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月东雪虽然记忆里有无数功法,但是明秀宫的派系太柔,不适合他修炼。
而其中虽然也有其他的一些功法典籍,但是大多是管中窥豹,并非长久之选。
青鸦安排了一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给月东雪适合的功法。
所以月东雪一直的凭仗都仅仅是《千秋锁》,而如今的《锦书》,可谓是雪中送炭,暗室逢灯,为他指了一条明路。
……
再次打开云湖简,心神沉入其中,月东雪没有再出现昏厥,反而像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
呈现在月东雪面前的,是一片云的世界,整个世界不仅有蓝天,还有云彩,就连地上都好似棉花一般软软的云,让人仿佛置身仙境之中。
天空很蓝,蓝得似画上平静的湖面,甚至让人分不清是湖是天。
而天上,地上,山间,树梢都穿插着无数本应只在天上的云朵,有的静如止水,有的变换万千,呈现着各种各样的形状。
月东雪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当然要文雅一点也可以说成观摩,但那也一样是看着。
《锦书》的基础便是风云,寄意于自然中的风云,修的是心境,也是心意。
因为《锦书》的宗旨只有一个:“云随风起,身随心行。”
微风总是和煦的,也最能让人放松。云彩随风而动,毫无规律的变幻,也时不时静悬画中,各有各的模样,好似让人身处梦幻仙境一般。
当月东雪集中精神想要去看清它们的模样的时候,风也不甘被冷落,赶着云彩,好像变成了无数个小人儿,开始聚集在月东雪身边,摆着无数不同的姿势,围着月东雪打转。
月东雪渐渐也开始模仿者这些小人的模样,灵台上的源灵也开始不断的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
时间慢慢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月东雪还沉浸云的世界之中,却不知自己所处的山洞里开始冒出无数白雾,弥漫在整个洞窟之中。
一阵微风不知从何而来,吹动着白雾四处扩散,同时被吹起的还有盘坐在地上的月东雪,只见他整个人如同变成云彩一般,缓缓飘起,而后随着风在洞窟里四处飘摇,只不过看起来更像是一片在狂风中挣扎的落叶。
………
之后一个多月,月东雪也慢慢领悟了《锦书》的诀窍,算是入门了,灵内界之中几千道云阶也接近圆满,自身修为也即将到达突破接台之境的瓶颈。
仔细算算,月东雪不过才二十几岁就达到百炼巅峰,虽然算不上是天才,但也比一般人好上不少了,当然这是不算他从启门到如今的时间。
不仅如此,记忆之中所承下的千秋锁也开始在向第二重转化。
调息完毕,月东雪从洞中起身,随手摘下一个果子放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充实感油然而生。
都说仙人不食人间烟火,月东雪如今虽然才第三境圆满,但是和刚入阴阳界相比,如今的需求却是也少了不少,但是民以食为天,需求是一回事,吃自然当得到尊重。
随即拿上夜幕,洞中忽然出现一阵微风,而月东雪的身影也渐渐朦胧起来,最终化成虚无。
就在身影完全消失之时,月东雪本人却是出现洞外几百米之处,虽然外面还是很热,但是月冬雪早已习惯了,低头看了看周身破烂的衣袍,月东雪难得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锦书》虽然名字简短,但是却不仅仅是一部心法,更包含了无数秘技,而他刚刚所用的,便是其中所囊括的秘技之一的“御风行”。
风起,则云涌,以天地灵力为风,自身为云,御风而行,千里不留痕虽然太夸张,但是几百米之内目前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这也才初窥门径。
当然如果放在外界,如此速度那也是值得让人大吃一惊的,虽然几百米已是他目前极限,但是在战斗中失之毫厘却差之千里,所以这一刻月东雪也才真正动容,知道自己所学非同一般。
身形再动,月东雪原地掠起,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消失在滔天热浪之中。
虽然不见人了,但是炽热的阴阳界里却不时的会在某处突然飞起无数血花,或者突然有某只魔物在行动中无声无息被人斩成几截。
当然远在阴阳界之外的青鸦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并没有任何惊讶之类的表情,仿佛是理所当然,只见他随手一挥,空中的画面便又消失不见踪影。
在其身后空间忽然荡起了波纹,噬元姬和另一名光着膀子的壮汉出现在湖心亭中,壮汉便是藏渊内掌管走兽的猿王憾岳。
“起床了?”
