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一愣,疑惑的问了一句“殿下的心脉有何不同?”
岐黄并不知道斩离的心脉中封印着神器崆峒印,故而,他能感觉到斩离的心脉不同旁人,但是,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只知道,斩离的心口处汇聚了大量的灵力,心脏之外像是有一道坚固的屏障,保卫着他的元灵免受伤害。且他的心脉似乎也蕴含着自行修复的能力,像是斩离自己修炼而成的,但又和他体内的灵力有所差别,更像是被人注入的。
就在岐黄思忖着该如何答复琥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句急声呼叫“九殿下,九殿下!”
珍珠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她转头望向琥珀,肯定的说道“姐姐,是灵汐。”
琥珀皱了皱眉,随即向珍珠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珍珠打开了房门,却将自己的身体挡在门前,并没有让灵汐进来的意思。
她开口问了句“姐姐有何事?”
灵汐的面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急声问了一句“我方才听闻九殿下回来了,不知九殿下可有带回雪主子?”
“汐沅仙君不在此处,姐姐去别处寻吧!”珍珠匆匆忙忙的回了一句,就准备把门关上了。
灵汐却突然拉住了门,不大高兴的回了一句“你急着关门作甚?我可是来报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不知何时,琥珀已经站在了珍珠的身后,听闻灵汐的话后,她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珍珠见琥珀出来了,便松开了掩门的手,灵汐也不再推门,而是欢喜的笑道“将军醒了!”
琥珀一怔,面露难色道“大将军昏睡了多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
灵汐的整颗心都沉浸在墨珏苏醒的喜悦里,并未细想琥珀为何会露出这般神色,只是打趣道“将军醒了,姐姐不但不欢喜,还满面愁容,乃是大不敬,我待会儿可得叫九殿下好好罚姐姐!”
说着,她便推开门,直接闯了进去,想要把这个好消息赶快告诉斩离。
“哎,你别进……”珍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灵汐就已经进入了斩离的寝殿。
“九殿下……”灵汐见斩离紧闭着双眼,一身鲜血的躺在床榻上,而岐黄仙官又坐在一旁,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担忧的问道“九殿下受伤了?是何人如此胆大,竟然伤了九殿下!”
琥珀赶紧走了进来,绕到灵汐的身前,对着岐黄说道“劳烦上仙前来为我家殿下诊治,既然我家殿下已无大碍,琥珀就不留上仙了。”
岐黄见琥珀匆忙的下了逐客令,自是明白她有话不方便当着他的面讲,便识趣的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琥珀又连忙朝着身后的珍珠说了一句“珍珠,送送上仙。”
待他们二人走后,灵汐皱起了眉,凑到斩离的身边,望着斩离的睡眼焦急的说道“将军刚醒,九殿下又伤了,雪主子现在也不知所踪,我该如何向将军交代啊!”
琥珀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大将军醒了多久了?”
灵汐将落在斩离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如实答道“也没多久,大约是你们进门之前吧!将军醒来不见雪主子很是担忧,本来是想亲自去寻的,只是,他突然觉得焚心似火,全身滚烫,只能先运气疗伤。我听闻九殿下回来了,就想来问问有没有雪主子的消息。”
墨珏一连昏迷了数日都不见清醒,雪染方才落入绛神台,他便醒了。看来,果真如荼蘼说的那般,雪染的确对墨珏使用了昏睡咒。
同时,琥珀还捕捉到了灵汐话中的另一个重要的讯息。
她狐疑的问了一句“大将军乃是龙族,天生血凉,怎会突然全身滚烫?”
灵汐也不知晓其中的原因,便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将军不是被蚩尤那魔头伤着了嘛,定是重伤未愈,气息不稳所至,想来,以将军的修为定无大碍。也不知雪主子眼下去了哪里,她若是能为将军弹上一曲清心音,将军定能好上许多。”
听闻雪染的名字,琥珀心头一震,她望了望斩离苍白的脸色,涩声回了一句“汐沅仙君不会回来了。”
灵汐古怪的盯着琥珀,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讲,便疾声问了一句“姐姐在说什么呢?雪主子为什么不回来?”
“汐沅仙君……她跳下绛神台了。”琥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将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灵汐呼吸一窒,连身上也跟着一抖。
她努力勾起嘴角反问道“姐姐,你……是在与我说笑吗?”
