢踏入藏渊半步,怎么,现在皮又痒了?”
老人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丝苦笑:“主宰海涵,年轻时候人总免不了无知一些,当时也是在下不知天高地厚,才触犯到藏渊禁忌。”
说着老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月东雪,随后无奈道:“这或许就是缘分吧,行将就木之年,我和这孩子一见如故,他的路还很长,不该这样结束。”
“但是你知道这样打乱了我的棋,你会死的!”青鸦虽然说得很随意,但是却满是杀意。
老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早就该死了,我家都差不多亡绝了,所以我对生死早已经看破,放不下的只是可笑的执念而已。
而且主宰若是有心,那当你看到云湖简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也不会等到如今不是吗?”
“你很聪明!”青鸦继而懒散的看着冰火阴阳界里的老人说道:“我自然不会计较,毕竟这样才更有趣,但传承这种东西,你不怕所托非人吗?要知道,你家虽然快死绝了,但是还是有那么零星几丝血脉的,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守到现在。”
老人闻言却道:“能被主宰看中的人,说明自然有其过人之处。退一万步说,我既然愿意赠他一画,只为了却这一生夙愿,那怕他终身只是一介凡人,我也不会后悔!”
“有魄力!”青鸦听完老人的话,似笑非笑的赞叹道:“看来这小子运气还不错!再计较下去也更显得吾矫情了!”
说着青鸦看着冰火阴阳界里的虚影道:“拒绝拜我为师,没想到反而让你捷足先登了!”
“这……”老人闻言一惊,随后只能无奈说道:“这其中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当真是老朽糊涂,逾越了,望主宰海涵!”
“是嘛?”青鸦似笑非笑,忽然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情之为何?”
老人也是一愣,随即也明白青鸦所指,只得自嘲道:“毒之最!”
“行了!去吧!既然你决心已定,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但愿你今后莫要后悔才好!”
说着青鸦抬手一挥,身前的冰火阴阳界的景象便消失无影,同时也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因为剩下的事自然有人会去操心。
而阴阳界之中,老人的虚影看不清模样,只见凌空再次行了一礼,随即一片云雾包裹住月东雪飞速而去,眨眼间便在百里之外,路上拦路的所有魔物皆化成了一具具冰冷的躯体。
二人片刻之间便已突破万里界限,再次出现时已是一个山洞之内。
山洞里的陈设和物什都和月东雪刚进来时的那个山洞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洞内多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便是离开阴阳界的路。
老人看着昏迷的月东雪,抬手将一团雾气打入月东雪身体之中,便就此消散不见。
……
月东雪醒来时已经是过了好几天了,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躺着消化着之前的感悟和脑海里的东西。
本来应该惊讶无比,以或者欣喜万分,但是他都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些年遇到的事太多,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再无波澜了吧!
只不过起初他以为这也是青鸦安排好的,但是后来仔细想来这应该不是。
因为他能感觉到那份情很真,那人留在脑海里的东西和带着的心意是安排不出来的。
毕竟,菜地里的番薯是他种的,萝卜是他种的,山上的牛是他放的,云湖简也是他亲自画出来的。
想到这,月东雪才缓缓坐起身,从怀中拿出那卷兽皮卷,第一次认真的看了起来。
兽皮上带点昏黄,但是很细腻,所以很适合作画,虽然只是一副很常见的山水画。
画中有一个湖泊,湖色幽幽,水光潋滟,细看之下还有几根水草破湖而出,迎风招摇。
湖边两座山峰相对而立,高耸入云。
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巍巍巨峰,湖边草木,当真是好一副人间仙境。
但是月东雪并不觉得太惊讶,兴许是因为看得多了,虽然那时看到的都是萧瑟。
月东雪关注的是湖里倒影的那些景色,还有那些勾勒的笔画。
在月东雪眼里,湖里的云似乎慢慢流动了起来,仿佛湖里的不是倒影,而是真正的天地,让人深深着迷。
时间慢慢过去,画上的湖很宁静,偶尔有风来时,湖中的云却忽而急促,忽而缓慢,忽而变换。
月东雪聚精会神看着画,脑中不断推演,不大一会儿,月东雪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人再次昏迷过去。
月东雪再醒来时不知又过了多久,但是他并不在意,起身收好云湖简,月东雪盘膝而坐调理自身。
昏迷这几天里,人虽然没醒,但是意识却很清醒。
画中那些涌动的云的轨迹,变成了无数画面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最终演化成一篇《锦书》。
相比于明秀宫的那些秘籍,可就再没有比《锦书》更适合他的了。
静静在脑海中回忆一遍功法的批注以及内容,确认自己再无遗,月东雪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襟,随后朝着云湖简深深跪拜下去。
行完三跪九叩之礼,月东雪这才收起云湖简,开始入定,循着脑子里的脉络着手修炼脑海中的功法。
自然这一切都是看在有些人的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