听到青鸦的话,猿王点了点头,解除封印之后他们一直在稳固恢复修为,只有噬元姬和青鸦一早就出关。
而一旁的噬元姬张口轻吐出一道青烟,凭空再次演化出一个月前张虎临死前的一幕。
看到这里,青鸦同样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一旁的噬元姬看到这一幕,却也欲言又止。
青鸦见状坐回躺椅之上,看着噬元姬道:“当年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却没有出手救下那个小镇,你们怎么说?”
“这……”噬元姬微微迟疑,伸出洁白的小手揉了揉太阳穴。
却听猿王接过话道:“蝼蚁而已,管他干嘛?再说了人类本就该死!”
青鸦没有说话,反而是噬元姬给了猿王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还未开口亭中便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那年月东雪进入藏渊之后,当晚血案就发生了,虽然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确实与我们无关,毕竟我们谁都想不到他会就是那个人!”
亭中三人自然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所以谁也都没在意,一只白鹰伴着声音飞到了亭中围栏上,之前那道声音便是它的。
只听白鹰继续道:“并且我们被压制这些年来本来修为就所剩无几,而且在我们封印被破之前,无法踏出八千里禁之外不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再损耗修为更是不智。”
见三人无言,谁也没有看向自己,白鹰仿佛受到极大挫折一般,有气无力的倒在围栏上,双腿朝天,翅膀下垂,耸拉着个鹰头悬再半空才道:
“后来虽然确实没让我们失望,那小子果然破了我们的封印,但是当时事已发生,我们就算想出手也回天乏术了。”
………
听白鹰说完,场中几人皆沉默不语,只有猿王憾岳依旧一副不屑的神情。
而青鸦斜躺着慵懒说道:“鹰王说的是实情,但他有恩于我们也是事实,所以这份情,该报则报!都好好记在心里!”
“是!”
“哼!”
噬元姬和鹰王擎苍异口同声答道,而一旁的猿王却是冷哼一声,头偏向另一边。
“嗯???”
青鸦拖着长长尾音看向猿王,见状噬元姬和鹰王也对猿王投去目光。
看着猿王的样子,青鸦有些不喜,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憎恨人类,想要复仇,但是你最好恩怨分明,如今我们封印已破,有的是给你闹的机会,但是你如果连这点事都看不破,那你就不要站在我面前!”
“而且不管他未来是敌是友,这份恩情你都得给我承着!这是我等该欠的债!”
青鸦说得很随意,但是意思却很明确。
“我……”猿王回头正欲说什么,却对上青鸦冷漠的目光,吓得连忙跪到青鸦面前,头深深埋着不敢抬起,像个犯错的孩子。
青鸦见状,伸手摸了摸猿王的头,像个慈父一般语重心长的道:“放心吧!小猴子,你的仇,我迟早会为你报,那些人我会一个不留。”
“但是恩是恩,仇归仇,冤有头债有主,与他无关,与别人无关,你便不必迁怒他人,否则这样的心态对你化灵百害而无一利。”
“是!憾岳知错。”说着猿王憾岳头更低了,如此这一幕如果放到外界去不知会震撼多少人,谁能想到传说中以暴虐著称的憾岳猿王,居然会有此乖巧顺从的一面。
青鸦见此才满意说道:“起来吧!”
憾岳这才行礼起身,站到一旁,而噬元姬不知何时已经开始煮起了茶,白鹰形态的擎苍正像个伙夫一般扑棱棱的用翅膀煽火,二者仿佛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