琥珀缓缓抬起眼眸,对上灵汐的目光,叹了口气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岂能同你玩笑?”
灵汐慌了神,胸口想被重锤击打过一般,胀痛沉闷。
她颤声道“可是,怎么会呢?将军伤势未愈,雪主子为何要跳入绛神台?姐姐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他定是在胡说八道,诅咒我们家雪主子,让我知道是谁在胡言乱语,我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不是听来的,汐沅仙君跳下绛神台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琥珀的声音轻柔且平静,却隐隐透露着悲伤。
“什么?”灵汐浑身无力的靠在了床头,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而后,她抓紧了琥珀的手臂,愤声道“是有人谋害雪主子的对不对?姐姐可看清了那人是谁?”
“没人害她,也没人推她。九殿下想要阻拦,可是,汐沅仙君却不为所动,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便毫不犹豫的一头栽了下去,九殿下也是因为想要救汐沅仙君才受的伤。”琥珀偏过头望向斩离,满眼的心疼。
“今日,醉兰姐姐事跟着雪主子一同出宫的,醉兰姐姐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雪主子自戕呢?”灵汐皱紧了眉,还是不敢相信。
“醉兰?她还没有回来吗?”琥珀一愣,然后回忆道“我并未见到醉兰,如果她在汐沅仙君身边,定不会让她身处险境,只怕她……”
话到此处,琥珀突然止了声。
琥珀突然想到,她赶过去的时候,确实没见到醉兰,当时只有荼蘼她们三人在场,琥珀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如若陛下真的暗中派遣荼蘼去处决雪染,醉兰目睹了一切,就算没有忠心护主,想来也会被荼蘼灭口。
琥珀估摸着,在雪染跳下绛神台之前,醉兰就已经死在了荼蘼的手里。
“姐姐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不会的!”灵汐很快明白了她琥珀的意思,缓缓的松开了手。
她悲痛的摇着头,慌乱的说着“怎么会这样?我该要如何回复将军啊?将军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他……他……”
琥珀顿了顿,安慰道“你不必害怕,眼下大将军在闭关疗伤,一时间也不会问起汐沅仙君的事。等到我家殿下醒来,我便同殿下一起去解释。”
灵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抽噎着说道“我不是怕,我是心疼将军。他等了千年,盼了千年,好不容易能与雪主子相守此生了。可是,雪主子还来不及唤将军一声夫君,就这样去了,将军该要如何渡过余生啊!”
琥珀眸光闪烁,手指一僵,涩声说了一句“殿下又该如何渡过余生呢?”
陛下竟然这般狠心,他明知道斩离倾心于雪染,还为雪染与墨珏赐婚也就罢了,眼下,竟然还派荼蘼暗中逼迫雪染自尽。
雪染当着斩离的面自绝身亡,斩离心中的痛又能比墨珏少了几分呢?
灵汐并未听清琥珀的低语,她擦掉腮边的眼泪,问了句“姐姐说什么?”
琥珀回过神,迅速调整好了表情,轻言道“没什么,你先回去吧,若是大将军问起来的时候九殿下还没醒来,你再来寻我,我去跟大将军说明当时的情况便是!”
待灵汐走后,琥珀反复思量着今日发生的事,同时也回味着灵汐说的话,隐隐觉得墨珏似乎在对众人隐瞒着什么。
自墨珏吞噬了蚩尤的元神之后,后祈就命琥珀密切关注着他的一切动静。
毕竟蚩尤噬血成魔,又吞噬了凶兽火麒麟,一身魔性,难以消除。如今,墨珏身负魔血,后祈生怕出了差错,必是要加倍小心,防患于未然。
而自那日大战之后,扶云殿就被雪染看守的密不透风,除了斩离与墨珏的几个贴身仙婢可以出入之外,旁人一律不许探视。
雪染只是对外放出消息说,墨珏伤势过重,一直未曾清醒过,她在尽力医治,外人不得打扰。
纵然是琥珀,也一步不能靠前,所以,她根本就无法打探出墨珏的任何消息。
后祈为此焦躁不安,几次暗中下令让她想办法,尽快一探虚实。
琥珀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灵韵等人,她们皆是回应墨珏并无异常,只是身体太过虚弱,需要静养。而雪染则每日都为墨珏弹奏清心音,说能助他尽快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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